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斯挑了挑眉,似是有些不相信她的話,“你能保證你說的都是真話”
當然不能,路瑗心裏腹誹,隨即露出一抹微笑,“是真是假,得看你相不相信。如果你不相信,即便我說的是真話,那也沒用。”
查理斯不置可否,徑直坐到她對面,攤開了手中的記錄簿,正準備開始審訊,卻聽路瑗突然說道,“不介意的話,我可以先打個電話嗎”
查理斯眯了眯眼,又聽她繼續說道,“我未婚夫並不知道我出事了,鑑於我不確定你審訊時間的長短,所以我希望能先跟他說一聲,以免他擔心。”
查理斯不知道路瑗是不是故意擡出司徒凌梟來壓他,畢竟上次的事情很明顯地可以看出,上面對司徒凌梟很是忌憚。
但是平心而論,路瑗這個要求提的並不算過分,所以他只是猶豫了片刻,就將自己的手機遞了過去,“給你三分鐘時間。”
路瑗接過來,撥通司徒凌梟的電話,只說了一句話,“我在學校遇到點事,最早要纔要一個小時才能回家,你可以先睡。如果不放心,也可以來學校的保安室找我。”
路瑗一口氣說完,司徒凌梟那頭沉默了好幾秒,纔回復了一句,“我來接你。”
路瑗也不客氣,“好,那我等你來。”
說完便直接掛了電話,卻並沒有立刻將手機還給查理斯,而是低頭在他手機裏輸了串號碼,備註了姓名,這才遞回去。
查理斯詫異地看了她一眼,“你剛纔在做什麼”
“當然是把我的號碼存進去。”路瑗微笑,神情坦然自若,“查理斯警官對吧直覺告訴我,我們接下來還會有不少碰面的機會。”
查理斯的眉間微微蹙了下,對上路瑗明媚如花的笑靨,只覺得心頭像是被什麼紮了下。他不自覺地移開眼,落到面前的筆記本上,才找回自己的理智。
“姓名”
“lynn。”
“性別”
“你覺得呢”
查理斯的手微微頓了下,直接跳過這顯而易見的問題,又道,“國籍”
“z國。”
查理斯擡頭看了她一眼,“中文名”
路瑗不由得有些好笑,“這個也要記錄你確定你會寫中文名”
查理斯這才意識到這個問題,臉上劃過一絲尷尬,將筆記本遞給路瑗。
路瑗接過來,很自覺地寫下“路瑗”兩個字,邊寫邊忍不住想,之前司徒凌梟逼着她練字,是爲了之後的訂婚請帖上,她能將自己的名字簽得漂亮,沒想到還沒等到訂婚宴,她就已經有機會露一手了。
只可惜,是在警局的重案記錄本上。
“好了。”
路瑗將筆記本遞過去,查理斯掃了一眼,又問了她幾個基本的問題,纔開始正式審訊今晚的事情。
今晚的事情,路瑗本身就是受害者,所以沒必要隱瞞什麼,直接就將經過和盤托出。
“你的意思是,是有人打着veblen魂靈的名號,設計想害你”查理斯聽完她的話,沉思片刻後道,“你有什麼證據”
路瑗想了想,腦子裏突然浮現出那幾個攝像頭,脫口而出道,“監控”
查理斯眉間微微蹙起,“監控不是已經被你打壞了嗎”
路瑗點點頭,隨即搖搖頭,“一樓的四個監控雖然被我打壞了,但是壞掉之前的錄像應該還在。另外還有二樓的監控都是好的,應該也能看到些東西。”
查理斯聽他這麼說,立刻起身走到門口,吩咐手下去取監控,很快又走回房間,對路瑗說道,“你未婚夫來了,就在樓下。”
路瑗當即站起身想出去,卻被查理斯攔住,“在看到監控裏的內容前,你還不能洗脫持槍行兇的罪名,所以暫時不能離開這間房間。”
路瑗沒想到這人上次還幾次三番幫她,轉頭就這麼不近人情,不由得冷哼一聲,“你們口口聲聲說我持槍行兇,那好,你們告訴我我傷誰了”
查理斯被她嗆得無話可說。
當時的情況他已經聽工的保安組長說過,保安趕來時她手裏雖然的確拿着槍,但是整棟樓只有她一個人,唯一可能存在的不知是傷員還是兇手的人,還被他們放跑了。
所以持槍行兇這個罪名,的確是有些失實。查理斯沉默了片刻,才
想出個罪名堵住她,“無證持槍也是可以判刑的。”
“無證持槍”路瑗眯了眯眼,“關於這點,查理斯警官好像冤枉我了,我自成年那天起就已經拿到了持槍許可證。”
