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紅蔦嚇得不輕:“要我殺人”
“不是要你殺她”
歐陽倩倩白她一眼:“你這人怎麼連修辭手法都聽不懂呢”
你那動作,你那表情,聽得懂纔有鬼了王紅蔦嘀咕了一句,“不是殺她,那你是要怎麼樣”
“把她幹掉,讓她從我笨蛋哥哥的身邊離開”
歐陽倩倩眼睛一轉,笑嘻嘻道:“爲了這個目的,我允許你用任何方法喔,下藥、打悶棍什麼都可以”
“纔不會”
“就算你犧牲色相,把我笨蛋哥哥泡過來,我也不介意喔”
“誰會做那種事情啊”
王紅蔦氣死了,這是一個小女孩該說的話嘛再說了,讓我去“泡”林曉文,這個嘔
“有什麼關係嘛”
歐陽倩倩一點也不顧王紅蔦的臉色,笑得越發精靈古怪:“反正”
“你現在也很漂亮,不是麼”
爲了天井的事兒,林曉文和嚴一洲,及其幾個學生,又回頭下去看了一回。
說實在的,如果不是有人確實地告訴他,林曉文真認不出這是一個傳統的天井來。
壓根就是一個違章建築集中營,或者說,垃圾堆嘛
另外那幾家人搭的雨棚掛角,因爲是違章建築,你就甭指望有多規範,有多用心了,整個就是七零八落的,時間過了這麼久,很多地方都長了青苔,甚至有個檐下還掛着一個偌大的馬蜂窩
另外地面上污水橫流、蚊蟲陰暗之處到處可見。
“嘖嘖”
嚴一洲一名學生嘆息一下:“好好的地方,居然搞成這樣林老闆,你住在這邊,入夏之際,蚊蠅之物恐怕不少吧”
林曉文一怔,搖搖頭道:“還好,我印象中似乎沒怎麼被蚊蟲叮咬過”
“咦”
幾名學生聞言一愣,面面相覷,以這樣的衛生環境,竟然沒有蚊蟲叮咬,這可真是罕見了
只有嚴一洲似乎並不意外,左右仔細端詳,默不作聲。
比照房產設計圖,詳細察看了周圍環境,幾名學生大概圈定了林曉文家這片天井的具體面積範圍,果然,比起林曉文現在居住的小樓,大概還要大出些許。
林曉文的資產翻倍一說雖不至於,但房屋面積卻是妥妥地翻了個倍,無論怎麼說,都是件好事。
“林老闆,這片地方你打算怎麼弄”
一名學生問林曉文。
林曉文有些遲疑,他是真的沒想好,就以目前的想法而論,蘇糖那個主意是最靠譜的,不過修這麼大一幢兩層樓的房子,再怎麼簡單,投入也少不了。
現在他手頭就只有自己一點點積蓄,或許還能加上羅曉妍的一些,真正的大頭就只有蘇糖入股的那些股金,全部投入到這上面都未必夠。
一動土就不好停下來了,所以一定要考慮清楚。
旁邊嚴一洲的學生們也不好說什麼,如果只是林曉文自家的房屋修葺,集團上面說了,可以代爲出這個資金。
但是這純粹多出來的一塊,還是要全新地新建一座樓,這筆錢,他們也不好拿主意。
當然了,林曉文根本沒想過讓青雲集團出這筆錢就是了。
“要不還是先放一放吧,我們先討論其它地方,這塊地方具體怎麼操作,最後再商量好了”
林曉文暫時只能這麼說,他現在算是知道做生意的難處了,這還什麼都沒開始呢,就把他給難住了。
要說他這已經是非常順利的開始了,有這麼多人幫忙,幫他出主意,幫他介紹門路,還有真金白銀地往裏投資就這樣他都還覺得困難,可想而知那些白手起家的創業者們是何等的不易
“林老闆這麼說,那就先放一放吧。”
學生們也只好如此
,這時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嚴一洲忽然開了口,“先放一下吧以我之見,這塊地方還是輕易不要驚動爲好”
