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瑗低頭看了眼,那是個寶藍色天鵝絨的盒子,小巧精緻,幾乎不用想就知道里面是什麼。
司徒凌梟見狀也不再賣關子,直接將盒子打開。
看清盒子那兩枚戒指的瞬間,饒是路瑗這種對珠寶完全不感興趣的人,也覺得眼前一亮,忍不住感慨道,“好美”
不同於其他珠寶商那些彎彎繞繞的設計,這兩枚鑽戒顯得簡潔而別緻,纖細柔美的鎏金戒圈,綴着細碎的藍鑽。
更令人不可思議的是,在燈光的映射下,路瑗隱約看到最大那顆藍鑽裏面,竟然有一個鏤空的心形
路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讚歎出聲,“鑽石裏面怎麼會有鏤空的心形”
鑽石是這世上最堅硬的東西,再高級的加工師,也頂多只能將鑽石外面切割成理想的形狀,從來沒有聽說過將鑽石內部掏空的。
司徒凌梟看到路瑗的反應,知道她是真心喜歡這兩枚戒指,滿意地眯起眼,慢慢與她解釋道,“這個不是人爲加工,而是天然形成的。”
竟然是天然形成的。
路瑗雖然是個外行,但也知道這東西的稀有,不由得擡頭看了男人一眼,“這戒指應該很貴吧”就那一顆心形的鑽石,恐怕就能值好幾個億吧
司徒凌梟聞言看她一眼,似笑非笑,“還沒嫁給我,就開始想着替我省錢了”
啊呸,誰要替他省錢了路瑗瞪他一眼,“我纔不會替你省錢呢,頂多想着怎麼幫你花錢。”
司徒凌梟勾了勾脣,沒與她計較,將盒子重新蓋上,收了起來。
路瑗這才反應過來,司徒凌梟名義上說是給她挑戒指,其實早就已經派人定製好了。
這個男人總是這樣,不聲不響就替她將所有的事情都考慮好,然後再站在前方,等她一點點跟上他的步伐。
望着司徒凌梟線條冷硬,神情卻溫柔的眉眼,路瑗只覺得心裏感動地無法言喻,乾脆什麼也不說,直接踮起腳尖主動去吻他的脣。
路瑗突然的主動讓司徒凌梟很是愣了兩秒,溫軟香甜的氣息讓他心裏的邪火猛地一竄,直接抱住路瑗的身子壓在牆上,一路向下,攻城略地,恨不得立刻就將她拆吞入腹
感覺到男人的兇猛,路瑗心裏微微一驚想起自己懷孕的事情,立刻拉住他意欲行兇的手,“梟梟,你忘了,今天不可以。”
司徒凌梟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尤其是對上路瑗臉上狡猾算計的笑容,氣得狠狠咬她的脣。
路瑗也不是個能喫虧的,立刻不甘示弱回咬,兩人廝磨到最後,竟然是滿嘴的腥甜。
要不是蘇何突然敲門打斷,這場較量還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纔算完。
蘇何推門進去的時候,兩人已經將衣服理好,路瑗故意背對着門口,所以蘇何只看到司徒凌梟的臉。
在看清司徒凌梟血跡斑斑的薄脣時,他微張着嘴,愣是沒說出話來。
司徒凌梟抹了抹自己的脣角,很自然地掏出紙巾擦了擦,神情淡淡得瞥他一眼,“有事”
蘇何這才驀地回過神來,“傅少有事找您。”
司徒凌梟站起身,看了路瑗一眼,知道某人這會兒是害羞了,不好意思拿那張嘴示人,便對她說道,“你先回去吧。”
路瑗聽他這麼說,果然轉過身來,捂着嘴巴朝他點點頭,然後佯裝沒有看到蘇何驚詫的眼神,直接從他身邊走過去。
回到別墅正是午飯時間,路瑗原本就沒有食慾,所以匆匆吃了幾口就上樓了。
她預約的人流手術在訂婚後第二天,但是今天下午要先去醫院檢查,所以她睡了個午覺後便獨自開車出去,確定沒人跟蹤自己後,纔將車停在了某個區醫院。
因爲是瞞着司徒凌梟過來的,所以她也不敢透露真名,因此便用前世的名字掛了號,然後靜靜等到婦產科門口。
看病的是個女醫生,四十歲出頭的年齡,看起來很是和藹。
聽說她的症狀之後給她做了檢查,發現她的確是懷孕後,連連道恭喜,又給她講了許多懷孕時需要注意的事項。
這些東西路瑗前世就已經認真記了一遍,而且都已經儘可能做到,可惜還是沒能保住那個孩子。
光是這麼一想,路瑗便覺得悲從中來,客氣地謝過女醫生,接過單子後也沒有去拿安胎的藥,而是直接走出了醫院。
坐上車後,她並沒有立刻發動引擎,而是伸手撫上自己的肚子。