路瑗徹底無語,老老實實坐回自己的座位。她算是看出來了,在錄像送過來之前,這個查理斯是鐵了心不放她出去。
好在只過了幾分鐘,查理斯派出去的人就已經回來了,但卻帶回來一個噩耗,“錄像已經被刪掉了。”
查理斯的眉頭立刻蹙起來,“有辦法恢復嗎”
“不知道,我馬上去聯繫局裏的專家。”
“不用了,”路瑗直接站起身說道,“等你們的專家趕過來,只怕得等到大半夜了。”說完微微一頓,轉頭對上查理斯不解的眼神,“帶我過去,我知道怎麼恢復。”
“你”查理斯明顯不相信,“你不是學醫的嗎”
路瑗勾了勾脣,綻出一抹嫣然笑意,“真正的天才,在所有領域都可以做到頂尖,而我,恰好被譽爲工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
查理斯的嘴角抽了抽,很明顯是被某女不要臉的話震到。但見她神情不像是開玩笑,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路瑗跟着查理斯走下樓,一眼就瞥到站在窗前打電話的男人。路瑗剛想朝着他跑過去,查理斯卻一把攔住她,以眼神示意她,她現在還是“干擾公衆秩序”的嫌煩,暫時不能行動自由。
路瑗無語地撇撇嘴,好在這時司徒凌梟聽到他們的腳步聲,掛掉電話轉過頭來,先上上下下打量了路瑗一眼,隨即又走到查理斯面前,語氣倒是很客氣,“查理斯警官你們這是要去哪裏”
查理斯淡淡回道,“實驗樓的監控被刪掉了,這位小姐說她能恢復,所以我準備帶她過去。”
司徒凌梟點點頭,“我能跟你們一起去嗎”
查理斯想了想,覺得這個理由並不算過分,便道,“當然。”
“多謝。”司徒凌梟說完,直接繞開他走到路瑗面前,還不等路瑗醞釀好情緒,突然彎下腰將她打橫抱了起來
饒是路瑗臉皮再厚,也沒想到司徒凌梟會當着這麼多保安和警察的面抱自己,雪白的肌膚上浮起一抹淺紅,“司徒凌梟,你這是做什麼”
司徒凌梟沒說話,朝着門口的蘇何使了個眼色。蘇何立刻轉身去車裏拿了件外套,以及一卷繃帶,交到司徒凌梟手裏。
司徒凌梟將外套披在路瑗身上,這才轉頭對查理斯說道,“麻煩稍等片刻,她的腳受傷了,我先替她包紮下。”
說完不等查理斯同意,直接將路瑗抱到凳子上,解開繃帶,半跪着替她包紮。
路瑗腳上的傷,是之前爲了追那個破窗而出的兇手時,被地上的玻璃渣紮上的。
她當時根本來不及處理,忍痛跟着一衆保安走進那個小屋,趁着查理斯等人還沒來時,纔將腳心的玻璃渣挑出來,簡單處理了下。
後來被查理斯審訊那麼久,傷口都已經凝住了,所以她便也放在心上,畢竟比起她曾經那些經歷,這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沒有想到,司徒凌梟竟然一眼就注意到了,而且還親自幫她包紮。看着男人冷硬的側臉,路瑗只覺得自己心裏感動地一塌糊塗。
司徒凌梟一擡頭,恰好將她那副恨不得立刻嫁給他的神情飽收眼底,原本陰沉的臉色稍稍好轉些許,但他並不打算這麼容易就放過她。
這個女人闖禍的本領越來越強了,更可恨的是闖了禍還不第一時間報告他
想到這裏,他不自覺眯起眼,貼在她耳側冷冷說道,“看我回去怎麼收拾你”
路瑗只覺得自己此刻簡直比竇娥還冤,明明今晚她纔是受害者,怎麼偏偏所有人都不相信呢難道她長得就那麼像兇手
別人也就算了,司徒凌梟怎麼可以不信她呢
她當即不悅地撅起嘴,想要替自己辯駁,旁邊的查理斯卻實在看不下去他們你儂我儂的樣子,輕咳了一聲,“既然已經包紮好了,那就走吧。”
司徒凌梟也沒再爲難他,直接將路瑗抱起來,轉頭對查理斯淡淡說道,“走吧。”
查理斯愣了下,神情古怪地看了兩眼一眼,對司徒凌梟說道,“你該不會打算一路抱着她過去吧”“不可以嗎”司徒凌梟挑了挑眉,語氣聽起來竟像是有一絲挑釁,“我抱我的女人,妨礙查理斯警官辦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