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韜猜想,這可能是世界上最鍥而不捨的小狼,它居然一直跟着跑到了茅河岸邊的家裏。
整整十幾裏山路啊
由於靠近了黃子韜就踹,這一路上,它都是遠遠輟着,不時發出可憐的嗚咽,一路聽下來,黃子韜的心都要碎了
到家後,九色又開始在附近喫草,黃子韜燒鍋煮食,小狼就在遠處坐下來,伸着舌頭喘氣,怎麼嚇都不走。
跑了這麼多的路,小傢伙肯定是餓壞了,尤其是聞見黃子韜這邊的香氣以後,它開始在地上嗅聞着找食喫,最後竟然學着九色那樣,啃起了青草。
小狼還太小,連該喫什麼都還沒搞懂啊。
狼不同於貓科動物只能消化肉,也是可以喫一些植物補充維生素的,可也不能像鹿那樣喫草吧黃子韜終於被打敗了,從自己僅餘的那塊肉上割下一小片,扔了過去。
小狼嗅了嗅,出乎預料,它竟然不喫,繼續跟着九色胡亂啃草。
沒轍了,黃子韜只得去抓它,這樣喫下去它會消化不良死掉的。可小傢伙大概是被他踹怕了,眼看他撲過來,嚇得撒腿就跑。
來回追了幾圈後,黃子韜終於把小狼抓住,夾在腰上黑着臉向回走,又把那片肉拾了起來,這玩意他都不捨得喫,怎麼能糟蹋。
蹲在了竈邊,黃子韜把肉下的湯裏,開始慢慢燉,小狼居然也不怕火,坐在地上好奇看着,目不轉睛。
不一會功夫,湯燉好了,黃子韜撈起一塊肉,吹了吹後湊在小狼嘴邊試探反應。結果出乎預料,它聞了下後,眼睛一亮,張口咬住大嚼了起來。
居然不喫生肉只吃熟的,這哪裏是狼,分明是狗嘛。
黃子韜隨即一愣,狗不就是用狼馴化來的嗎
這隻小狼似乎有點奇怪,習性倒是更近似狗,他有心想試試馴化,可問題是,肉食實在是不富裕啊。
黃子韜一邊喝湯一邊琢磨了起來,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肉食的確沒本事弄到,可是自己擅長釣魚啊。
茅河的水太急,也沒什麼魚,很難釣到,不過還有一座湖泊。
魚都是越釣越精的,這裏根本就沒什麼人釣魚,一定很容易釣到,想到鮮美的魚湯,他的口水都要下來了。
魚含有豐富的蛋白質,每天只要釣上來哪怕一條,都足夠自己維生,至於這隻小傢伙,它那點食量暫時可以忽略不計。大了嗎大了就把它趕回山林,那時它也該能自立了。
這一天他都在爲將來的生計發愁,可要是能釣到魚,一切問題不就都迎刃而解了
現在只有一個問題:湖裏面有鱷魚,那東西可是要人命的
不過辦法總是人想出來的,不說是爲了養小狼吧,只爲了自己能生活的更好,值得一試。
釣魚這事情,可以很高大上,也可以很土,只需要一根棍子,一截線,再加上一個魚鉤就可以。這裏唯一需要頭疼的就是魚鉤,沒有金屬,石頭肯定是不行,那就只有用骨頭磨。
一根腿骨,橫截面是圓形,截掉一半差不多就是魚鉤的形狀,關鍵是要磨細很難;不過這時候製作工具都是這樣的,沒有捷徑可走。
黃子韜找來一塊石頭,開始敲了起來。
一番忙活下來,骨頭被敲碎,他找出一段合適的,開始邊喝湯邊磨了起來。
接下來幾天中,黃子韜再也沒出去過,在家裏除了喫就是燒窯,無論他幹什麼的時候,左手總是拿着那截骨頭在石頭上磨,都快魔怔了
邦邦邦
子歸部落裏傳來陣陣清朗的錘擊聲,那是雲曉,她將一件織好的麻衣放在石頭上,反覆用木棍捶打。麻衣裏混進了藍草,隨着捶打,藍色的汁液滲出來,和麻布漸漸融合在了一起。
“呀好漂亮的麻衣,是給子歸酋長做的嗎”鳶飛領着白山走過來,豔羨問。
製作一件麻衣很不容易,還要染色就更麻煩了,期間的辛勞現代人難以想象。雲曉憨憨一笑,沒說什麼,繼續捶打。
等捶好了後,需要晾乾,然後再漂洗,如果顏色不夠還需要再一次染色捶打。
“你忙啊,我帶白山去見酋長。”鳶飛打過招呼後,領着白山走向了子歸酋長的巢居。
雲曉這時也捶好了,她把染滿藍色黏糊的麻衣牽開,晾在了自己巢居外的架子上,然後背上藤筐跑向了西面。好幾天沒去子韜那裏了,新的陶器應該燒好了,該去取來分給大家。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雲曉帶了一些麻放在筐裏,這樣墊着不容易磕碎。
她剛離開,村子裏人走過,看見她做的新衣服全都目露好奇,這衣服的樣式可真怪,有點像是
雲曉趕到的時候,黃子韜正坐在窯前盯着火,左手無意識的在一塊石頭上摩擦。九色和小狼全都蹲在他身邊,陪他一起傻看着。
“子韜,這怎麼有條小狼”雲曉好奇問。
黃子韜哈哈一笑,“這是我新收養的,你叫它狗子就行了。”
既然都養了鹿,再養一條小狼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在這時代人的心目中,高大健壯的麋鹿比狼可難對付多了。獵鹿需要出動許多人,至於狼,一個成年獵手就能徒手掐死,真正最難對付的是虎豹和犀牛。
對此見怪不怪的雲曉注意力又落在了他左手上,“你在磨什麼”
黃子韜神神祕祕一笑,把手擡起來亮給人家看,“我在做魚鉤。”
經過幾天的打磨後,魚鉤已經初步成型,好似彎彎的月牙。和後世的金屬魚鉤自然沒法比,這骨質魚鉤差不多有圓珠筆芯那麼粗,不過現在的魚笨,這樣也就差不多可以用了。
“這個東西能幹什麼”雲曉再一次被黃子韜的怪主意弄懵,不過她也習慣了,反正不管懂不懂,最後肯定是他有道理。
黃子韜開始得意洋洋解釋起這個東西該怎麼用,並且描繪了一幅異常美好的畫卷,“到時候,魚就有的喫啦想不想跟我去釣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