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蘿蔔頭看到她的反應,這才意識到自己抱錯人了,立刻轉頭歪進簡教授懷裏。
簡教授好氣又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簡妮,還不快給姐姐道歉。”
小簡妮朝着路瑗吐了吐舌頭,“姐姐,對不起,我認錯人了。”
路瑗這纔回過神來,看着簡教授懷裏那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微笑答道,“你叫簡妮是簡教授的女兒”
小簡妮睜着一雙碧藍的大眼睛懵懵懂懂地點點頭。
路瑗笑着摸了摸她的腦袋,站直身子對簡教授道,“您的女兒很可愛。”
“就是太淘氣了。”提起自己這個女兒,簡教授又愛又恨,眼裏的寵溺不言而喻。
路瑗沉默地笑笑,不再多說,跟她們母女兩人告辭之後便下樓了。
司徒俊熙早在車裏等着了,見到她下來,立刻就迎了出來,原本想問她簡教授跟她說了些什麼,然而看到她臉色有些不好,立刻着急了,“瑗瑗,怎麼回事,是簡教授對你說什麼重話了嗎”
路瑗擺擺手,“跟簡教授沒關係。”
她只是被剛纔簡妮那句叫的那句媽媽,勾出一些傷心事而已。
司徒俊熙見她不肯說話,卻又明顯神思不寧,只能乾着急。好不容易回家後,立刻就給司徒凌梟打了個電話,彙報了今天的事情。
所以路瑗剛洗完澡,司徒凌梟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她接起電話,聲音透着淡淡的疲憊,“這麼晚了,怎麼還沒睡”
“剛看完一份文件,這就要睡了。”司徒凌梟沉默片刻,開門見山道,“簡教授今天約你們喫飯了”
“恩,在她家裏。”路瑗道,“是司徒俊熙跟你說的吧”
“是。”司徒凌梟沒打算瞞她,頓了頓又道,“這件事,如果你怪我多管閒事,我也”
“我是那種不知好歹的人嗎”路瑗笑着打斷他的話,“梟梟,我很感謝你幫我做這些。”
司徒凌梟眯了眯眼,“路瑗,我發現個問題。”
“什麼”
“我們結婚已經一個月了,你好像還沒習慣叫我老公。”
路瑗沒想到他在電話裏也這麼不正經,臉上一時沒忍住有些發燙,“跟你說正事呢”
“這也是正事。”司徒凌梟說得正義凜然。
路瑗翻了個白眼,心裏將這個男人鄙視了一回,“要是沒有別的事,我”
“路瑗。”
“恩”
“簡教授把你單獨留下來那會兒,都跟你說什麼了”
“啊”路瑗愣了下,隨即裝作若無其事地笑笑,“也沒什麼,跟上次ryan教授找我的目的差不多。”
司徒凌梟沉默片刻,忽而蹙起眉來,“她想讓你繼續讀研”
“恩。”
“那你怎麼想的”
“我,我覺得她說得好像挺有道理的。”
司徒凌梟嗤笑,“上次ryan教授找你談話之後,你也跟我說,感覺他說得挺有道理的。”
路瑗捂臉,“你知道我的性格,什麼都想學,難免會覺得有些難以抉擇嘛。”
“既然難以抉擇,那就都學吧。”
都學
路瑗先是一驚,緊接着猛地反應過來,高興地忘了合嘴,“你的意思是不用我到凰城集團給你免費打工了”
聽到路瑗如此傻氣的問題,司徒凌梟忍不住覺得好笑。
當初要挾她到凰城集團打工,只不過是爲了將她在自己身邊再套兩年,如今她早就已經完全成了他的人,還需要打什麼工
他勾了勾脣,聲音如蜜糖般溫柔悅耳,“路瑗,只要你喜歡,做什麼都可以。”
路瑗聽得心裏一陣肉麻,卻又忍不住覺得甜滋滋的,故意拿話套他,“殺人放火也可以嗎”
司徒凌梟莞爾反問,“難道你沒做過嗎”
路瑗撇了撇嘴。
雖然她這一世仍舊活得不算安分,但是殺人放火這種事,她好像還真沒做過吧這個黑鍋她可不背。
“阿瑗。”
手機突然傳出來那句久違的稱呼,讓路瑗的呼吸不自覺窒住,微不可聞應了句,“恩”
“再給我兩個月。”
路瑗蹙了下眉,“什麼意思”
“兩個月後,我會掃清眼下的一切障礙。”
“然後呢”
“然後讓你回k國,成爲名正言順的公主。”
“梟梟,你這知道我根本不在乎那個公主的名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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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可是我在乎。”司徒凌梟的聲音堅定有力,“你是卡瑟琳娜公主最疼愛的女兒,自然該是k國最尊貴的公主。”
路瑗咬了咬脣,輕聲道,“我只是不希望你有太大壓力。”
