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紅色塗料標語,無論後來刷多少次牆漆,都無法掩蓋,讓人禁不住感慨那個年代的真材實料。
辦公大樓內,警察們各自忙碌着,抓捕嫌犯,打印報告,開會分析案情等等。
齊小凡走後沒多久,就有個小警察進來,把大夥兒的手銬解了,卻依舊不讓他們走。
“同志,我們啥時候能走”楚爸可憐兮兮地問。
那警察搖頭:“不知道,看調查取證的進度了,等着吧。”
“哎,我怕家裏人等急了,怕我家娃娃餓着”楚爸嘆口氣,想起孫子小十斤。
“這會兒知道急了早幹嘛去了要我說你們也別急,我們不會虐待你們的。”警察說完,帶上門離開了。
等警察走了,楚天哈哈笑了兩聲。
秦剛翻白眼:“你笑啥”
“罪惡剋星啊”楚天手指摳了摳鼻翼,臉上露出一絲讓秦剛感覺尷尬的笑容。
秦剛皺着眉頭,感覺牙齒又疼起來:“嘶,姓楚的,你笑什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罪惡剋星,專門克你”
“哈哈”楚天大笑,手一擡。
秦剛嚇得一哆嗦,差點從凳子上跌下來。吃了楚天一臭腳,現在楚天一舉手一投足,都會讓他如驚弓之鳥。
誰知楚天嘿嘿一笑,手拐彎伸向自己的包,拿出手機。
“你的手機怎麼還在不是應該被收走嗎”秦剛出了醜,感覺在手下人跟前很丟臉,他硬裝做什麼都沒發生,氣呼呼地質問。
若是他底氣足一點倒也罷了,關鍵是他底氣一點都不足,說話帶顫音。
楚天但笑不語,打開手機鏡面,讓他照了照:“罪惡剋星,克的就是你,看清楚了,罪惡是啥樣的”
秦剛一愣,接着尷尬,氣又打不過,只能任憑血管一直蓬爆。
“哈哈哈哈”陳小四突然捧腹爆笑,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對,就克你,你惡着咧”
秦剛越發生氣了,卻又不敢和這倆貨硬剛,無奈之下,他攏了攏頭髮,深吸一口氣。
“我啊,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我斯文人,不和你們說,一會兒有人和你們說”說完,秦剛就雙手交叉,靠着椅子背不說話了。
門外,大隊長抽了兩根菸,才準備推門進去。但是他手碰到門,聽到裏邊的東京,又停了下來。
一個警員急匆匆經過,被他喊停。
“哎,小袁,你過來一下。”大隊長衝他叫道。
小袁過來:“怎麼了隊長”他恰好是這一回和齊小凡一起出警的那個司機。
“你知道這裏邊有齊副隊的什麼人嘛”大隊長問,他剛剛接替上任,做這個隊長不足兩個月。
小袁笑道:“我估摸着,那個叫楚天的可能是小凡認識的人吧。”
“好,你去忙吧。”大隊長擺手,小袁於是繼續急行,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楚天在琢磨,要不要給他一個封嘴錘,好讓他老實一點。
這時,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紫臉膛的男人走進來。他就是濱江市公安局刑警大隊大隊長,也就是秦剛的表妹夫。
一看到他來了,秦剛立馬就像打了雞血一樣,嗖一下跳起來。
“妹夫,我是大剛子,你還記得我嗎”他親切地握住大隊長的手,一手心的汗水,讓隊長心裏別提多膈應了。
說實話,妻子老家的這些親戚他大多不認識,尤其是這個所謂的表哥。而以他的專業眼光來看,兩邊鬧事者,他更傾向於楚天這一邊。
人家小夥子利利索索,精精神神的,再看這位表哥呢賊眉鼠眼,那眼珠子轉得比高速路上的車軲轆還快。這一看,就是心裏有鬼。
“坐好,這裏沒有親戚,只有警察和羣衆。”大隊長擺出公事公辦的樣子,其實該怎麼辦他心裏有譜。
秦剛愣了一下,馬上領悟了。妹夫這是要做給別人看啊,對嘛,現在抓紀律抓得緊,表面工夫還是要做一下的哈
他趕緊擠眉弄眼,悄悄比了個ok的手勢:“妹夫你放心,我懂的。”
大隊長心裏那個氣呀,心說你懂個屁你懂還會在這裏呆着,你懂還會給我媳婦兒打電話和你們這家人做親戚,我算是倒了黴。
他也沒多說話,只掃了一眼屋裏的人,最後將目光定格在楚天身上。
憑這位大隊長的經驗,他一眼就看出楚天的重要性。至少在對嗎一排老少六人中,楚天絕對是核心。
“對,就是他”一看妹夫開始衝楚天發話了,秦剛別提多高興。
妹夫就是妹夫啊,別看表面上不吭不氣兒的,心裏惦記着自家人呢
大隊長憋着一肚子火,看着這個表大舅子,真是怎麼看怎麼氣。要不是因爲是親戚,他又是隊長身份,真想一腳給踹開。
秦剛還沒看出來呢,他可把表妹夫當作自己的靠山:“我這牙,這臉,都是他弄的我要鑑定警察是爲良民做主的吧你們一定要爲我做主”
他這邊叨叨不停,大隊長簡直感覺頭都要爆炸了。
楚天一臉無奈地嘆口氣:“您可算知道我們的痛苦了吧”
“我很同情你們。”大隊長順口道,說完才覺得不妥,趕緊收聲,清了清嗓子,厲聲道,“既然要驗傷,那就都去驗,一個也不能少。”
秦剛猛點頭,暗地裏豎大拇指,還衝自己兄弟用嘴型道:“看吧,這就是我妹夫呀,自己人”
在他的概念裏,驗了傷,那就等於給楚天的罪行板上釘釘。自己雖說吃了一點的小虧,可要是能讓楚天爲此交一大筆罰款,賠一筆錢,最好再坐幾個月牢,那是再美妙不過了。
其實秦剛和楚天也只是初相識,只是在售樓處鬥了那麼幾句嘴,他輸掉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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