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在葉森遠的懷裏,江笑安靜了一會兒才發聲:“既然你大學的時候就就暗戀我了,”她故意說了“暗戀”兩個字,沒辦法,能讓葉森遠這樣的人物暗戀幾年,她實在不想掩飾那種自我膨脹的感覺,順帶戲謔他一下,一會兒又恢復神色道:“那我和陳晟那段你也應該知道一些吧”

    “知道一些。”葉森遠點頭。其實,自從她和陳晟在一起之後,他就很少關注她了,只不過還是時不時的會聽到那些消息。

    “你知道我和他一起出國留學,後來分了手,我一個人回國了,對不對”江笑說着這些,彷彿事不關己一般的雲淡風輕。這段過去三言兩語就能概括,好像說過千百遍了吧。

    “你們訂過婚。”仔細聽,葉森遠的聲音繃得有些緊,不僅如此,連手都是緊攥着的。

    “是啊我們還訂過婚的。”江笑都快忘了。

    可即使是訂婚,也改變不了分手的結局。結婚還會離婚呢,訂婚又能算得了什麼況且那場訂婚本來也不是皆大歡喜的,只是一個步驟一個形式而已。

    江笑的眸子暗了暗,葉森遠敏銳地捕捉到了,抱緊了她,“你沒準備好的話就暫時不要說了,我不想把這個當做交換的條件。”

    他還記得她說的那句“你告訴我你的初戀,然後我把我的初戀告訴你。”

    他會告訴她,只是發覺了她的小心思,她已然知道那段不成熟的暗戀,他便由着她,講給她聽,卻並不是爲了交換她過去的感情。雖然他是真的想知道。

    江笑低頭扣着他的食指,幽幽地問:“你不介意嗎”

    換作是她,肯定很介意的,介意死了。

    “說不介意是假的,但我介意的不是你過去的感情,而是你是從分手之後開始變了的,對不對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江笑扯着嘴角笑得有些苦,如果當時面對那樣的情形,她還能如常的生活,還能天真地笑,倒反而不正常了。

    那些回憶根深蒂固,一幕一幕都被喚醒,江笑儘量以最平常的口吻講述。

    “陳晟的父親不同意我們的事兒,他覺得他的兒子以後的前途一片光明,在n大念本科,出國讀工商管理碩士,回來接他的班,這都是他爲陳晟安排好的,不管是不是陳晟的意願。他是父親,光是這個身份,他就站在了制高點。我家只是一個特別普通的家庭,我爸爸在w市租了個店面房做小本生意,我媽媽身體不太好,是全職主婦。我們家雖然沒有多麼富裕,但也算小康,我是獨生女,從小是被寵着長大的,所以從來沒有我家不如別人的想法。陳晟跟我提出國這件事我就懵了,我從來沒有想過出國,一來是我們家並不能負擔得起出國的費用,我也沒有優秀到可以拿到公費獎學金,二是憑着n大的學歷和我自己的本事,我可以在n市找一份很好的工作,其實我在ey實習的時候就已經被留下了。他爸堅決要求他必須出國唸書,我並不認爲距離能夠阻隔什麼,也談不上同意不同意,這都是他的選擇,我說會等他。可是他不依,說他爸爸願意出錢送我們一起去留學。對,是我們。他爸爸說既然兒子認定了女朋友,那麼便資助他們一同出國,也好有個照應。陳晟覺得好極了,他爸爸終於同意我們的事兒了,可我並不這麼覺得。我也有自己的驕傲,做不到沒臉沒皮的跟着他、靠着他們家的錢留學,如果他堅持出國的話,我就在n市工作,哪兒也不去。沒過幾天,他爸爸就來找我,說陳晟什麼也聽不進去,不想和我分開,說他願意送我一起去念書,不過只給我半年的時間,半年之後我必須主動和陳晟分手。我問他理由,如果非要我們分手,又何必還折騰出國這檔子事兒他爸爸說只有這樣,陳晟纔不會覺得是他害得他們分手,纔不會恨他。我那時候真想鼓掌,爲他的一片苦心喝彩。可是我沒有,就連斥責的理由都沒有。因爲他拿出了一份文件,那是是我媽媽違法的證據,他說他可以擺平這件事,也可以鬧大這件事。我媽媽爲了能多賺點錢,竟然幫人開假髮票,一旦抓起來,定了罪,那麼我當時腦子一片空白,我一直以爲家裏一切都好,原來他們有困難卻一直沒跟我提。後來,我只能同意他爸爸的要求,同意與陳晟一起出國留學,半年之後再和他分手。我爸爸媽媽都很傳統的,雖然不富裕但都是有骨氣的。他們怎麼也不肯接受陳晟爸爸的錢,也想不通我爲什麼會答應,我說這是我借的,以後一定會還的。我媽媽覺得我一個女孩子這樣跟着陳晟一起出國太沒有名分,便要求至少要訂婚,有這樣一個名正言順的形式,她才放心把女兒託付出去,所以我和陳晟纔會訂婚的。我爸爸媽媽那時候多高興啊,可是他們不知道那真的只是個形式罷了。”