林曉文有些皺眉,嚴一洲這話說得意味深長的,似乎別有所指,只是他朝嚴一洲看過去時,這老頭又將目光偏向了別處,全然沒有再詳細解說的意思。
他到底在暗指什麼呢
不得其解中,氣氛也變得有些詭異,嚴一洲不開口,他的學生們也不敢說話,一行人默然退回來,重新走入小樓,經過二樓,上到三樓。
嚴一洲這才道:“聽說你要把這三樓進行大改動”
林曉文點點頭:“如果可以,我希望把這三樓改造成一個玻璃園藝房,我看過了,這周圍沒有什麼遮掩陽光的巨大建築物,這裏陽光應該不缺少的我有一些我爺爺留下的上好茶花,可以好好培育一下”
“喔”
嚴一洲來了興趣,“你爺爺留下來的可以看看麼”
嚴一洲點頭:“當然。”
息壤什麼的不能對外說,林曉文想的,就是以種植花草來打掩護了。其實除了基本廚藝之外,林曉文最大的特長,反而是這個。
要不然爺爺留下來的那十幾盆花種,早就活不到現在了。
“好好花”
一上樓,見到林曉文擺出的近十盆茶花,嚴一洲老爺子立刻來了精神,目光如癡如醉。
“這是粉十樣景這是大硃砂這是鳳仙,這是綠珠球,還有灑金寶珠這是賽洛陽,不,這是花佛鼎”
嚴一洲如癡如醉,嘖嘖驚歎:“好些年沒有見過這麼好品相的國茶了,很多人只知道說國茶已經沒落,滿嘴只知道說國外茶花,什麼多色的喬伊,紅色的帕克斯,託桂型的大元帥我承認那些是不錯,不過只有見到真正的國茶,你才知道什麼叫做茶花,今天我總算見到了”
“老爺子誇獎了”
林曉文想謙虛幾句,但嚴一洲把他止住:“不,不是誇獎,更不是過獎你還年輕,不知道這裏面的意義,等你年紀大了,能體會到什麼叫做逝去不可追時,或許能體會到我此時的心情”
“並不是想說,傳統就一定是最好的,”
嚴一洲嘆息:“但一個幾千年的文明,能夠傳承下來,一定有些東西需要堅持無論是傳承、文化、人文地理、俚語戲曲、花鳥茶樓總有些東西是鐫刻在你骨子裏的,那纔是你自己國外的東西再好,那也是人家的。只可學習,不可崇洋媚外,只可惜現在越來越少人懂得這個道理了”
林曉文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旁邊嚴一洲的學生插了一句:“老師說得是,我看林老闆這品花如此之好,可稱國茶大成如果賣出去,至少值”
“俗”
嚴一洲眼睛一瞪,“說什麼呢對着這麼好的花品,尤其這是人家曉文的爺爺傳下來的,從那個年代到現在,經歷了多少歲月,鐫刻了多少時光年華這裏面的歲月悠悠、白雲蒼狗,文化流轉,化作似水流年你們全然忽略,就只知道值多少錢了嗎”
“真是俗不可耐”
老頭吹鬍子瞪眼的,讓他一衆學生好生尷尬。
我們只是想湊個趣嘛
他們心裏覺得委曲,中國那麼多傳統文化,我們也不可能什麼都懂啊,這花確實是弱項。
看看這花,又看看旁邊的林曉文,他們對林曉文也有些敬佩:
這小老闆挺可以啊,一介少年,能把這些名品保留到現在,還護植得這麼好,想來是很不容易的。
“算了,和你們說這些有什麼用”
嚴一洲發了一頓脾氣,總算沒有繼續下去,丟下自己這些學生,面向林曉文:
“曉文啊”
“嚴叔叔您請說。”
“你這些花我都看了,很好你想建造一個玻璃園藝房,我大概也能體會到你的想法,想把這些繼續培育下去,也是一種傳承,這很好不過”
他搖搖頭,“這個改造,我還是要勸你斟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