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凌梟,你老年癡呆了嗎我剛回國的時候,是誰說要我工作抵債的”

    聽到路瑗的話,司徒凌梟的手勁果然微微鬆了點。他當然記得自己說過那樣的話,但他之所以那麼說,不過是爲了騙她在他身邊再待兩年。畢竟那個時候,他還不確定她最終的選擇是不是他。如果不是,那麼用這樣的藉口再留她兩年,對他也算是種安慰

    。

    可是從這個女人剛纔這話看來,她該不會蠢到真的以爲自己真的要她還錢吧她以爲他會缺那幾千萬

    司徒凌梟只覺得被這小傢伙氣得頭疼,沒忍住嘴快說了句氣話,“路瑗,你花的哪一項不是我的錢,要還怎麼不把這十年用我的全部還了呢”

    司徒凌梟這句話,無疑是火上澆油,直接就把路瑗剛壓制下去的火焰給撩了上來。

    她猛地握緊雙手,擡起頭冷冷看着他,從牙縫裏擠出一句,“司徒凌梟,你好樣的”

    說完微微一頓,又補充道,“我可以把這十年的錢還給你,只不過我希望到那個時候,你也別再來管我的事情”

    司徒凌梟聞言,驀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向來深沉如海的眸子,此刻卻像是醞釀着一場海嘯。

    目光緊緊鎖在她的臉上,一字一頓,宛如錐子般刺耳,“路瑗,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不再管你的事情”

    “司徒凌梟,你的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嗎不要再管我的事你都聽不懂,還是你天生就習慣了操縱別人的人生”

    司徒凌梟的瞳孔驀地緊縮,只覺得胸口一陣陣地鈍痛,連上次被人用槍在胸口打了一槍,都不如此刻來得猛烈。

    路瑗看着這樣的司徒凌梟,只覺得心口像是有尖刀剜過。

    然而想到那些死去的僱傭兵,想到爲此擔驚受怕的同伴,還有她付出這麼久的成果,差點就毀在他手裏,她的心瞬間又冷硬了起來,“司徒凌梟,既然你從來都沒有信過我”

    然而路瑗的話還沒說話,嘴巴被忽然被司徒凌梟堵住了。

    路瑗猛地睜大了眼睛,怎麼也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在這種時候吻她

    不過很快,她就發現那根本不是吻,而是啃。

    伴隨着脣瓣上傳來的劇痛,淡淡的血腥味很快在她的脣齒間滿眼開來,腥甜的味道讓人她原本冷硬的臉部,不自覺變得柔和。

    只是司徒凌梟真的是很用力在咬,她很快就受不了這種疼痛,嗯哼一聲,使勁推開男人的臉,臉上除了怒氣外,還多了一絲羞惱。

    “司徒凌梟,你以爲這樣就能解決問題嗎”

    司徒凌梟冷冷瞪她一眼,“路瑗,我真的懷疑你腦子是不是被驢踢了”

    路瑗氣得直髮抖,剛準備破口大罵回去,卻被司徒凌梟猛地捂住嘴。

    她怎麼都沒想到司徒凌梟居然可以這麼無賴,氣得張嘴咬住他的手指。

    出於報復,路瑗這一口也是使了全部的力氣,兩顆尖尖的虎牙連根沒入他白皙如雪的指尖。

    鮮紅的血汨汨往外冒,說不出的妖嬈瀲灩。

    都說十指連心,司徒凌梟被她咬得肉都翻了出來,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他原本不打算跟她解釋什麼,可是路瑗這副幼稚刁蠻的樣子,心裏又忍不住軟了下來。不管怎麼說,她比他小了那麼多歲。

    現在她明顯是誤會了他,如果他不主動,難道還能指望她那顆笨腦袋能想明白

    “路瑗,你聽清楚,關於今天的事情,我只說一次。”

    路瑗聽見司徒凌梟的話,動作微微頓住,卻並沒有立刻放開他的手指,只是擡起一雙黑漆漆的大眼睛定定看着他。

    司徒凌梟看着路瑗咬着他手指的模樣,竟忍不住嗓子有些發乾。

    他乾咳一聲,將眼底那一抹暗沉的邪光掩下去,“我確實有讓傅雲轍調查你,因爲你花錢太快了,而且很不正常,我覺得換成任何一個跟你關係親密的人,都會覺得擔心吧”

    路瑗微微愣了下,司徒凌梟說的,是擔心,而不是懷疑她

    雖然明知道這只是個用詞的問題,她還是沒由來地感覺到心裏的怒氣平息了不少。

    司徒凌梟見狀,脣角微勾,眯了眯眼繼續說道,“然後你應該能猜到,傅雲轍查到了你購買醫療器械和槍支彈藥的事情。”

    路瑗聽到這裏,眼裏驀地閃過一絲驚慌。

    正準備開口解釋,司徒凌梟卻並沒有給她機會,而是繼續說道,“原本傅雲轍並沒有查到這裏,但是兩個小時前,卻接到一條陌生短信,將我們引到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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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bsp;路瑗聽到這裏,已經完全明白了司徒凌梟的意思。