    她越往後說,聲音越是低,他幾乎聽不真切。

    聽出她的哽咽和難過,他有好幾次甚至都不忍心再聽她說下去,這和再次撕裂她的傷口有什麼分別他一直想知道的,可是當真正知道後,卻覺得他一點也不想知道了。心很疼不是那種痛徹心扉的疼,而是像抽絲一樣,一下一下的抽痛。

    她當時才21歲吧,就已經要被逼着面對這些事情,她有多迷茫和無助沒有人能站在她的一邊幫她說句話,沒有人能站在她的一邊給她一個懷抱。

    “對不起。”葉森遠感覺到胸口一片濡溼,便知道她哭了。對不起,他不該這麼執着的追求真相,對不起,讓她又痛了一次。

    “一切都過去了,都會重新開始的。”我會給你新的未來,我的父母絕不會這樣待你,我也不會留你一個人陷入這樣的局面。

    這時候,葉森遠居然還抱有一絲僥倖,他暗罵自己太過分。他居然在想如果不是陳晟父親從中做梗,或許他今生也沒有機會再與她結緣。

    “過不去的,葉森遠,我媽媽她”

    話還沒說完,窗子便有了動靜。

    葉森遠眼眸一擡,是蔣靈站在車外,一臉抱歉又糾結。

    江笑的眼淚還在流,意識到有人敲窗,她便擡手擦掉。

    “我不是故意打擾你們的剛剛忍不住肚子餓叫了夜宵,可是風太大了,門就啪得一聲鎖上了,我被關在外面,又沒有鑰匙。”蔣靈訕訕地解釋。

    其實她已經站在風口等好久了他們兩個一直在後座纏綿,她都不好意思去敲窗,可是可是她真的好冷啊而且再這樣下去,她手裏的外賣都要涼了,這才走上前來。

    以她的角度看,江笑躺在葉森遠的懷裏,姿勢確實曖昧,兩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樣,可這會兒車窗降下來了,她才注意到氣氛的不對勁。

    “笑笑,你怎麼哭了”

    江笑意識到他們倆的姿勢太親密,被閨蜜撞見,耳朵浮上一層紅暈,她吸了吸鼻子,打開車門,“我沒事。”

    總覺得沒過多久,可是一看時間都已經12點多了,江笑咬着脣。

    葉森遠先出聲:“沒說完的以後再說,早點回去休息。”

    “晚安。”

    “晚安。”

    直到葉森遠開車離開,江笑和蔣靈才進了大廈。蔣靈還是很好奇她哭什麼,“他暗戀你七年,你感動到哭了”

    不過想想也是,男朋友暗戀自己七年,哪個女人不感動

    “不是這樣,我就是跟他解釋了一下陳晟的事情,然後就有點不受控制,我沒想哭的。”真的,她沒想再哭的,最委屈、最痛苦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可能是因爲他的懷抱太暖了,可能是因爲他的安慰太柔了。

    “你跟他解釋陳晟的事情幹嘛他提出來的臥槽一個大男人怎麼能這麼小心眼”蔣靈滿臉的不憤,肢體動作也完全體現了她的心情外賣的湯湯汁汁灑了些出來。

    “他怎麼可能小心眼他那麼好”江笑忍不住爲他解釋,又覺得自己說的肉麻了,咳了咳才說:“是我自己提的,我覺得他有權利知道。”

    “你就是傻吧你”蔣靈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思,“誰會向現任坦白前任的一切啊,你有必要交待嗎”

    “你就當我傻的吧。”

    她就是想對他坦誠,能怎麼坦誠就怎麼坦誠,想把她的一切都攤在他面前讓他看清楚。

    這就是你喜歡了七年的我,是好是壞,我給你權利看清楚了再決定還要不要繼續跟我在一起。否則,她真的不配他純粹的喜歡。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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