有任何的贅肉和皺紋,絲毫看不出已經懷孕的徵兆,可是她知道,裏面已經孕育了一個生命,那是她和司徒凌梟的孩子,是她前世最珍視,卻最終沒能留住的希望。
她知道自己其實很想要這個孩子,可是在她沒有能力留住他之前,她真的不願意讓他到這個世上來受苦。
路瑗靜坐許久,終於下定決心不再多想,驅車開回別墅。
回到別墅的時候,司徒凌梟已經回來了,正坐在沙發上翻着本雜誌,見她回來,漫不經心地問道,“去哪兒了”
路瑗尚未開口,卻見司徒凌梟又皺了皺眉,擡頭看向她,“你去醫院了”
路瑗心頭一驚,不露聲色地笑道,“你怎麼知道”
司徒凌梟見她坦然承認,眉頭漸漸舒展開,隨口答道,“味道。”
味道
路瑗低頭聞聞自己的身上,並沒有發現有什麼異常,正準備靠着司徒凌梟坐過去,卻見男人嫌棄地拉着她的手上樓,“去洗個澡,一身的消毒水味道。”
路瑗翻了個白眼。
司徒凌梟這傢伙是屬狗的吧,過了這麼久還能聞到消毒水的味道。
路瑗洗完澡出來,晚飯已經擺上桌了,司徒凌梟坐在餐桌前,很明顯是在等她。
見她磨磨蹭蹭走過來,便一把將她抱進自己懷裏,“下午去醫院幹嘛了”
路瑗聳了聳肩,“就是檢查了下身體啊,你不是不知道,我最近胃口不太好,那個也不太規律。”
“恩,”司徒凌梟蹭着她的腦袋,聲音低沉好聽,“那醫生怎麼說”
“說是有點着涼,然後心情有點抑鬱。”對於這些常見病情的症狀,路瑗說起來幾乎跟背書一樣簡單。
“心情有點抑鬱”司徒凌梟對於這點明顯表示懷疑,這女人居然還會有緊張的時候他怎麼沒看出來
路瑗瞪他一眼,“婚前抑鬱症,沒聽說過”
司徒凌梟還真沒聽說過,饒有興致將她圈在懷裏,把玩着她的幾縷青絲含笑問道,“不如你給我講講你哪裏抑鬱了,我幫你治治”
路瑗纔不會上他的當,掙扎着從他懷裏出來,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專心喫飯,對某人時不時的調戲完全置之不理。
司徒凌梟看到她那副氣鼓鼓的樣子,越看越覺得好玩,“從前怎麼沒發現,你竟然這麼小孩子脾氣”
小孩子脾氣不就是嫌她幼稚嗎
路瑗瞪着他,不甘示弱地反駁,“那是,我才十八歲,哪像你都到而立之年了。”
說完又覺得不解氣,又補充道,“知道我今天在商場聽到,你那些員工都怎麼說你嗎”
司徒凌梟慢條斯理吃了口飯,才老神在在問道,“哦他們說什麼了”
路瑗瞧着他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心裏暗罵了一句斯文敗類,不急不緩說道,“他們說你審美獨特,喜歡喫嫩草。”
原來是在變相罵他老,司徒凌梟擦了擦脣角,神情看不出一點波動。
“路瑗。”
“恩”
“你不覺得他們的話,比起你那句禽獸,殺傷力弱了很多嗎”
路瑗愣了下,望着司徒凌梟似笑非笑的眸子,心裏驀地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秒,只見司徒凌梟已經放下餐具走到她面前,直接將她圈進懷裏,聲音低沉戲謔,“路瑗,你說我作爲一隻禽獸,卻沒試過浴血奮戰的感覺,是不是有點失敗”
被男人溫熱而霸道的氣息包裹着,路瑗只覺得自己渾身上下的神經都緊繃起來,結結巴巴道,“我,我還沒喫完飯。”
看着女人瞬間緋紅的小臉,司徒凌梟只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到了極點。
他勾了勾脣角,佯裝沒看懂女人的緊張與抗拒,“沒關係,我可以等你,這點耐心我還是有的。”
路瑗欲哭無淚。
明知道自己這個時候是特殊時期,幹嘛還要腦缺地去招惹這個禽獸
她咬了咬牙,搖着司徒凌梟的手臂小聲說道,“梟梟,你知道我今天不行,以後補給你好不好”
司徒凌梟原本就只是想嚇嚇她,因此聽她這麼撒嬌求饒,只是吻了吻她的額頭便放開了她,“乖乖喫飯,我先上去洗個澡。”
看到男人轉身上樓的背影,路瑗纔不動聲色鬆了口氣,然而轉瞬心情又沉重了起來。目前是暫時躲過去了,可是做完人流手術之後,她必然是要調養幾天才能恢復正常,到時候她又該怎麼做,才能瞞過司徒凌梟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