    如果真的是有人故意將基地的消息泄露給司徒凌梟,那麼這一切就跟司徒凌梟沒有半點關係,而是她的人裏出了內鬼。

    可是無論是asf裏的成員,還是樹林裏的僱傭兵,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絕對忠誠的人。

    而且他們根本不可能認識司徒凌梟,怎麼會故意將他們引過來呢

    路瑗沉思片刻,隨即挑着一雙極其不信任的眸子看着眼前的男人,“司徒凌梟,你好像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吧”

    司徒凌梟聞言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如果放在往常,他必定不會輕易就相信了那條短信。但是那條短信上的內容,卻是跟路瑗相關,而且對她構成了極大的威脅,因此他即便明知可能有詐,也不得不親自跑一趟。

    只是沒想到會成現在這個樣子。

    “我確實沒有完全相信那人的話。”

    司徒凌梟頓了頓,還是決定不告訴路瑗那條短信的內容,簡單明瞭解釋道,“所以我帶了人過來,原本只是想先看看,再做打算。只是沒想到突然有人開了槍,驚動了林子裏那些狙擊手,所以才動起手。”

    路瑗微微眯起眼。

    如果司徒凌梟說的都是真的,那麼突然開槍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個內鬼。他這麼做,無疑就是故意要將兩邊的戰火都挑起來。

    而這個人,既有可能是司徒凌梟手下的人,也有可能是潛伏在林子裏的僱傭兵,畢竟他們手裏都有槍。

    路瑗聽到這裏,也覺得沒那麼生氣了,鬆開司徒凌梟的手指,朝他攤出手,“手機拿來。”

    “什麼”

    “不是說有短信嗎,拿來給我看看。”路瑗淡淡解釋道。

    司徒凌梟沉默了下,知道如果不讓這個女人看那條短信,恐怕她就不會那麼容易相信自己,“短信是發給傅雲轍的,在他手機裏。”

    路瑗不疑有他,直接推門而出,朝守在門口的傅雲轍伸手。

    傅雲轍看了司徒凌梟一眼,見後者點頭,纔將手機遞到路瑗手中,緊接着卻幽幽道了句,“不知道爲什麼,我點開那條短信,剛剛看完那短信就自動刪除了。”

    路瑗聽到他這麼說,倒是沒有懷疑他在撒謊。

    因爲她知道,在的確有黑客喜歡在短信裏安裝這種自動刪除的程序,目的就是防止信息泄露。

    她點點頭,“沒關係,我知道怎麼恢復。”說完直接將手機拿過來,然後就見她兩根手指快速在屏幕上翻飛。

    傅雲轍並不知道路瑗還有這個本事,忍不住側過頭朝着司徒凌梟挑了挑眉。司徒凌梟似乎完全不喫驚,壓根不理睬他,只是定定看着路瑗的動作。

    兩分鐘之後,路瑗打了個響指,“bingo”

    與此同時,手機裏被刪掉的短信已經完全恢復。

    路瑗點開最頂上那條,看清裏面的內容時,漂亮的大眼睛驀地眯起來,眼底的寒光像是恨不得將屏幕給戳出個洞來。

    短信的內容很簡單,只有三個英文單詞,分別是她的名字,基地地址,以及一種病毒的名字。

    但問題就出在最後那個單詞裏。

    那種病毒,正是她之前在電話裏跟key提過的,8號試驗檯下面那個培養皿裝的x病毒。

    那種病毒是她剛剛組建asf時研究出來的,參與研究的總共也就兩個人,一個是她自己,另一個是跟她關係很好的師兄rk。而rk去年開始便去了英國交流學習,那麼x病毒的事情怎麼會泄露出去呢

    路瑗想不明白,又試圖追蹤那個短信的手機號碼,然而對方明顯也是個很有技術的黑客,一時半會她也查不出來,只能悻悻地將手機還給傅雲轍。

    雖然並沒有得到太多有用的信息,但現在她至少能肯定,司徒凌梟是真的因爲擔心她出事。

    因爲那條短信雖然只有三個單詞,但是聯想到她花錢購買醫療品的事情,司徒凌梟應該很容易就能猜到,她正在進行什麼祕密研究。

    而這種病毒,很明顯就是她的研究成果之一,而且絕對是不被法律認可的研究成果。

    如果那個人將路瑗這種研究曝光,那麼路瑗必然會引起政府的注意,甚至很可能會被判刑;或者那人將這種病毒告訴那些祕密組織,必定也會給路瑗帶來極大危險。

    正因爲如此,司徒凌梟纔會着急,明知道可能有詐,還是按照短信的提示趕了過來。想明白這些後,路瑗心裏對司徒凌梟的怨氣早就消失得一乾二淨了,只是想到那個發短信的內鬼,她又忍不住磨牙,眼中寒光乍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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