雖然司徒凌梟從來沒有跟路瑗說過這些,但是路瑗不是傻子,不可能完全沒聽見風聲。
司徒凌梟勾了勾脣,“放心,有壓力的應該是那些跟我作對的人。”
路瑗聽他說得堅定沉着,原本低沉的情緒也漸漸好轉,低聲笑道,“我相信你。”
第二天早上。
路瑗迷迷糊糊睜開眼,還沒來得及換衣服,忽然嗅到空氣裏有一股熟悉的菸草味,眼睛立刻就睜開了,連鞋都來不及穿,直接打開臥室門衝出去。
客廳裏空無一人,然而陽臺門卻半開着,順着透明的玻璃門望出去,恰好能看到一抹高大的背影。
恰逢今天下了雪,漫天碎絮般的白雪紛紛揚揚落下來,落在那人的肩頭,唯美得像是一場夢。
“梟梟”
路瑗話音剛落,那人便緩緩轉過身來。
看見那張日思夜想的俊臉,路瑗只覺得心裏的幸福滿得快要溢出來,立刻像只脫繮的野馬,直接朝着他飛奔過去,摟着他的脖子笑道,“你怎麼來了”
司徒凌梟低頭看了眼,發現她果然沒穿鞋,立刻就板起臉來,“都結了婚的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路瑗輕哼一聲,“我本來就不大。”
司徒凌梟怕她着涼,沒有跟她爭辯,直接將她打橫扛起來,朝着臥室的方向走去。
路瑗雖然知道司徒凌梟只是生氣自己沒穿鞋,可是好幾天沒被他抱過,一時竟有些不習慣,一邊急急摟着他的脖子,一邊將小臉往他胸口裏埋。
司徒凌梟看到她這個反應,低沉地笑出聲來,“怎麼,你還會害羞”
路瑗聽出他語氣裏的戲謔,沒好氣地擡起頭來瞪他道,“誰說我害羞了我,我只是有點冷。”
不料司徒凌梟卻氣定神閒吐出兩個字,“活該”
路瑗氣結,剛要答話,卻聽司徒凌梟又道,“以後再讓我發現你不穿鞋就亂跑,信不信我把你綁在牀上”
路瑗愣了下,腦子裏突然腦補出前不久上映那部五十度灰的場景,小臉當即就紅了,壓低聲音嘀咕道,“幾天不見,怎麼口味突然變這麼重了”
司徒凌梟沒聽清,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
路瑗趕緊搖搖頭,努力將腦子裏那些不乾淨的畫面搖出去,“沒什麼,我說幾天不見,我是不是變重了”
司徒凌梟假裝掂了她兩下,脣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好像的確變重了。”
路瑗原本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他竟然還當真了,而且還說得這麼確鑿,當即就惱了,“胡說,我哪裏胖了,肯定是你力氣變小了”
司徒凌梟啼笑皆非。
說重了的是她,說不重的也是她,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可沒說你胖了,我說的是衣服重了。”
路瑗這才滿意地放過他,穿好鞋後便將他朝門外推,“你先出去,我換衣服。”
司徒凌梟倚在門口不走,似笑非笑道,“不需要我幫你參考參考嗎”
路瑗扔給他一個白眼,故意氣他道,“就你的品味,還是算了吧。”
司徒凌梟知道她生性害羞,也不再爲難她,轉身朝着廚房裏走去。
路瑗換好衣服出來時,房間裏的煙味早就散了,只剩下飯菜的香味。
看着廚房裏那個忙碌的身影,路瑗眼神越發柔和,忍不住走上前從後面擁住他,“梟梟,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
司徒凌梟揮了揮手中的勺子,“一邊去,別打擾我。”
路瑗聞言,果然乖巧地放開他,只是在他忙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壞心地搗亂。
“哎,你拿錯了,那個是鹽,不是糖。”
“哎呀,這火太旺了,鍋快燒起來了,快點拿水澆一下。”
“咦,這菜油好像用完了,要不咱就不放油了,直接用水來炒吧”
司徒凌梟原本就不善廚藝,之前特意跟陳媽學了兩個菜,本來想用來討好下這個小女人,誰知道被她不安好心這麼一折騰,整個廚房只差沒燒起來,更別提做什麼早飯。
望着司徒凌梟灰頭土臉的樣子,路瑗在旁邊笑得差點緩不過起來,“沒想到無所不能的司徒先生,竟然也有這一天。”
司徒凌梟板着臉孔不說話,劍眉如利刃般朝着她嗖嗖刮來。路瑗卻壓根不怕他,沒心沒肺地嘲笑了他一通後,才拉着他走出廚房,往浴室裏一推,關上門就要離開,“看來這早餐是喫不成了,我要去上課了,你就在這兒好好洗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