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沒看到人，夏夢也知道，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如此巧合的事情。
人在哪？
在公安局，跟韓東見面。
夏夢一瞬間心口有些收緊，頭部莫名眩暈。
沒有休息好，身體並不怎麼受掌控了。
她這幾天都快要忘掉關新月這個紮在心裏的刺，沒出息，一丁點好處容易忘我。但是，她清楚，韓東跟關新月兩人大概率真的同居過。不去想，不代表真的呆。
更重要，她跟韓東還從來還沒有正面溝通過關新月的事情。
她也是看到關新月座駕的瞬間，清晰認識到，韓東沒有給過自己一個準確的態度。告訴她，他跟關新月已無瓜葛。
拘留室裏的韓東不知道夏夢到這了。
他在聽人告知有位姓關的女士來找他的時候，沒有辦法拒之門外。
很複雜的問題，短時間他理不順。
打算的就是進部隊以後，由時間來淡化這些，準確的給予所有人足夠的尊重跟承諾。
看了眼情緒不高的女人，衣着幹練，襯衣雪白，肌膚也是。
但氣色跟自個差不多，應該都沒怎麼休息好。
行動是自由的，韓東點支菸拉了張椅子：“先坐。”
關新月眼眶泛紅：“如果不是我打聽的仔細，還真找不到這。你不錯，這幾天新聞上全是關於振威，這場仗打的很漂亮……就擔心你，到底什麼時間可以出去。我找了我所有能找的關係，他們說幫不了忙。”
韓東臉色偏蒼白，幾天沒怎麼見太陽的緣故。
視線定格在女人仍站立的腿上打岔：“錢你收到了沒？”
“收到了，找你也是爲這事。我的確沒有把悅城做好，你的那些朋友看不起我情有可原。對不起，是我給你丟人現眼，你爲了幫我把大事化小，肯定也受到不少壓力……”
韓東打斷：“本來就是小事。沒多要劉氏的錢，問心無愧就成。即便有心人調查又能如何，財務那些入資記錄是鐵的……”
關新月定定看着男人開合的嘴脣。
輕描淡寫，好像不管什麼事情，經他說出，都是如此輕巧。
她視線模糊，突的上前，緊緊摟住了男人。
肢體接觸的瞬間，眼淚終不受控制，盡數溢出。
“我想你！”
韓東雙手凝滯放在她背上，輕緩拍了拍：“以後就不要再去海城了……新通源能做就做，做不了也犯不着那麼辛苦。不缺錢，都想不通闖什麼呢，有時間做點自己喜歡做的事，陪下家人不好嘛，非要把自己弄這麼累……”
“好，都好。”
關新月情緒起伏，片刻，不好意思擦了下眼睛：“對了，我聯繫的有律師，你在這沒受委屈吧。”
“我不可能受委屈，如果委屈，還能有個單間見你啊。真不用律師，別讓過來。”
“那還要呆多少天，我留上京先不走了。”
韓東思索着：“想出去不難，要給一些人臺階。他們樂意讓我在這呆幾天，無妨！”
心亂，他越過女人看了眼時間：“我出去以後給你電話。”
“新月……”
關新月擡頭：“你在海城不是這麼稱呼的。”
韓東扶着她肩膀將人擺正：“真的，我現在有點累。”
關新月心思翻涌，自嘲：“我不累嗎？我身邊時時刻刻躺着一個在夢裏叫別的女人名字的男人。東子，你還要怎麼作踐我……無數次忍着，第二天都不敢跟你提起來，自以爲是的認爲時間能改變你對我看法……結果沒有，時間被你拿來躲着我，去試圖挽回一個甚至不拿你當人看的前妻……”
“我現在是你的女朋友，你從來都不面對這個現實。”
韓東聽她挑破，定了定：“新月，這些話很奇怪。咱們倆從認識，到現在，好幾年了。你一直在幫我洗腦，讓我認爲真的有那種不求婚姻，不求愛情的朋友知己……事實上，你在說謊。”
“不求婚姻愛情，幹嘛要在乎我有一個前妻。你知不知道我跟她之間發生過什麼？哪裏看到她拿我不當人看。你也說我忘不了她，夢裏在喊她名字……那何苦到今天這樣！”
關新月低頭，看不清臉色：“你理所當然玩弄一個人的感情，處處皆是道理啊。”
韓東摁了摁混亂的頭部：“我想不清楚咱們到底誰玩弄了誰的感情。說這個根本沒有意思，咱們倆的感情，彼此都懂。”
“我犯賤？”
關新月聲音更加沒有波瀾：“一直以爲，你不會當我是個賤人。但在海城我就已經感覺到，我成了你甩不掉的尾巴。但是東子，我真的不喜歡犯賤，也不需要你格外對我大方。海城我投資了十九個億，也只拿回這麼多。多餘的任何一分錢，拿了之後，都覺得你在付嫖資！！”
“另外，你不欠我的，是我欠你。我關新月欠你一條命呢，畢竟如果不是你大發慈悲讓皮文斌及時趕到，幾年前我就墜樓了，粉身碎骨……”
“可是，幾年了，你從來沒有一絲一毫的感動麼。我沒有破怪你家庭，是她自己在糟蹋你的家庭，一直在糟蹋你……她現在好了一些，你就覺得她真的很好。這樣公平嘛？爲什麼我不管怎麼去爭，都是不公平的……”
“公平？你想要的，就去求公平。這樣對別人公平與否，小夢犯了哪的錯，你要公平，就要她的丈夫去愛上你。這難道不是一個雙向的？怎麼在你這，就成爲我想要，我努力，就必須是我的！這道理不對吧！”
“你們離婚了？”
“是，這跟我們適當保持距離，不衝突。我接下來要隨軍至少幾個月，大家都需借這個時間來冷靜一下。”
關新月心沉到極點，話也難繼續表達。
轉過身，通紅的眼睛中水珠復涌。
只極其決斷，擡手去拉鐵門。
她不能在這繼續多呆，會徹底淪爲沒有尊嚴的瘋子。
咣噹！
視線中隱約多了個身影，關新月澀笑轉頭：“我懷孕了。”
韓東措手不及，很長時間：“你在說什麼？”
“我說，我懷孕了。但這個孩子，我不會生下來綁架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