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大孩子，一個小孩子。</p>
茜茜以往挺怕被小姑姑折騰，現在覺着身後靠了一座山。奶兇奶兇的瞪着，彷彿再說，讓爸爸揍你。</p>
陳羽佳爲了證明誰是老大，丟開手機就把茜茜搶過來：“嘿，你還敢瞪我。”</p>
茜茜驚叫：“爸爸救命，救命。”</p>
陳羽佳強行親了一口，威脅：“你爸小時候，最怕姑姑了。誰也幫不了你。”</p>
茜茜見爸爸果真無動於衷，怕再被親，雙手捂住了臉：“咯咯咯。小姑姑漂亮，最漂亮的小姑姑……”</p>
韓東看的直樂，起身接回女兒：“你別欺負小孩成不成。”</p>
茜茜死死摟着他脖子，心虛嘴硬：“小孩子多可愛，你，你也不喜歡……”</p>
韓東聽着她童言童語，尚有點結巴，但聲線清脆清晰，讓人捧腹。</p>
忍着，輕拍着女兒：“雨佳，你明明姐電影今晚上映。一塊去看吧！”</p>
“早訂過票了，等會我看還能不能再弄兩張，咱們挨着。”</p>
茜茜好久沒見過小姨了，一聽電視上能看到，馬上就嚷嚷着讓去電影院。</p>
韓東低聲哄着，說還需要時間。突然想起了點事兒：“對了雨佳，給你介紹個男朋友吧，我在部隊時候的助理。皮膚稍微有點黑，人品不錯。目前還在外面工作，過陣子等結束，我把你微信給他。”</p>
“帥不帥！”</p>
“我覺得挺順眼，家庭也蠻不錯。”</p>
“行啊，聊聊試試。我哥眼光，我信得過。”</p>
韓東不放心：“你別欺負人家。”</p>
陳羽佳翻了個白眼，低頭擺弄手機之時，突的驚訝：“哥，有我的嫂子的新聞……”</p>
“什麼？”</p>
韓東接過手機看了半響，和煦的臉色，緩緩變沉。</p>
韓芸正泡茶，見狀站在侄子身後，亦然皺起了眉頭。她跟侄子聊過這些，也料不到，事會來這麼快。</p>
彼此都有些冷清，只茜茜還不斷催促着要去看電影。</p>
韓東輕拍着她：“姑媽，你要是小夢，現在怎麼辦……”</p>
韓芸思索着搖頭：“照你所說，關新月這個發佈會不是無端妄言，只能應訴，走一步看一步。而且這明顯是個圈套，對方可能不太會給多少反擊的空間。輿論先入爲主，除非拿出特別有力的證據，否則能操作的可能性，尤其的小。。”</p>
韓東深呼吸：“暫時觀察，會更被動。我瞭解古舟行跟關新月……”</p>
韓芸笑着安撫：“總會過去。她呀，能力是有，就太心慈手軟，容易信任。之前就提醒過，讓她小心古家父子……說這些遲了，一時片刻，哪有太好的對策來。除非……”</p>
“什麼？”</p>
“利用這段糾纏的時機，充分利用好手裏的職權。如果操作得當，反而懸在面前這些事，不再是難題。古舟行要的是普陽控制權嗎？不，他要的是，一個完整的，前景無限的普陽。所看到的是，普陽的唯一性，短時缺乏競爭性……”</p>
“你可以勸勸小夢，不要把重心放在官司，對錯，輿論導向上。她得，把思路打開。少了一個普陽，還會有另外一個普陽。如果我是小夢，仁至義盡的情況下仍要面對貪得無厭。那，大家就都不要好過了。”</p>
“畢竟合作進展太快，不是一些話能再幹擾的。”</p>
韓東消化着這些看法，一時頗有煩亂。少頃，他振作道：“我去看看小夢。姑媽，麻煩你跟雨佳一會陪着茜茜去看電影……”</p>
茜茜豎着耳朵，聞聲忙喊：“我要爸爸！！”</p>
韓東溫聲：“乖，爸爸很快去找你。現在，要去接媽咪。”</p>
“騙人，媽咪上班了。”</p>
韓東啞口無言。</p>
茜茜在他懷裏掙扎：“不喜歡爸爸……媽咪騙茜茜，爸爸騙茜茜……”</p>
韓東被女兒纏的頭疼：“可是……好好，陪茜茜看電影，咱們現在就去。”</p>
……</p>
電影院，播放着的是一部掛着刑偵題材的純愛片。可能是首映，並不如韓東想象中那麼熱鬧。一個大廳，位置堪堪坐了一半。</p>
茜茜什麼都看不懂，就是從中找着有小姨的畫面，自得其樂。韓東則是看不進去，尤其來到這，心情更糟。</p>
電影質量還可以，演技，劇情都在線。可他並沒看到讓人眼前一亮的東西，缺少他覺得那種很火的特質。檔期，宣傳，都因爲後續資金問題，都不甚理想。</p>
當然，他從來都沒把所有希望寄託在一部電影上。事實除非爆火的電影，其它能夠收回成本，已屬不易，更別說那麼容易就能引發旅遊熱潮。</p>
心態平和，主要是心念難平。</p>
找機會，讓陳羽佳陪着茜茜。他抽空去門外打了妻子電話，要安慰，聞聽電話中頗急躁的口吻，只能先行掛斷。</p>
她這會聽不進去任何話，在親自督促對發佈會內容，逐條反擊，反訴。</p>
靠着走廊牆壁，韓東持續沉默着。</p>
幾天前的他還有精力去處理這樁事情，因爲有機會先發制人。如今，同樣的全無頭緒。</p>
普陽，悅城。</p>
他想法交替中，卻哪一邊都考慮不清楚。</p>
人力時窮，豁達如他，亦被層層麻煩捲了進去。在局中，難旁觀者清。</p>
姑媽剛纔那些話，他提前就考慮過。意思是借殼生蛋，藉着現在的普陽，去尋找創造另一個普陽的可能性。前提，不但需要鉅額的錢財，還需要能夠應對普陽那些股東的資本，尤其隆和這個股東。</p>
以前找來制衡古氏的大鱷，成爲了禁錮。</p>
“先生，這不能抽菸。”</p>
工作人員上前制止了剛把煙放在嘴中的韓東。</p>
他點頭致歉，彈指將一根菸丟進垃圾桶，重新進了影廳。剛有些彎下來的身體，復而筆直。</p>
不管怎樣，自己狀態要好。面對女兒，煩躁的妻子，他更得成竹在胸。</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