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敵當前,黃子風居然毫不在意,繼續幹自己的農活。
他信任自己培養出來的兩位營長,不敢說擊敗敵人,絕對不會被那些尚未開化的食人族攻破。
在他們身後,看得見的地方,佩觹領着約二百人已經沿梅水開始整軍備戰。更遠的地方,紫草和阿雲騎着雅歌來回亂竄,利用超強的機動力傳遞情報。
“來了來了,那些魔人全來了”紫草再一次衝出山林,大聲疾呼。
二百弓箭手立刻排成一字陣,距離水邊兩百步,箭上弦,嚴陣以待。佩觹站在上游隊首,眼睛瞪得渾圓,不停大喝:“呼吸,呼吸,穩住,瞄準了射”
他們是弓箭手,冷兵器戰場上最強大的殺人機器,作戰中冷靜是第一要素。
稍傾,前方梅水彎出現了一條黑線,那是一長溜草船,食人族順水而下了。這麼多人跋涉前往梅山,他們只能走水路,若是翻山越嶺,等到了地方,只怕一半人都得死在路上。
他們看見了魔人,魔人也看見了他們,立刻一片大喊大叫。
每艘草船上大約乘着四五人,除了一人撐船外,其他三人立刻也開始挽弓。
水流甚急,他們站在船上左搖右晃,腳下無根,根本使不上力氣,弓很難拉開。
“果然是些不開化的蠢人。”佩觹冷聲道,在這樣的環境下作戰,根本就是找死,多少人都不夠殺。
船行極快,眨眼間雙方前鋒相接,佩觹立刻大喝一聲,第一個衝向了水邊,接着助跑射出了第一箭。主將帶頭,橫列的隊伍立刻跟隨上前,一排箭掃了過去。
“退”
佩觹射箭後大聲呼喝,又開始後退,隊列猶如長龍擺尾,做了個“s”機動,又迴歸原位。
對面稀稀拉拉有箭射過來,毫無威力,皮毛都沒有沾到。而他們的箭猶如飛蝗,一支接着一支釘進了魔人的軀體。
三天來,魔人一直順風順水,在這裏終於遇到了抵抗。
一片慘叫聲,魔人紛紛落水,瞬間被掃死一大片,這根本不是戰爭,而是單方面的屠殺。
魔人的船隊猶如長龍,綿延十里,前隊死傷慘重,一頭衝進了被處理過的河道,剎那間人仰船翻。
水下密佈着拋江石,離水面只有兩尺,白浪翻滾中根本看不出來,船隊開進去立刻觸底。
魔人的船都是乾草捆紮成的草船,根本受不得撞擊,立刻散架,活人、傷者和屍體全都滾進了水中。
弓箭手後方立刻涌出來約二百人,由若芄帶頭,每個人身後都揹着一個大竹筐,看山去很沉重。到了水邊後,他們卸下框,從裏面拿出一塊塊石頭,對着落水的人就砸。
水流湍急,落水的人連穩住身形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着石塊飛向自己的腦門。
子歸部落的精英刀盾手們今天變身爲遠程攻擊手,砸的特歡實,根本就不需要砸死,只要把把魔人砸暈,激流會要了他們的命。
這絕對是最輕鬆的殺人辦法,兩百人站在水邊一字排開,有老人也有小孩,砸的一片歡騰。
很簡單的佈置,爲魔人量身定做,猶如殺人流水線,沒一個人能活着過去。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即便魔人有上萬也不夠殺,不過他們雖然未開化,卻還沒笨到那種程度,後隊一看不好,立刻靠岸,水邊頓時亂作一團。
若芄立刻招手大喝:“殺上去”
二百人立刻向回跑,撿起在地上放好的盾牌和自制防具,沿着水邊殺向那些準備上岸的魔人。
人羣在等岸的瞬間最脆弱,幾無還手之力,也無法團結起來,看見他們凶神惡煞舉着刀子衝過來,等岸的魔人完全生不起反抗的心思,上岸一個跑一個,根本結不成防守陣型。
別說是未開化的食人族,即便是百鍊精銳,這樣的情景下都無法組織有效抵抗。
正規軍行軍的時候,必然會前出斥候探路,時時回報,如此莽撞行軍,一旦遇到有計劃的對手,損失已經在所難免。
刀盾手們沿着河一路追趕,轟獸羣似的,越追越深。前方的魔人船隊全都開始登案,後上岸的想過來迎擊,立刻被逃跑的同族衝散,被裹進亂流只能跟着一起跑,人越聚越多。
他們沒人意識到,草船靠岸他們就跑了,根本沒有拖上岸,他們這一跑,船全都順水漂走了。
等對方聚集到好幾千人的時候,陣型臃腫,想跑也跑不了,若芄立刻擡手下令,“全部回頭,撤入寨子固守。”
一切都在計劃中,這一趟追擊本就不是爲了作戰,而是逼他們棄船的。失去船就等於失去了機動能力,而這裏距離梅山還有好幾百裏,這些人想要靠兩條腿走過去,難度立刻升爲地獄級。
對面的人太多,接下來他們的任務就是據木城固守,撐得時間越久越好。
魔人們驚魂未定,直到若芄他們跑遠方纔反應過來,大聲怪叫着反撲了過去。只是到現在才醒悟,已經太遲了。
新落成的木門城門打開,弓箭手已經進去,等待着若芄他們,河岸邊的戰場上已經無人,只能看見一溜草船順流而下,裹着屍體越漂越遠
魔人後陣,塔邦越衆而出,看着這悽慘的一幕,眼珠子都要滴血了。一路順風順水,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迎頭痛擊,更要命的是船丟了大半。
子歸武士們都穿着制式武裝,一眼就能認出來,又是這些人
“黃子風我要和你拉錯”塔邦氣得向天咆哮,聲音越過飛雲寨,一直傳到稻田邊。
黃子風一怔,“拉錯是什麼”
身邊的人面面相覷,鬼知道是什麼。
不過這不重要,接下來有更緊要的事情要辦。
“立刻把稻種裝船,一直開到梅山。”稻種已經全都裝好,留在這裏不安全,按照原計劃,立刻運去梅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