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抓頭皮，貼着車和路邊走到村裏。一戶人家門口，擠擠挨挨全都是圍觀者。
楚天隨便找了個婦女問：“這位大姐，請教這裏發生啥事兒了”
那婦女穿着打扮都不錯，脖子上有一條明晃晃的金項鍊，耳朵上金耳環，手指上有鑽戒。顯然，她家家境不錯。
她把楚天上下打量一番，道：“小夥子，你是外地人吧”
“算不上外地，我河灣村的。”楚天笑道。
他的笑容，現在有着明顯的感染力和親和力，似乎專針對女性而言。
那婦女對楚天心生親切感，她道：“這是我大爺家，他家的豬都病了，懷疑是有人投毒。報了案，警察在調查呢。”
楚天更疑惑了，回頭望了一眼十幾輛車排成的長龍：“可那麼多車幹嘛來的”
其中的確有警車，但是隻有一輛。
“那些人啊，都是大爺的老主顧。我大爺養豬養的好，這些人喫他的豬肉喫慣了，聽說豬出事，大爺賠錢了，都來看望他。”婦女道，“唉小夥子，你打聽這麼多幹啥”
“呵呵”楚天摸了摸鼻子，“我就是好奇嘛。”
“來偷師吧沒用”婦女道，“我大爺的手藝不傳外人，就連我們這些本家，都只能跟着他喝油。”
“這是啥意思大姐”楚天愣了一下。
婦女神祕兮兮道：“所有的豬食，都是大爺自己烹製的，我們家養的豬，也都是他的。他把豬分散養在全村，到時候賣了，我們有些分成收入，大頭全在他手裏。”
“哦”楚天一愣，眼珠轉了轉，感覺這模式怎麼這麼熟悉對，他養雞、種菜，不都是如此麼
難不成，在一村之隔的向家村，也有這麼一個能人
想到這，楚天心裏留了意。
“李大夫，今天你一定要把這豬仔的病因搞清楚。只有把向老頭搞定了，我們纔有勝算。”一箇中年人的聲音從楚天背後傳來。
“好的譚鎮長，您放心。”
“哎，副鎮長，副鎮長”
“呵呵，您榮升鎮長，不是早晚的事麼在我心裏，咱們清水鎮只有您譚振國一個鎮長。”
“哈哈哈”
楚天耳朵靈，儘管說話者距離他還有很遠，還是被他聽到。他假裝不經意，回頭瞟了一眼。
說話的兩個人，一個三十五六歲，年紀不大，卻已經大腹便便。另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西裝，文質彬彬的。
這倆人邊說邊走過來，身後海跟着兩個相關工作人員。
楚天心裏猜測，這位譚振國副鎮長，大概是蘇蘇的競爭對手吧從外表看，好像腦滿腸肥。他身上只有官威，沒有正氣，這點和蘇蘇大不相同。
“鄉親們，麻煩讓一下，譚副鎮長來了”工作人員高聲喊。
圍觀者們紛紛讓開，並且熱烈議論着。副鎮長這大概是他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官兒了。
譚振國高調地向父老鄉親擺手：“大家好啊，我是譚振國，有什麼問題，可以和我說。我能解決的，一定會想辦法解決，不能解決的，就算削尖了腦袋，也會盡力去幫大家”
大家都看着他，彼此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工作人員覺得場面太冷，趕緊帶頭鼓掌，這纔有三三兩兩的掌聲響起。
楚天想，蘇蘇叫自己來，應該也是位這家的事吧那麼現在就該進去咯可是蘇蘇人呢
他斟酌再三，還是決定不要貿然行事，免得給蘇蘇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沒多久，他看到那羣人又出來了，後頭還跟着幾個村幹部模樣的人，以及一個黑臉老頭。
那老頭臉有多黑竟然讓楚天忍不住想起黑臉包青天來，差不多的程度吧。
老頭臭着一張臉，心情極差，對那位副鎮長也是愛搭不理。
那個和副鎮長一起來的姓李的大夫，不斷和老頭說話，老頭卻揹着手，大步流星往前走。
說來也怪，楚天看這老頭第一眼，就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但是分明他是第一次見這老頭，完全陌生的長相。
“我在哪見過他咧”楚天咬着指甲蓋，皺眉思索。
一個被媽媽抱在懷裏的小娃娃指着楚天：“媽媽，我要喫叔叔的手”說着還流口水。
楚天嘻嘻一笑：“給你，喫吧”竟然真把手伸給他。
那年輕媽媽一看，慌忙抱着孩子閃開。她不好責怪楚天，只能罵自己的孩子：“不許喫手，誰的都不能喫你大爺爺剛給你治好的毛病，又犯啦”
楚天禁不住問：“請問，孩子啥病啊他大爺爺，不會是向大爺吧”
年輕媽媽點頭：“是咧，孩子就是流口水，愛喫手。大爺給他治好了，我們大爺啥病都能治。”
言談間，頗多的自豪。
楚天更是好奇，這位向老頭，到底是什麼來歷
副鎮長等人走遠了，村民們也跟着走，楚天便隨大流。
他們來到村外養豬場，一看這養豬場的規模，楚天禁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好傢伙，這養豬場好大啊佔地得有五六畝吧”楚天心頭忍不住讚道。
“這老爺子也是能人，竟然能操持這麼大一個養豬場。”村民們道，“這還不算咱們家裏幫着散養的呢。”
楚天越發的佩服這老人家，從這規模，建築的年代來看，養豬場應該有好些年了。
突然，裏邊傳來爭執聲。
“不行，這豬是我的，我說怎麼辦就怎麼辦”粗獷而沙啞的聲音傳來，是老人的聲音。
李大夫道：“向大叔，我是專業的獸醫，這麼做是爲你好。”
“哼反正我不同意”向老頭冷哼。
“向大爺，你這豬發瘟病，如果不把這一欄豬殺了，會有更多的豬得病。”李大夫苦口婆心勸道。
楚天明白了，這貨要把人的心血給付之一炬啊。換誰都不樂意這麼簡單粗暴的治療方法，虧他想得出。
他覺得，自己是時候站出來了。從人羣中擠進去，楚天大步流星走到幾人跟前。
“能讓我看一眼不”楚天朗聲道。
正焦頭爛額的衆人，紛紛看向他，發現是個年輕小夥子，大家都搖搖頭，繼續討論自己的。
沒誰把楚天放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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