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江家，聊的倒是順利。
龍建雲因爲也要參加會議，目前就在上京。江巖峯許諾將時間約到後天晚上後，不免打聽：“小東，江叔叔想問問你，打算怎麼跟龍建雲談判。還有，怎麼個合作方式……電力這塊，雖然簡單，容易做。可是，事關重大，很多都得注意。”
韓東一聽就猜出來江巖峯意思，微微苦笑：“江叔，其實文宇跟我提過這個，說您對A境感興趣。以咱們關係，我沒拒絕的理由……”
江巖峯插話：“這個不用說，叔叔比你年長二十幾歲，道理還是懂的。我不願意勉強你什麼，就單純聊聊。”
韓東本掛念着酒店中的媳婦，只哪好意思馬上離開。
想了想：“我是這麼琢磨。A境那邊不可能讓一家外企掌控着電力，可以合作，由咱們出錢跟技術，單純佔股。實際的控制，運營，包括員工，由他們負責。”
“具體的合同我不擅長，還需要諮詢下我妻子。到底怎麼個擬訂法，最爲合適。”
“就是，單純的技術股跟投入股。”
韓東點頭：“是這樣，妄想別的也不太現實。何況既然是合作，首先要有信任別人的心理準備。如果往後看，A境跟世界接軌是一定的趨勢，它們負責這一塊的領導。挺堅決的，跟我談起這些……”
“你的那家貿易公司叫什麼？”
“振東進出口貿易有限公司……江叔叔，它暫時就是個空殼而已。”
江巖峯斟酌，繼續詢問：“你打算要電廠的多少股份？”
“以地置換，加上別的。公司，至少要佔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至於出錢，我目前沒考慮這些。您也知道，我公司的起步資金跟江源拿的那些加一起，才四十幾個億。無力承擔電廠這麼大規模的企業運營，設備，建設等等。”
“可這樣一來，A境至少要絕對控股。剩下這些股份，龍建雲有必要投入進去嗎？”
“有，不管剩下百分之多少，它的市場前景是無限的。這不就是歷史嘛，是有風險，可一旦成功後，所獲得的收益跟未來，無可估量。”
“那你不擔心龍建雲越過你，直接找A境去談。”
韓東笑了笑：“龍建雲有很多，可振東貿易就一家。我如果這點把握都沒有，還瞎張羅什麼。”
江巖峯點了支菸，沉吟：“叔叔還真相信你有這種能力。不然這樣好不好，這個電廠項目，由叔叔幫你搞定龍建雲……你要求的百分之二十不變。剩下的股份，由我跟龍建雲周旋，商量各自投入佔比多少，你會省很多瑣事。”
韓東愕然，沒立刻答應。定了定神：“您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什麼。不過咱們雖然是叔侄，話還是要說前面。不可能因爲這樁生意，影響別的。不然，江叔叔若是沒有把錢打水漂的思想準備，我還真要得罪您，不讓您摻和進來。”
江巖峯爽朗直笑：“這話對，太對了。我就喜歡你這種直言直語，乾淨利索的性格。放心好了，叔叔也在商場混了半輩子，這點魄力還是有的。再說，你能讓叔叔參與其中，叔叔只會感激，哪會不懂道理。”
“那您，儘快跟龍建雲接觸。口頭可以達成意向的話，咱們馬上就可擬定合約。若來得及，龍董事長的人，可以直接過去考察決定。我還有朋友在那邊，能代替我完善這件事。”
江巖峯詫異：“這麼着急嘛？”
“主要是，我不想再過去那邊。一旦江源回國，我還要親自再跑一趟，甚至很多趟！”
“是媳婦快臨產了對吧。”
“還是叔叔您懂我。事業固然重要，可事業的出發點，無非還是家庭，家人。我特別不想最近這段時間，天南海北的，一點盡不到該盡的義務。”
……
離開江家，韓東猶在思考跟江巖峯達成的初步意向。看上去，他有把握說服龍建雲。
