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離開醫院，剛上午十點鐘。
白雅蘭隨即開車往市中心，一個名叫景苑的小區。
韓東住院期間買的房子，一共下來花了六十萬不到。一百一十多平，三室一廳，戶型寬敞。
相應傢俱梁海全部給弄好了，是以後暫住的地方。
不奢華，也不簡陋。普普通通的居民房。
韓東之前來海城住酒店，是沒打算長期留在海城。會考慮買房，是因爲他一腔心思都在海城，有個家，做事也舒服一些。
房內有暖氣，剛進來他就把外套除去，進了浴室。
對他來說，出院是好事，先得洗去一身晦氣。
白雅蘭則幫着收拾了下臥室，出門趕去菜市場。很近，開車也就三五分鐘的路程，大包小包的買來往冰箱裏塞，隨後鑽進廚房去做飯。
她對做飯不太熟練，不過簡單的菜也難不住。
下午兩人就去附近商場買了些生活需要用的必需品，忙忙碌碌，一天時間也就不知不覺過去了。
終歸是忙人一個，白雅蘭在喫過晚飯後先一步離開，說改天再來。
剩下韓東一個人，看着電視，頹軟在了沙發上。
今兒也沒忙什麼，基本是白雅蘭代勞，可還是沒了骨頭一般，弱不禁風。
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才能徹底養好。
無聊調換着電視頻道，到處能看到關於律所跟東泰的廣告。這兩個月一直都這樣，關於這兩家公司的一些產品，廣告鋪天蓋地。連帶着東泰的用戶月活也輕易超過了以前的巔峯。
這陣仗，宣傳這塊怕是丟出去十幾億是少的，還真是夠有錢的……
看了會，拉過被子就靠在沙發上，一時難以入眠。
想女兒了，等這幾天把宣傳方案跟錢解決一下，準備回東陽看看。
再有醫院裏面安心養傷，也談不上急迫。一打算步入工作，很多事就不免有些把握不住。
雪場資金快消耗殆盡，包括他以股權質押貸的那筆錢，一經到賬，除了還給塗青山部分。剩下的，也已經用的差不多。應該足夠雪場剩下資金需求，可宣傳費用怎麼辦？哪弄錢去。
這一塊是無底深淵，投入幾千萬是它，投入幾個億，幾十個億也是它。
不想辦法又不成，雪場建設到這種程度，試營業當口，不但要宣傳，而且要抓緊。海城從桑剋那件案子以後，治安好到出奇，各種現狀也整頓的很見成效，氣候近期也比較合適。
最重要的，雪場已經不單單是一個項目。
上京劉氏，許開陽關新月等人，全都在盯着宣傳效果，來最終決定要不要進行投資。他自個，後續也還打算了幾個項目……
牽扯太多，就不可避免的壓力叢生。商場，遠比在部隊時候要複雜無數倍。
越想越睡不着，韓東索性給關新月打了個電話：“新月，我明天去公司。一塊開個會，咱們把宣傳的事確定一下。”
“好啊。不過，資金的事有着落嗎？”
“這沒關係，還能湊到一些。而且我也不打算通過電視臺來進行宣傳，那個代價太高，承受不了。”
關新月分析着，纔有所反應：“你不住院了啊！”
“在家裏呢，剛出院。”
“也不打聲招呼，我好去接你。”
“這又不是什麼大事……就這樣，早睡。明天見。”
“等等，有些話想跟你說呢。你能不能把旅遊公司股份再讓出來一部分，我追加一筆。”
韓東沉吟：“現在風險很多，穩一穩再談。”
“這我都知道，想了很長時間，還是決定跟你一塊賭一把海城。萬一贏了，我目前這點股份沒價值！你不會……不捨得讓吧。”
“股份是數字而已，沒有舍不捨得這個說法。”沉默了片刻：“新月，你是好意，我懂。可是真的不行，雪場那些不確定因素太多，說真的，我自己都沒自信，哪能再繼續讓你跳坑……”
“我跟公司都開過會了，確定要投。你這麼說，不是讓我難堪麼！”
“明天，咱們見面再聊這個。”
韓東掛斷，不禁失神。
真心也好，假意也罷。她有這份心思就行了，實在沒必要把她也完全拖進去。
現在的雪場人見人躲，是缺宣傳需要用到的費用，但也不能只逮着朋友坑。
他寧願借錢，也不願關新月再攪和進來。就這短短兩個月，看她天南海北的跑，還得兼顧海城，夠糾結了。
幾個億的資金缺口，他厚着臉皮找姑媽拿一些，找朋友拿一些，籌碼應該足了。
……
關新月自通話結束後，也一時沒了睡意。
索性從牀上起身，穿着件睡衣，坐沙發上衝了杯茶。
升騰的茶霧下，素顏白皙的像是補妝無數。
不知不覺已在海城呆了挺久時間，連工作重心轉移的自己都察覺不到。
她也弄不懂在幹嘛，陪着他在一座希望很小的城市瞎熬。但既然做，倒沒有過放棄的心思。
合作的人可以，就是事業上最大的考慮。
其它的成敗，全是過程。
她特別相信自己做到跟他共榮辱，男人就不可能做不到。換言之，敗了又如何，也不是沒有敗過。
運氣是特別重要的，沒有夏夢那麼好的運氣，她就只能自己努力創造運氣。
平心而論，瞧不上夏夢本身的能力，尤其最近看着對方頻頻佔據新聞頭條，感覺很奇怪。
她努力拼搏，在商業上摸爬滾打很多年，及不上對方簡簡單單嫁得好。新通源這些年所創造的公司價值，在前幾天的一些非職業評估中，被律所直線超過。
難以平衡。
談不上妒忌，卻也彷徨了很多天。
拿起手機，關新月恢復了平時那種溫潤柔和：“小雅，幫我調一筆錢過來，我會跟財務打招呼。對，最遲明後天打到我賬戶上。”
錢，她清楚韓東在強撐。
儘管如他所說，宣傳預算確實沒必要那麼高。但一個新項目，又怎麼可能真的把宣傳預算降下來。
多少事都力求完美，全都做過。最後一關，怎麼能不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