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裏，還能聽到茜茜哭的撕心裂肺。
韓東於心不忍，心疼下準備去看看。夏夢則拉了他一下：“你別管，早該教訓了。而且媽肯定不可能真動手打她，她纔不捨得。這丫頭是故意哭給你我聽！”
夏夢聲音落下不久，龔秋玲提溜着茜茜走了出來。
小丫頭還在哭，越沒人哄，越哭。一會這疼，一會那疼，渾身都疼。不知情者，還以爲被怎麼教訓了一頓狠的。
龔秋玲冷冷看着孫女演戲，看着看着，繃不住溢出了幾分笑容：“行了，你再給我鬧騰。等你爸媽都走了，我再好好修理你。”
茜茜斜眼偷看，發現實在找不到靠山，哭聲戛然而止。麻利從地上爬起來，小跑着到餐桌前坐下喫早餐。
前一秒驚濤駭浪，後一秒屁事沒有。
韓東看呆了。
女兒這演戲天賦簡直比她小姨還厲害。
他正錯愕着，茜茜擡起頭，理所當然：“韓東東，我要喫三明治。”
“你叫我什麼？”
“我纔不叫爸爸。看着女兒被欺負，都不管……”
夏夢手癢：“你一天不挨幾頓，是不是不舒坦。”
韓東則無所謂稱呼，隨口道：“算了，自己女兒都不歡迎我回家。一會我就走，去外地出差。”
茜茜睜大眼睛，忍了有五秒：“你不要走好不好。茜茜天天想你，睡不着覺，失眠……”
失眠？
韓東既驚訝一陣子不見女兒，她又學了不少稀奇古怪的詞。又被她的話影響到了。
他招了招手，見丫頭繞着跑來，把人摟在了懷裏：“那你跟爸爸一塊去吧。”
夏夢簡直無語，她知道丈夫要出差，去臨安辦一些公司需要的手續，可能還要應酬。面對女兒竟然隨時破防，要帶着孩子。
“你就接着慣吧，茜茜現在這樣，有你百分之九十九的功勞。無法無天，目無長輩。”
韓東苦惱，低頭親了親女兒頭髮：“寶貝兒，爸爸又因爲你挨訓了。你以後能不能爭點氣，別犯了錯，總連累爸爸。”
“嗯嗯，茜茜一定乖。”
龔秋玲也無奈，可女婿話出口，又不好說什麼。只道：“她明天還要上興趣班……”
“沒事，我就帶她跑一趟，你跟小夢也清淨清淨。”
夏夢皺眉：“你喝酒應酬也帶着她啊！”
“我跟姑媽的助理小玲一塊去，真有推不掉的應酬，就臨時讓她看管下。再說這種情況出現的概率不大，我是去辦事，不打算應酬。”
“服了你。我是發現了，我加上肚子裏的兒子，比不上你女兒一半！”
“什麼跟什麼！”
茜茜眼睛左右看，聽出來自己可以跟爸爸一塊去出差。憋着興奮勁，要多乖巧有多乖巧。一會遞牛奶，一會拿包子，儼然一個心疼爸爸，乖巧稱職的小棉襖。
韓東看孩子高興，自也心情不錯。臨行前，見妻子又要習慣性拍他視頻，慌忙制止：“小夢，當我求你了，別再瞎拍。我以後要是跟你一樣出名，非自閉不可。再說畢竟從事過特殊工作，即便過去那麼多年，咱別惹這些無妄的麻煩好不好。”
夏夢嘴上答應，心裏不以爲然。
而不是不知不覺的，跟個孤家寡人一樣，想去哪去哪，她一點消息沒有。上次，問起來就在A境，實際上不知道在馬錫境內待多久了。
……
說是出差，其實就是一些堆積的手續而已。提前疏通好了，到地方當面確認下就可。有時間就請人喫頓飯，沒時間，順手留些他搜刮來的菸酒茶。
所以駕車到臨安後，一個下午，他的事兒就全辦妥了。剩下的，姑媽那個助理完全可以代爲處理。
就是茜茜，坐車的時候睡了一覺。醒來，又跟爸爸一塊見了許多無趣的人。她這才發現，心心念唸的臨安，一點都不好玩。
韓東懂她心思，慢悠悠開車之餘：“晚上想喫什麼？”
“茜茜不餓。”
韓東瞧女兒蔫蔫的：“是不是後悔跟爸爸出來了！”
“爸爸騙人，說帶茜茜玩。都是一些陌生的叔叔伯伯，還總喜歡掐茜茜的臉……”
韓東忍笑：“先去喫肯德基好不好。然後呢，爸爸就帶茜茜去好玩的地方。再然後，找一家大酒店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回家。”
“茜茜不想回家。”
“你個小沒良心的，出來這麼久，不想媽咪跟奶奶啊。”
茜茜搖頭：“就是不想回家，可無聊了。”
韓東來不及勸，江源視頻邀請發了過來。他暫時把車停在路邊，接通後道：“你有毛病吧，總髮視頻過來，說話都不方便。”
“這不想看看你。”
江源剛準備談工作，冷不丁瞧見後排那個噘着嘴的小丫頭。驚奇：“你女兒啊？”
“對。茜茜，跟叔叔打聲招呼。”
茜茜敷衍：“叔叔好。”
江源像發現新大陸，一時都忘了工作，逗了幾句，見小丫頭不愛搭理自己。不由嘿笑：“簡直跟你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性格，連範兒都特別像。”
“我能不能認個乾女兒。”
韓東神煩他絮叨起來沒完，一點事，往往東扯西扯不入正題：“說正事兒！”
“是這樣，海關那邊，工商總局的人我都約好了，明天你可確定得過來。第一次見面，不能抹了人面子，以後共事的機會多着呢。”
“幾點？”
“晚上八點。”
“那來得及，明兒把孩子送回家之後，我馬上飛上京。”
“帶你女兒一塊來嘛。”
“她要上學。”
茜茜豎耳聽着，脆聲接腔：“茜茜想傅爺爺了。”
韓東愣了愣，不禁想到老頭趟搖椅上的畫面。帶她一起去上京，至少可以把孩子放他身邊，哪怕呆上一會，他應該會挺高興。
而且女兒跟老頭確實有緣分，每次見面，老小都熟絡的如真正爺孫。
他琢磨着，掛斷江源視頻後，緊跟着給妻子打了個電話，商量帶茜茜去上京的事。
夏夢只有在孩子的事上，發現丈夫也是個小孩，想一出是一出。這又準備帶去上京了。
但聽說是去看傅立康，還是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