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世爭鋒 全文閱讀 >第1423章聯合公報
    偷雞不成蝕把米,章士釗的心情可要比這嚴重的多,當然他的目標很大,不是一隻雞就那麼容易滿足的。從一開始他就瞄準了教育總長的位子。這可是內閣成員,要是擱在前朝,那就是禮部尚書,清貴的不得了的身份。

    當然,民國了,皇帝被趕下臺之後,以前的標準也變了。

    現代教育在民國這塊土地上艱難的成長着,老一派的人不認可,華夏擁有兩千多年的學堂文化,稷下學宮的輝煌不是用一兩句話就能抹平的。可新派人對民國的教育也不滿意,因爲覺得落後,趕不上趟。當然落後了,都是現學的,能不落後嗎

    加上民閥割據,戰亂不停。

    教育

    這個在華夏太平時期無比高尚的事業,在民國卻成了一個可有可無,不被重視的行業。

    可就算是這樣,教育總長的位置也是足夠吸引人的,甚至能夠不惜讓章士釗這樣的名流博一檔子運氣。可惜最後失敗了,雖不至於說連底褲都輸乾淨吧但也是一場士氣的打擊,但最後收拾殘局還是得章士釗出面,即便曹錕的大祕書長夏壽田並沒有說過類似解決的辦法。

    讀書人的事,談錢是要翻臉的。不過請客喫飯送禮什麼的就難免了,華夏是一個禮儀之邦,迎來送往的慣例數不勝數,章士釗爲此破費不少。可一點辦法都沒有,雖讓他動心了呢

    所謂風險越大,收益就越大。本來章士釗就對其難度就有過權衡,他不擅長的領域裏,想要發揮好是不太可能的。學生遊行,本來就對他來說既陌生又熟悉的領域。說陌生,是他從來沒有參與過;說熟悉,是在燕京的文化圈子裏,總是會和遊行有過接觸。

    或是褒揚支持,或是批判奚落。

    章士釗是屬於後者,按理說他應該擔被人撅了面子,可現實告訴他,這幫人沒有他想象的那麼複雜。可是他卻深刻的領教了政客的複雜,曹錕的善變讓他一時間難以處置。不得已,就算是投機失敗了,欠下的賬還是要還的,不過這麼讓遊行停下來就難說了。其實他還有一層關係,國黨的人也參與其中了,相比之下,他覺得國黨還是比較能說得上話的,他想着找好說話的先開口。

    可一開口,章士釗覺得不對勁,對方的眼神炙熱而篤信,彷彿像是某種壯烈之態感覺好像不是國黨的人,倒是同樣在廣州的一股力量。

    “如果有困難,就退縮,還是革命黨怕死怕死不革命”

    章士釗被噎的彷彿一口吞了三個滾燙的湯圓,還卡在喉嚨口,那種難受勁彷彿有種信念在天空飄蕩,化成一到天雷,將他劈死。好在章士釗是見過世面的,低着頭,咒罵了一句:“愣頭青”

    可心裏卻空蕩蕩的,因爲正等豪邁是他的身上絕對沒有的。他是一個喜好安逸的人,危險的事很少接觸。當然想要朋友多,熱心是一項天賦技能。

    在外轉悠了一圈之後,章士釗再次找到另外一個遊行團體,對方客氣了很多,但是委婉的表示:“章教授,你聽說過年輕人嗎”

    “多稀罕啊,滿地走的不都是年輕人嗎”民國別的不多,可要說人真心不缺。心裏一下子把對方看輕了不少,這人說話雲山霧罩的,以後還是少接觸。

    可對方的回答卻讓章士釗有種啞口無言的驚詫:“聽人勸的,還是年輕人嗎”

    反正章士釗是不知道神獸爲何物,也從來沒有聽說過萌寵之類的新鮮詞,可是他知道,在這一刻,這一剎那,他的信仰被踐踏的支離破碎的了,被一種所謂常識的東西被嘲諷了,帶着無盡的憂傷,他回到燕京的大宅院,擡頭看着高高的臺階和大門,彷彿周遭都是嘲笑他的嘴臉。

    愛誰誰,爺們不管了

    章士釗最後放棄了,其實他也想明白了,這幫不講義氣的傢伙。當初他求人的時候一個個端着,可要遊行,要鬧事的,早就打算好了,根本就沒有聽他話的可能。之所以會讓他誤以爲被自己說通了才準備遊行的,那是對方想要借用他的名頭而已。

    燕京文化圈誰都知道章士釗人頭熟,路子廣,就是想要省一點麻煩而已。

    想明白這些的章士釗有種了無生趣的心灰意冷,他不得不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

    而燕京各個準備遊行的團體都已經準備妥當,就等一聲令下,全部出動數千學生上街遊行。唯一可能出現變數的就是,曹錕政府會不會在最後出動巡警,當然巡警不可能是曹錕派的,甚至連大總統府的官員們也不會管,只能是底下人的主張。

    可要是出動巡警,多半遊行到最後會醞釀成爲一場慘劇

    而在上海,顧維鈞滿足的在談判桌的文件上籤上自己的名字,然後是王學謙,還有英國外交團的李法勒男爵,日本外務大臣幣原喜重郎這是一個歷史性的時刻。

    可英國人沒打算要聲張,根本就沒有請記者,也沒有酒會,現場的氣氛有些冷冽,可架不住民國外交部門官員臉上喜色不斷。畢竟這是一次勝利,一次對於民國外交來說不小的勝利。收回的租界相比之下沒有天津、上海、武漢等城市的重要。可能夠收回英國租界,已經是破天荒的事了。

    加上華盛頓會議後收回的青島,民國在維護主權上已經獲得了長足的發展。簽字過後,顧維鈞還駐滬總領事商談公開的步驟,對方強忍歡笑,選擇了一個對雙方都比較有利的方式,公報。

    顧名思義,公報是一種在媒體不夠發達時期的產物,就和民國的政客們都喜歡用的通電差不多,是將消息傳播出去的一個途徑。當然,公報可要比通電正式的多,相比之下,通電彷彿就像是兒戲一樣不靠譜。

    而這個公報時間雙方都約定在三天之後,要是燕京的遊行圈子知道一點內幕的話,就該着急了,這可是搶了他們的遊行頭條啊關鍵是通報的內容可是和遊行抗議的內容截然相反。李法勒男爵選擇的是字林西報,而王學謙選擇用申報,顧維鈞卻選擇用了新聞報,後兩者都是民國發行量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報紙。而字林西報的地位,在遠東英文報刊之中也是霸主地位。

    至於幣原他可不敢在日本的報紙上報道這次外交上的失敗。

    雖然日本讓出的是杭州租界,只有300畝大小。可幣原喜重郎知道相比民國,日本人的心靈更加脆弱。不僅國民的內心脆弱,軍人的內心更加脆弱,甚至從來不接受失敗的性格,讓日本的軍隊變成一個偏執狂的集中營。不過日本人有一點好處就是,他們普遍認爲被強者欺負是應該的,他們只是不承認被自己眼裏的弱者戰勝。而民國顯然在日本官方和民間,都不屬於強者之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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