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青鸞猶豫一下，還是說了出來：“遇害了。”
“啊”
吳飛飛聞言一下子跳了起來，因爲站起得太猛，她的額頭在車壁上狠狠撞了一下，她也渾然不覺，一張俏臉變得煞白一片，白得怕人。
“我媽媽不，不可能的”
她結結巴巴地道：“她只是一個老師，普通老師而已啊，而且她今天應該在家，沒有出門啊”
她拼命地說道，眼睛死死地瞪着衛青鸞，象是想要說服她，把剛纔說過的話咽回去。
“她出門了，”
衛青鸞這種情形見得多了，但心裏總還是有些傷感：
“或許是出門買菜，想給你和你哥哥做飯吧從菜場回來的半路上，有人看到她倒在路邊，身中十餘槍，120趕到時，已經”
“不，不可能”
吳飛飛瘋狂地一聲，淚水再也忍不住，泉涌了出來，整個人也跌跌撞撞地往地上倒去。
衛青鸞早有準備，伸手扶她。
吳飛飛用力一推，將她推開，一邊流着淚，一邊惡狠狠地道：“你在騙我，你在騙我是不是”
“你們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想要問我，準備了好多照片、文件什麼的，怕我不說，故意說出這個假消息，覺得我聽到媽媽死了，一定會方寸大亂，就會什麼都聽你們的是不是”
她大聲地叫着：“電視裏都這麼演，我見多了，我纔不會相信你們呢”
衛青鸞沒有說話，只是憐恤地看着她。
“嗚嗚嗚，我不信，不會信的我不信”
吳飛飛叫了一陣，無力地縮倒在地上。
旁邊的邱玉見狀，想要伸手扶起她，衛青鸞輕輕擺了擺手，示意先讓吳飛飛自己發泄一下。
“我不信，怎麼可能
吳飛飛淚水一顆一顆象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雙手撐在地上，又使勁往臉上抹，抹得一張臉盡是泥灰，又是難看，又是可憐：
“我媽媽那是多麼普通的一個人，與世無爭，就當箇中學老師而已，怎麼會，怎麼會”
衛青鸞這才上前，也不顧她手上的泥灰，輕輕地摟住她：
“對不起，很抱歉我不得不這麼說，這些都是真的。你媽媽她，被人殺了，我們找你，是有些地方需要你的配合。”
“配合配合”
“我什麼也不知道呀，我媽媽的死還是你們告訴我的你們不是國安麼，不是很厲害麼你們去把殺害我媽媽的兇手逮捕歸案，押上刑場槍斃啊”
吳飛飛使勁掙扎：“我媽媽死了，你還叫我配合，配合個屁呀”
衛青鸞嘆了口氣，什麼也沒說，只是溫柔地抱着她。
掙扎了好一陣，吳飛飛終於漸漸安靜下來，她聲音已經哭啞了，淚水還在流，兩隻眼睛已經腫得象桃子一樣。
“我媽媽已經死了，爲什麼你們非要問我”
吳飛飛帶着哭腔道：“我什麼也不知道呀，我媽媽的死還是你們告訴我的你們不是國安麼，不是很厲害麼你們去把殺害我媽媽的兇手逮捕歸案，押上刑場槍
“我們正是要努力地抓到他，所以需要你的幫助。”
衛青鸞停了一下，看吳飛飛似乎沒有強烈反對的意思，這對從口袋裏掏出個ipad一樣的東西，衝着吳飛飛點亮了屏幕。
屏幕上是一個人的照片，吳飛飛一眼就看了出來：
“這是我哥哥”
她呆呆地將目光轉向衛青鸞，一臉驚恐：“你，你們不會是想說我哥哥，和，我媽媽的死有，有關吧”
“事情很複雜，我們現在只是懷疑，一切都在調查階段。”
衛青鸞對她耐心解釋：“正是因爲你媽媽與世無爭，別人根本就沒必要殺死一個象你媽媽這樣的人何況還是身上被射了十多槍，可以想像，你媽媽臨死前有多麼痛苦”
“嗚”
吳飛飛再次痛哭起來。
“因此我們一定要抓到這個嫌犯，這種窮兇極惡的行爲，我們希望再也不會出現”
衛青鸞道：“吳飛飛同學，爲了你媽媽，爲了其它人不會再遭受到你媽媽一樣的痛苦和殺戮，我希望你能夠幫助我們，讓我們儘快找到這個殺人嫌犯。”
“可是，可是這就是我哥哥啊”
吳飛飛不住嗚咽，“總不會是說，我哥哥就是殺害我媽媽的嫌疑犯吧”
“那倒不是，不過這其中可能有些關聯。”
衛青鸞看着吳飛飛再次瞪大了眼睛，心中有些同情，但還是硬下心說道：
“吳飛飛同學，我想問你一句，你對自己哥哥瞭解嗎”
“當然瞭解啊”
吳飛飛衝口而出：“吳天宇他就是個普通意義上的好人啊，人很老實，對我和媽媽都很好，有什麼事，我罵他、打他，他也只笑笑，不還手，下次還是會低三下四地對我很好”
說着說着，雖然是在悲痛中，吳飛飛還是微微翹起了嘴角：
“不過其它方面，他就很不出色了讀書不怎麼樣，媽媽找熟人，幫他找了份手機店的工作，幹得也是馬馬虎虎”
說着說着，吳飛飛突然一下警惕起來：
“衛，衛警官，你到底想要問我什麼我哥哥他到底出了什麼事”
“你哥哥並沒有出事，”
衛青鸞先讓吳飛飛吃了顆定心丸，這才說道：“不過我們發現，你哥哥似乎有些常人不能企及的本事，這次你媽媽出了事，我們要考慮事情起因，前因後果，不能不各方面都要調查清楚。”
“你說這些，到底”
吳飛飛的聲音忽然頓住，她看到衛青鸞手中的pad屏幕上，一幕幕顯顯示出一個人影，鬼鬼崇崇地潛入一個房間內，那中間的病牀上，躺着的是具死屍
差點忍不住要尖叫，吳飛飛總算及時地捂住嘴，忍受着強烈的胃部不適，努力看下去。
只因她已經看出，那個潛入停屍房的，鬼鬼崇崇的身影就是她的哥哥
吳天宇。
居然真的是哥哥，他在這裏做什麼
吳飛飛不是笨人，她的智商其實很不錯，眼中浮起一層陰霾，已經有了些不太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