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1102章張漢卿學生意
    “都走了嗎”

    照例,在辦公室內足足有一人多高的座鐘敲響了三點鐘的鐘聲之後,陳布雷端着一個托盤走進了房間。

    慕斯蛋糕,咖啡,還有一個時令的水果。

    王學謙委婉的表達了一下對陳布雷的關懷:“佈雷,你不用每次都給我準備下午茶,給其他人也是一樣的。”

    “先生,如果您每天在辦公室裏的話,說不定我會難免忘記,可您一週只來一次,我都記在了您的行程上,想要忘記都不成了”

    “你這是惦記着我的私人時間,想要讓我加班啊”

    王學謙一股學壞了的表情讓陳布雷很無語,這是你王家的事業啊,難道就不該用心一些嗎他隨後隨口問了一句:“門口的人都走了”

    “都走了,剛纔還喊的氣勢洶洶的,聽到要遞辭呈,一個個都藉口離開了。”陳布雷解釋道。

    王學謙問:“誰是第一個說藉口的”

    陳布雷回憶了一下,道:“應該是餘雲岫,他好像說衛生防疫局有一個會議要召開,然後就匆匆的離開了。”

    “原來這傢伙是主謀”王學謙輕笑道。用這樣低級的藉口離開,也就是餘雲岫這傢伙能夠做出來的。就像是家庭主婦說家裏竈上燉着肉的藉口一樣,說走就走,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而且,更加氣人的是,這傢伙總是認爲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點,認定自己是正確的,是對的。並非爲了自己謀求權力,至於其他人估計是慣性。

    比如林長民等人,都是長期在政壇邊緣化的人物,當然也有蠱惑不動的人,比如說鄭華。這位康奈爾的博士,決心放棄大好的設計公司的生意,義無反顧的投入官場,擔任浙江交通廳的廳長。餘雲岫能夠說服林長民,卻連登門鄭華家的心思都沒有。

    陳布雷聞聽,頓時氣道:“這些傢伙一個也不讓人省心,餘雲岫也太不像話了。先生一直主張在其位謀其政,難道他還不懂亂插手的危害嗎”

    “估計也是着急了,不管他。”王學謙笑道:“這些個傢伙也是習慣了這種政壇的鬥爭方式。一來,他們都是在野黨,說話不管用,就算是在政府部門之中,也是門口羅雀的冷衙門;二來,民國的官員已經習慣了爲了宣揚自己的聲音,而不惜鋌而走險的招數。”

    陳布雷的驚訝,憤慨,一部分是裝出來,兩外一部分倒是真的。

    雖然屢見不鮮,但他還忍不住會暗地裏生氣。遇到那些自以爲是的官員,是最頭痛的。好在王學謙用快刀斬亂麻的辦法,迅速壓下了眼前不好的苗頭,不過他也好奇,爲什麼這幫傢伙會毫不顧忌自己的職務,甚至顯赫的身份,去插手他們根本就不熟悉的事務,並理直氣壯的用道德來解釋他們的大無畏精神

    陳布雷不解問:“難道他們真的天不怕地不怕嗎”

    “怕是怕的,但不會太擔心自己會被埋沒。”王學謙對此也是毫無辦法,民國的政壇就是這樣,尤其是在燕京混跡的老政壇油條,喜歡了三個月換一屆政府,兩年換一次元首的政府。上司倒臺了,只要給人的印象深刻,下一任的政府中,還有他們的位子:“主要是民國的政壇變化太快,誰也不知道明天誰上臺。這樣的局勢之中,他們還有什麼可擔心呢政府總是需要人上班的嘛有了名聲,當官從商都是很容易的。”

    連一直好脾氣的陳布雷都憤怒的低吼道:“其心可誅。”他還沒有想到這麼深的人心,用一個人心險惡怎麼能形容得清楚

    王學謙揮揮手:“不說這些。”

    王學謙也是心知肚明,在民國,高官厚祿,尤其是地方的封疆大吏。其實很多都是介乎在獨立和半獨立的位置上,不脫離國家,但選擇的聽從燕京方面的命令。

    甚至,坐在燕京最高權利寶座上的那個人,不管是黎元洪、段祺瑞、甚至權柄更加多一些的袁世凱,在和封疆大吏謀求利益上的一致的時候,都會選擇用商量的口氣,而不是一味的命令。

    這讓民國時期的封疆大吏擁有更多的自主權,久而久之,就變成家國不分的地步。

    不如說山西的土皇帝,閻錫山。

    誰也不能否認山西是民國的一個省份,但離開了閻錫山的山西,誰也玩不轉。這就是民國,也是民國封疆大吏的官場。所有的官員都可以出自督軍府的任命,所有的政策也可以由督軍府下達,至於曹錕,他說得對,聽他一次也無妨,說的不對,或者讓人不舒服了,誰管他

    這樣的環境之下,民國的官場,尤其是督軍這個層次的官員,一個個都擦亮眼睛,盯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深怕自己家的地裏的苗長歪了哪裏有像王學謙這樣的,懶散的盯着官場的人。

    只是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一些警告和懲罰。這種調動手下積極性的做法,配合不斷完善的制度,還有保密警察局這種恐怖的機構,可以讓他在一個輕鬆的環境下,將地盤治理的有條不紊。

    但在陳布雷看來,這樣的上司,或者說是主公,太過懶散,很沒有進取心。

    當然他的所謂進取心很不好理解,因爲就王學謙的身份和地位來說,他的進取心一旦暴露,就不是進取心,而是野心。作爲督軍,想要更進一步,只能是盯着燕京的總統寶座。可問題是,王學謙還沒有顯露出自己要爭霸的打算。

    好吧,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已經做的夠好的了。

    無可指責。

    王學謙的心頭暗自決定換一個輕鬆的話題,一直糾結於如何發展,如何進步,這會讓他瘋掉的。浙江的事很好處理,雖然南部多山,但是在太湖平原,以及杭州、嘉興等區域,寧波、紹興等地,都是富庶的江山水鄉。

    多年的積累,也組建培育了民間資本的積累。寧波的銀行團、紹興給錢莊聯盟,一點都不比揚州和蘇州的差,加上杭州的錢莊數量,在民國都是數一數二的金融機構。

    良好的資本市場,已經養成。相比之下,民國的其他的地方就非常難辦了,除了江蘇、廣州、山西等地,擁有本土的商團,財團。民間也相對富足,在其他省份,卻是另外一幅面貌。比如河南,人口很多,土地產量不高,缺水,穩定的局面會因爲一場饑荒而演變成一場動亂

    如果王學謙想要憑藉浙江,或者閩浙兩地作爲後方,開啓爭霸模式的話。

    他就要在第一時間拿下南京,然後劃江而治,然後不斷的從轄區內徵兵,徵糧,徵稅,然後購買武器,或者自己創辦兵工廠,出兵廣東、江西、安徽、湖南、貴州然後這個過程需要花上二十年,甚至更多的時間。用收買,武力,離間,只要是能想到的手段,無所不用其極。目的只有一個,削弱對手和潛在對手,不斷的增強自己的實力。比如說老蔣,他上臺近二十年,也最多控制了十來個省,而且這是三十年代中期的事了。最後一場西安事變,差點一命嗚呼,這樣的爭霸,絕對不符合王學謙的處事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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