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漢語中,用最來形容一個人,或許都很難。

    比如說最美因爲最爲美麗的,在東方文化習慣裏,都會藏在暗處。沒有發現的,纔是可能最完美的。

    比如最富有有錢人很多。可包子有肉不在褶上的道理大部分富豪都清楚,很少有人會將自己的財產公示出來。

    但要說膽子最大,在民國很多人會想到一個人,王亞樵。

    五次刺殺國家元首,多次刺殺部長級的大人物,刺殺過日本公使,刺殺過日本大將總之,王亞樵給人的感覺就像是一個瘋子,沒有他不敢幹的事。老蔣差點被王亞樵陰魂不散的刺殺嚇哭了

    在這個傳奇人物身上,有着很多標籤,比如斧頭幫幫主,曾經把黃金榮和杜月笙爲首的青幫打的毫無還手之力,並且黃金榮和杜月笙兩人很屈辱地人生第一次被人用一句話威脅被勒索了十萬大洋。不甘心是肯定的,可是隨着王亞樵的名聲鵲起,他們也怕了。

    鋤奸團團長,這貌似是他成名立萬的職業。最成功的刺殺是一二八淞滬抗戰後不久,刺殺日本派遣軍總司令白川義則,成功刺殺。

    其實王亞樵的身份還有很多,比如宣撫副使、鐵道沿線司令等等

    這都是後來的事了,在民國十二年,王亞樵的身份是中將師長,在盧永祥麾下擔任駐守揚州的駐軍最高長官。算是位高權重的將軍,可就像是王亞樵那顆不安分的心一樣,在擔任師長的時候也忍不住手癢,做下了幾件大案子。

    在他的字典裏,只有兩種人,朋友和敵人。

    前者一句話就可無條件幫忙,後者送槍子。

    王亞樵從來都是那種唯恐天下不亂,對任何對手和看不慣的敵人,沒錯,看不慣,就是看不慣也能成爲敵人。很多死在王亞樵手上的人其實也挺冤的,因爲他們一度太過囂張,讓王亞樵看不慣了。

    俺是王亞樵,別惹我,別囂張,爺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就是這麼霸氣,就是這麼豪放。

    對於運河上攔截下來的一個船隊,王亞樵根本就不在心上,按照他的心思,找個就近的地方賣了貨多方便反正是齊燮元黑的北洋紗廠的貨物,這家紗廠的老闆他都不太看得慣,要不是盧永祥派人來要將貨物拉走,他早就變現了。

    “龍林,去碼頭看看抓到了一個小鬼子。”王亞樵壓根就不覺得是個事,不過是一個在被俘虜的小鬼子,有本事在爺們面前自殺一個看看

    好吧,王亞樵對日本人不待見,這是有原因的。當年他帶手下在上海的斧頭幫,大部分的成員都住在閘北虹口一帶。這裏是上海周邊治安最差的地方,因爲有日本人在租界的中區和西區都沒有什麼存在感,只能在虹口等地作威作福。

    王亞樵早就想動手了,主要是小鬼子一個個都混的無比悽慘,竟然沒有一個身份高一點的可以讓他下手。殺個日本浪人,他覺得檔次太低,掉價。

    很快,龍林匆匆趕回來了,稟報道:“大哥,沒錯是個小鬼子,橫的很,怎麼辦”

    說完,做了一個江湖人士都懂的手勢,叫一不做二不休。也許是王亞樵在揚州的生活太過的單調,他其實沒有什麼帶兵的經驗,也不太懂打仗的道理,軍隊的平時訓練都是讓有經驗的軍官去做,他閒地慌。

    “帶來給我看看。”

    部下龍林好笑道:“這傢伙似乎還沒有搞清楚狀況,一個勁的擺出蠻橫的表情,嚇人要是有用的話,要刀子幹什麼”

    王亞樵笑道:“他咬人不”

    龍林瞪眼道:“他敢要不大哥,我先去把這小鬼子的牙都拔了”

    王亞樵好氣又好笑道:“你小子,都已經是團長了,有點樣子成不成就算是學不會如何當團長,至少也裝的像一點啊”

    龍林嬉笑道:“大哥你不也一樣,穿着中將禮服,像是身上多了幾十個蚤子似的,渾身不自在。”

    捆地像是糉子一樣的傢伙被推搡着來到了王亞樵的面前,作爲松井石根的副手,在東三省的時候驕橫慣了,看待民國人的眼神都是帶着一種超然的優越感。

    王亞樵也不生氣,平靜的語氣如同千年古井一樣,毫無波瀾:“會說中國話嗎”

    “不會”

    王亞樵一下子覺得挺無趣的,揮了揮手,示意讓龍林帶下去,然後很自然的囑咐道:“留十天,要是沒什麼動靜的話,做了他。”

    沒想到不會說中國話的日本俘虜瞪大了眼珠子,他甚至想不出來,唯唯諾諾的民國人怎麼會有這樣的怪胎動不動就殺人,難道他不知道這是政治事件,是外交事件嗎

    其實他還真的想多了,如果松井石根無緣無故在民國被刺殺,或者失蹤的話,小鬼子自然會跳起來。可要是松井石根手下的一個不入流的小軍官呢

    還真的不好說。

    就像是岡村寧次,他要是少將王學謙壓根就不敢羈押這個人,放,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那時候王學謙就要費心費力的準備一個現場,一個僞造的現場,讓所有人看到都會第一時間想到,戰場上槍炮無言,日本軍事顧問喪命於戰場流彈

    特務機關出身的小鬼子,一口苞米渣子味“混蛋,你殘害帝人,必然會受到帝國最嚴厲的打擊,警告你”

    王亞樵愕然了一下,隨即開心的笑起來。他是沒有動作,不過是一個被制服的小鬼子,口無遮攔的胡說八道而已。可龍林是他的兄弟,部下,自然不會讓一個階下囚威脅大哥,跨了一步,掄起手臂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抽的對方眼冒金星,暈頭轉向。不過威脅的話被打斷了,甚至有種突如其來地不知所措,這傢伙自從來民國之後,囂張慣了,壓根就沒有收到過這等的委屈。

    在東三省的時候,別看張作霖擁兵數十萬,可底下的東北軍對日本人都有種莫名的忌憚和謹慎,連說話重一點都不敢,更何況打人了。

    “小子,不懂規矩的蠻夷,非要龍爺動手才懂規矩,這小鬼子怎麼就那麼賤呢”

    被綁的日本人氣結,決定以沉默來對抗羞辱。王亞樵問了幾個問題,對方都一字不說,別看王亞樵還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樣子,內心的真火可都被勾起來了。

    眼睛微微的眯起來,隨後冷笑的哼哼起來,難得他表揚了一句:“有種,是條漢子。”

    小鬼子懵懂的眼神看着王亞樵,感覺剛纔的一切硬氣表現都是值得的,人生再次充滿了光芒和榮譽。真準備開口說幾句場面話,讓對方認識到,綁架日本軍官是要出大事的,是很嚴重的事件,要倒大黴的。可王亞樵卻開口了,一開口不要緊,卻讓對方嚇地臉色慘白:“龍林,你知道武士刀精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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