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1063章老蔣再婚
    對於現實主義來說,缺乏保障的日子,完全是黑暗的,是噩夢,是朝不保夕的煉獄;

    可對於理想主義者來說,失敗是暫時的,是上蒼對人們的考驗,等一切過去之後,將是一片坦途。

    前者如宋子文,因爲越來越絕望,對政治的絕望,對人性的絕望,他選擇了墮落。別忘記了,他是牧師的兒子,清教徒的生活雖然不適合他,可他也不會太排斥。

    而後者如同孫大先生,永遠不會因爲被絆倒一次,就會怨天尤人,生不逢時。他永遠相信一條,這個世界是需要他來改變些什麼的,如果還沒有做到,那麼就是機遇還沒有來到。

    站在王學謙的角度,他結合了孫大先生的觀點,發現了一個有趣的問題,在滿清覆滅之前,孫大先生的作用對於整個華夏民族的進步是無法估量的,可這個人是天生的反對派,千年在野黨。雖不至於誰上臺就罵誰的地步,但絕對不會讓臺上的大人物太舒服了。

    所以,民國建立之前,他被通緝。

    作爲民國建立的大功臣之一,他和他的政黨還是繼續被通緝並常年樂此不疲。

    原因有很多,最主要的因素就是,孫大先生期待的,或者理想中的民國,是脫離實際情況的,而他又是一個絕不妥協的人。沒有實力,偏偏卻要話語權,這不能說孫大先生愚蠢,最多是固執。

    可在某些方面,他又有一種圓滑。

    這一點,讓王學謙也非常奇怪,孫大先生可以和每一個政敵都不計前嫌,甚至在和章太炎決裂之後,兩人又能夠冰釋前嫌。再比如,黃興。當初兩人已經是劍拔弩張了,可最後卻還是以朋友往來,不得不讓人覺得好奇,這到底是怎麼個人

    不僅王學謙看不懂,陳布雷手裏收集孫大先生的信息,堆起來足足有一書櫃,可是看完這些資料,他也糊塗了。

    這是一個充滿矛盾的人,從他團結段祺瑞,張作霖開始,完全是和他的革命主張背道而馳的,就算國黨的革命綱領再模糊不清,但也該知道,段祺瑞和張作霖代表的是什麼利益團體。這些人是要被國黨專政的對象,就算暫時的合作,也等於是與虎謀皮,段祺瑞和張作霖的目標是曹錕,而扳倒曹錕之後可不是讓國黨大行其道,而是取而代之。

    就算運氣好,結合國黨、皖系的最後一點氣脈、新崛起的奉軍,將曹錕的直係軍閥給打敗了,最後不管誰上臺,肯定沒有國黨的什麼事。就孫大先生的那些主張,簡直就是給新政府上眼藥。

    等到那個時候,國黨還是要反對,還是要被當權者看不順眼,被劃成亂黨,被通緝。

    孫大先生不至於連這點都看不出來吧

    或者是徹底攪亂北方的局勢,讓他的廣州政府能夠有利可圖,積攢實力

    可看他在廣州的那些政策,除了對陸榮廷的作戰,緩解了國黨政權的外部威脅之外,並沒有太多值得稱道的措施。用窮兵黷武來形容也不爲過,而且四處樹敵,這樣的做法,會讓好不容易建立的廣東的國黨陷入四面楚歌的局面之下。

    王學謙打了個哈欠,扔下孫大先生的分析文件,抱怨道:“這個傢伙,簡直就是羚羊拐角,完全無跡可尋嘛”

    陳布雷也是如此感覺,可他不敢多說,怕影響王學謙的判斷,見王學謙精神不太好,問了一句:“先生,最近沒有休息好”

    “小孩子,太吵。天天半夜鬧騰。”

    王學謙隨口說了一句。

    對於王學謙的種種奇怪行爲,王公館的人也是暈頭轉向的,哪裏有當老爺的親自帶孩子的這年頭,也算是稀罕事。估計要是傳出去,賣給報紙的話,估計能賣十塊、八塊大洋。

    這還得從一週前,他從船上回到上海的公館。

    在回到公館那一刻,不僅王學謙非常擔心,這很好理解,他一走就是塊一年,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也不在妻子的身邊,愧疚肯定是有的。可連陳婉怡也萬分緊張,甚至心頭有種委屈,強忍不讓自己哭出來,因爲她生的是女兒。

    女人怎麼了

    王學謙很納悶,看着妻子一副王家罪人的模樣,頓時大爲費解。雖然很快明白,頓時茅塞頓開。原來是時代變了,在後世的時候,女人懷孕就是家裏的老佛爺,連長輩都要讓着。就算生了孩子,餘威還能積攢很長一段時間可王學謙的觀念會這麼死嗎再說女人得產後憂鬱症的,在後世比比皆是,多可怕啊其實這個時代的老婆大部分都很好哄,只要王學謙表示不管生男生女,他都喜歡,保管什麼產後憂鬱都煙消雲散,然後憋着勁的希望二胎是兒子對於王學謙來說,這是很可怕的事,因爲這樣一來,他的婚姻彷彿是爲了祠堂那些牌位在延續後代,然後等到將來行將枯木之後,他的兒子把他送進祠堂,變成一塊牌位。想起來就讓人忍不住哆嗦,太可怕了。

    王學謙決定改變這種現狀,當然不是說,而是用行動。

    不就是沒有生下繼承人嗎當天,王學謙就是抱着女兒從中午到晚上,除了換尿布的時候和喫奶的時候。前者他缺乏這方面的經驗,後者是他心有餘而力不足。

    原本在陳婉怡看來,王學謙不過是三分鐘熱度,第二天也就正常了。可就算是這樣,她也是感動壞了。

    可讓王公館上下都目瞪口呆的是,當天晚上就把女兒的嬰兒牀搬倒了公館的主臥裏,擺明了是要親自帶孩子。半夜的時候,王學謙還聽到被窩裏低泣聲。可這種執着頓時讓公館的老媽子,奶媽都嚇壞了,以爲惹得大先生不開心,要失業。

    可王學謙什麼都沒說,一切照舊,就是孩子他帶了。

    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王學謙在第二天學會好了換尿布。

    這下子,連馬寅初來竄門的是時候,都忘記了重要的事。嗯,他是來要錢的他來要錢,從來都是理直氣壯的,可看到王學謙抱着孩子和他說話,總覺得有點違和,甚至產生了一點虧欠,當然不是虧欠王學謙的,而是覺得家裏不平等,他太男子主義了,因爲他一般是在孩子犯事的時候,動用家法的時候纔會出現,所以鬧的孩子們對他不太親。

    不僅馬寅初,還有顧維鈞、衛挺生等人都對王學謙的做法無法理解。

    如果換一個人,坐在王學謙的位置上,肯定是一個忙人,可王學謙不一樣,天生一個懶人。制度是幹什麼喫的,就是爲了互相掣肘,互相制約的嗎

    就連有頭號特務頭子潛質的戴笠,都知道別後有眼睛盯着他,不敢過於逾越。只能在王學謙能夠容忍的程度下,給自己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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