是源於江巖峯的這種自信，他纔會信任對方，讓他出面去接觸。
如此，自己既可以省一番口舌。也能將心思更多放在其它的事情上。
至於順不順利，不是現在自己該考慮的問題。
而要求的百分之二十干股，也並非是隨口之言。是韓東經過很多次盤算，才得出的這個數字。
沒意外，A境那邊至少要佔據電廠的百分之四十或者以上。龍建雲等人出錢，出技術，理應該多得一些。而自己，僅僅是一塊地的投入，那塊地還是白送的……要多天荒夜談，要的少，不值當浪費精力。顯然，這個數字，江巖峯還算認可。
去酒店路上，韓東給江源打了個電話。讓他，再晚回來一陣子。之後也不管對方多少怨言怨念，簡單說明情況，就給掛了。
他做事一貫都這樣，感覺對方能做什麼，就儘量讓他做到。回國固然有其它考慮，主要還是相信，江源一個人，完全能處理好特別多的事情。
情不情願？
不在考慮中。
去都去了，又參與了。哪有這麼容易就讓江源回來。
到酒店，韓東對着走廊裏的小刀點了點頭。拿着他遞來的房卡，輕巧刷開了房門。
以爲妻子睡着了，可剛走進去，就看到她正坐在桌前削水果。靠着落地窗，金色的餘暉灑在僅穿着寬鬆睡袍的女人身上，讓他看的不免怔住。
他之所以快刀斬亂麻的順從江巖峯的意思，目的就是節省點時間，來找她。
沒出息也好，離不開她也罷。
每逢分離後再見，韓東大多數心思都會在她身上。她人在哪，他的心就不由自主的在哪。特別是復婚後，這感覺越來越明顯。
夏夢聽到動靜，還以爲是小刀。剛轉頭要問何事，視線一晃，嘴脣就被堵住了。
她驚愕，驚駭。發現是丈夫後，才沉浸其中，安之如怡。
愈發不可控制的念想，韓東不知道用了多大力氣才遏制住。好久好久了，從她懷孕，兩人之間基本沒有過正常的夫妻生活。
夏夢自然懂他，低聲妥協：“應該沒關係吧……”
韓東笑笑：“想什麼呢。”
“我以爲你在想。”
韓東繞過去，坐沙發上枕住了腿部，靜靜聽着她肚子裏的細微動靜，偶爾能感受到兒子的小腳或者小手被壓迫下的反抗。不禁擡頭：“他動，你疼不疼。”
“疼倒不疼，就有點不舒服，你別惹他。”
夏夢交代着，撫摸丈夫頭髮，摟了摟：“怎麼這麼快就回來啦，談的順不順利。”
“挺順利的，一開始我沒想讓江叔叔參與。他既然感興趣，根本沒辦法回絕。由着他弄吧，倒也省心。”
“你不打算控股呀。”
“爲什麼非要控股，我能控制自己公司不就好了。很多時候，不想做的太絕對……別人本身在幫你賺錢，太苛刻了，影響以後。”
“我以前也這麼想，結果普陽成別人的了。”
韓東打岔：“不是每個人都這麼無恥，規則固然重要，爲人處世同樣重要。再說，我不怕這些，從來都不怕別人故意折騰我。”
“你厲害，好了吧。”
夏夢笑瞪着，狠狠低頭親了上去。
韓東人在溫馨和冰冷中沉淪，好半天，躲開了她：“寶貝，你這樣我實在忍不住。該喫飯了，帶你出去轉轉行不行，散散心，散散步！”
“好啊！”
韓東聞聲起身，猝不及防把人抱起來去往浴室：“先洗個澡，被你折騰出一身汗。”
“我剛洗過……”
“那再洗一次。”
“你就是找虐，什麼都不能做，還非要招我。”
“是你在招惹我。不然，剛告訴你回國的事，第二天就趕來了。這麼急匆匆往跟前跑，難不成還真是來參加什麼毫無營養的會議呀？”
夏夢侷促：“你，能不能閉嘴……”
“那你說，想我了。”
夏夢被他盯的大腦空白，脫口：“想你，就是想你行不行，我做夢都在想我老公……”醒悟，瞧他目光促狹，惱怒擰了下狠的：“我看你昨天的酒，到現在都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