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妥當，才換了種心情去往夏家看女兒。
路上，隨手買了些禮品。
昨兒夏夢告訴他龔秋玲身體不適，他不清楚具體情況，需要去看看。再就是把女兒接過來，由他帶兩天。
二十來分鐘的路程，韓東車子停在夏家門口，提着禮品走了過去。
來開門的保姆對韓東熟悉，一邊接過禮品，一邊往樓上喊了一句：“龔姐，東子來了……”
聲落片刻，樓上響起了腳步聲。穿着家居服的龔秋玲，出臥室，就笑着招呼起來。
臉色看似疲乏，像是剛睡醒沒多久，這都十點多了。可其它方面，也看不出反常來，更看不出身體有哪不舒服。
“龔姨，我聽說您……”
韓東待詢問，有聲音搶先道：“媽，你身體不好，跑出來幹嘛！”
聲音清冷，清脆，是夏夢。
抱着茜茜，站在樓上走廊裏，也是剛從臥室出來。
韓東哪想到她會沒上班，愣了下，就注意到女兒正在她懷裏掙扎：“爸爸！”
招手，來不及迴應，他先迎到了龔秋玲近前：“您身體沒事吧。”
龔秋玲偷瞥了眼女兒：“一點小感冒，加上年齡大了，最近總犯困……”
“檢查了沒。”
“查過，都好着呢。你來這還帶什麼東西啊。”
“順路買的。”
說話間，韓東腿被女兒抱住。
他沒去看跟在身後的夏夢，蹲下身體，先親了一口，纔對視着孩子烏溜溜的眼睛：“忘了給茜茜帶喫的了……”
小丫頭沒反應，乖巧往前挪了一步。
韓東佯裝喫力把人抱起：“這麼沉了。”
“茜茜胖墩兒……”
“誰說的。”
“媽咪。”
韓東忍不住又親了下，轉了視線：“龔姨，我一會帶茜茜出去玩，這兩天讓她跟着我吧！”
龔秋玲欣然：“行，幾天都沒問題，忙就給送回來。對了小東，你不工作啦。”
“工作不忙，這點時間擠得出來。”
夏夢從韓東來，就沒插話。眼見老媽上去幫孩子收拾東西，才漫不經心道：“我正說等下帶茜茜去打針，你既然來了，一塊去吧。”
茜茜在擺弄爸爸的耳朵，聞聲激靈：“找爺爺。”
韓東安撫着孩子，卻是再強大的定力也被女兒突如其來的話引的失笑。
找爺爺，豈不就是拐着彎想趕緊跑，不去打針。這小腦瓜裏也不知在想什麼，知道兜圈子了。
夏夢面冷：“找誰也沒用，今天必須打針。”
茜茜負着小手揮舞：“走開。”
夏夢哪有功夫陪孩子墨跡：“我去拿本，等着。”
乾脆利索的轉身，根本也不給韓東說話機會，自顧上樓去拿打針要用的防疫本。
韓東還挺不習慣她現在這種乾脆，不容置疑的說話方式。
斂神，察覺女兒不讓抱，彎腰把人放在了地上。
茜茜剛獲自由，扯着韓東的手撒丫子就往前帶：“茜茜想爺爺，想杜奶奶……”
笨拙表達着，回頭間，眼淚朦朧。
韓東心疼之餘，憋得肚子疼。
這是想爺爺想哭了，還是怕打針給嚇哭了。
他不點破，慢悠悠跟着女兒走出幾步，反着把人給重新抱在懷裏：“寶貝兒，要等你媽咪一起啊，別急。”
“那爸爸壞不壞？”
“好爸爸。”
“爸爸好，茜茜就不怕。爸爸在呢，不打針。”
小丫頭稍稍安靜，滿眼狐疑，估計是被騙多了，誰的話都得掂量着是不是騙人。
韓東受不了孩子如此童真的目光，許諾。
“今天誰敢給茜茜打針，爸爸揍它！”
“揍媽咪，她揍茜茜……”
韓東快破功，一本正經的再次答應。
“啵！”
茜茜終於不怕了，連着在韓東下巴上親了幾口，往樓上瞄。像是在看媽咪什麼時間下來，好讓爸爸揍她！
韓東感觸，坐下把孩子放在了腿上：“寶貝兒，媽咪爲什麼揍你呀。”
小丫頭偷眼察言觀色：“茜茜不乖，討厭……”
“揍哪了。”
“屁屁。”
“還疼不疼。”
“疼！”
“不哭，不哭。”
……
夏夢從樓上換好衣服拿東西下來，看到的就是沙發上父女在竊竊私語。不用聽，也知道女兒肯定在告狀。因爲每次揍她，見了靠山都告狀。
她奇怪的是，這麼鬧騰，無法無天的女兒，總神奇的在韓東身邊乖巧的出人預料。
韓東聽到動靜，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你打孩子幹嘛，這麼小。”
夏夢翻了下眼睛：“好端端陪她玩，莫名其妙給我來一下。手欠，跟別的小朋友玩，也愛抓人……現在是附近的小霸王，同齡孩子的家長看到你女兒，有多遠就把孩子抱多遠，一個夥伴都沒有。”
韓東被提醒，才注意她臉上是有點被撓破的痕跡。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你也夠可以的，連孩子都能把你給傷了。”
“我在跟你討論茜茜手欠的問題。”
“沒問題啊，你打的很對。小孩子這方面不好教育，不管着些，萬一沒輕沒重傷了別人家孩子，太不好了！”
夏夢至今跟他聊天還有新鮮感，永遠預判不到他下句話說什麼。她已經抱着韓東若因爲打孩子怪罪，長篇大論爭長短的念頭，結果輕飄飄來一句打的對。
怪異感漸斂：“那走吧，趕緊打針。再遲別人中午要下班了。”
“今天不打行不行？拖一天應該沒事！”
“不行，一天也不能拖。”
“那我都答應她今天不打針，總要說話算話。”
“有你這麼慣的。”
“今天算了，明天我親自帶她去。”
夏夢無語：“行，行。”
韓東也不知道再聊些什麼：“那我帶茜茜，去他爺爺家了。”
“一起。”
“你也去？”
夏夢反問：“很奇怪。我難得休息一天，再出差不定多久，想陪孩子去遊樂園看看，怎麼了？再說，她爺爺家有什麼好玩的，你以爲她真想去找韓叔叔。”
韓東在聽，瞧懷裏的女兒左一眼右一眼的看，突兀心軟。
孩子記事兒以來，極少跟父母親在一塊過。夏夢應當也是出於這方面考慮，是他想複雜了些。再則，的確也有些話想跟她電話裏聊，既然有機會，面談更好。
茜茜則一聽遊樂園，全忘了裝出來的可憐兮兮，也忘了被揍屁屁的事兒。
急切的，躍躍欲試。
韓東恰好見龔秋玲拿孩子的東西準備送下來，擺了下手：“龔姨，我下午來拿吧。帶她先出去轉轉，急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