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1033章拜錯神了
    從梅隆莊園回到民國在華盛頓那破破爛爛的領事館,要不是在召開大會之前,撥款修了一下領事館,還真沒法住人。

    而王學謙帶回來的消息,着實讓民國的外交家們一個個氣的差點抽風找英國佬麻煩。

    不就是低個頭

    至於這麼要死要活的嗎

    三個留美博士,都低頭說了一句家鄉話,雖然聲音很輕,而且都是不同地域,說是南轅北轍都不過分。但不同口音的家鄉話,卻出人意料的有種殊途同歸的默契,他們幾個人都聽懂了。他們可沒有趙元任那樣的天才,懂得三十多個地方的方言,完全是有些話大同小異,除了發泄內心的不滿之外,沒有任何的意義。

    罵了人,心情倒是痛快了。

    說起來,這也怨不得英國人,打從工業革命之後,英國在海上擊敗了西班牙,在荷蘭當時比利時屬於荷蘭領土又戰勝了不可一世的拿破崙的大軍。兩百多年了,英國的紳士們什麼時候低過頭,認過慫啊

    一個心意不合,就出動戰艦;大炮轟的震天響,這纔是兩百多年裏英國最喜歡做的事。

    不像民國,打從清朝那時候算起,認錯、認錯、還是認錯,都已經習慣了

    所以,英國政府可以向美國政府低頭,因爲美國已經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工業國家。但是英國政府絕對不能向民國政府低頭,這是尊嚴的問題,已經超越了外交範疇。

    再說了,英國在民國有那麼多的租界,還有香港,一旦英國在外交上對民國處於劣勢,是否這些地方都要還回去這也是英國政府無法對民國讓步的原因之一。

    不過英國人的這點面子,讓民國外交代表團上下,操碎了心,跑斷了腿,卻發現根子原來不是自己不夠虔誠,而是拜錯了神。求子的信女,沒有給觀音娘娘上香,卻找了彌勒佛。雖說從體態上來看,後者明顯更貼近於孕婦,可問題是還有性別問題呢

    “去白宮提交一份仲裁的意見書,然後美國政府出面,英國人幫腔,就這麼簡單”

    王學謙得意的揚了揚頭,笑道:“就這麼簡單。”

    “看來山東問題解決已經沒有異議了,不過膠濟鐵路是一個大問題,用錢贖買倒是一個辦法,但是國庫恐怕無法承受如此巨大的支出。”王寵惠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被人罵漢奸的機會小了很多。

    顧維鈞隨即道:“眼下我輩還要試探英國人的底線,雖說海關是五國銀行共管,但歐戰之後,實際上已經全部掌握在英國政府手中,能否拿回來,對恢復燕京財政和中央控制權,有着至關重要的影響力。”

    “可以再提一次,只要拿回山東主權,其他談判都是賺到的。” 施肇基這些天宛如無頭蒼蠅一般的在紐約華盛頓之間的來回跑,低聲下氣的求人,都已經數不過來了。

    卻發現,最終他都是做了一些無用功。

    好在結果讓他總算鬆了一口氣,民國的外交代表團上下,出國的時候,各地的報紙都是連篇累牘的報道,各地青年學會的遊行也是呼籲支持不斷。甚至住在燕京的老百姓,都驚奇的發現,在茶館裏罵小鬼子,巡警也不管了。

    代表團其他人身份不夠,國人根本不得而知,但是顧維鈞、王寵惠、施肇基三個人的名字可是上各地的報紙的。要比當年曹汝霖在巴黎和會時期,民國代表團中的名望大的多。

    真要是讓國人失望了

    曹汝霖在燕京的豪宅被燒了,但是曹家根本就不在意這點小錢。曹汝霖是交通系的大佬,幕後大老闆之一。長期控制交行,並且在北方擁有煤炭、鐵路、工廠等生意,要是把曹家的財產扒拉出來,絕對不會比給地的督軍會少。

    尤其是,督軍是要養軍隊的,曹家只要豢養一支實力不俗的保鏢隊伍就足夠了。

    曹家不在乎,可不代表着在華盛頓的三位民國外交高官不在乎啊

    顧維鈞在燕京的宅子是老婆買的,就算是被激憤的學生燒掉,黃蕙蘭也不會怨恨顧維鈞。但是黃蕙蘭畢竟是女人,膽子小是肯定的,到時候爲了顧維鈞的安全考慮,肯定是要勸他不要從政的。

    王寵惠就更慘了,宅子是借的,他又是要入內閣的備選人物,住的房子要是太磕磣,少不了讓同僚恥笑。萬一步了曹汝霖的後塵,這輩子他都還不起這筆鉅額債務糾紛。

    施肇基常年在國外,但是也怕有心人刨根問底,禍害到他老家去不是

    總之,在華盛頓的民國代表團的幾位全權外交官,看到主權迴歸無望,都是如喪考妣的哀嘆,命運不公。

    等到王學謙赴宴後從安德魯梅隆的府邸帶來了確切的消息,緊繃的神經一下子鬆懈了下來。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說的那是個不亦樂乎,像是被老鷹獵殺過的麻雀,劫後餘生之後,首先不是想着報仇雪恨,而是嘰嘰喳喳的大呼小叫

    王寵惠興奮之餘,扭頭看了一眼,發現王學謙在一邊淡定的喝茶,彷彿沒事人的似的。

    當然,他也是好心:“子高,還沒有走呢”

    民國外交代表團的同僚已經習慣了他無組織無紀律的作風,就連代表團團長,外交總長顧維鈞在對王學謙的態度上,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也指使不動他,就由他去了。

    對於王學謙卻主動留下了的情況,簡直就是聞所未聞,大有日頭從西邊出來的怪異。

    “子高,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這裏有我們。”王寵惠略帶關心的語氣,自己都覺得沒底。

    “我不累”王學謙是真生氣了,好傢伙,在安德魯梅隆哪裏,也是一個勁的催他走,好像他有多麼不受待見似的。可是顧維鈞這些人,都是同胞,甚至還有校友,在外人眼裏不受待見也就罷了,可是在同胞的心目中也不受待見,這個結果讓他頗覺受傷。

    他這麼大的一個領導,竟然被忽視了

    顧維鈞算是喜歡了王學謙的這種工作方式,或者說提要求的時機,一直把握的很好,讓人無法拒絕。

    “子高,你有想法就說出來,正好乘着大會的召開,我們提上議程上去。”顧維鈞真想留住王學謙,讓他在民國政府裏好好幹,但他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

    王學謙就等着這個說話的機會,剛纔幾個人談論太極激烈,以至於他一直沒有插上嘴的機會:“我的要求就兩點,租界問題;還有一點是和俄國的邊境問題中可能涉及到中東路鐵路的歸屬,個人建議贖買的方式,或者中方出工人和部分資金,幫助俄國在其境內修建鐵路,最好在兩年內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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