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蜷縮在牀上,面色蒼白似是嚇得不輕,一直咬着脣落淚,戰青城伸了手將被子蓋在她身上,忽的抓了她的手朝着自個兒臉上輕輕拍了一下,蘇鳳錦嚇得眼淚都止了,有些懵。

    戰青城道:“方纔是我失了分寸,錦兒,自你之後我就從來沒有過別人,可是男人的需求總是有的,你若是不願,我不逼你,我忍着就是,你看你打也打了,就別哭了。”

    蘇鳳錦瞧着戰青城這副委屈又無奈的模樣,只覺一道天雷劈了下來,整個人都驚魂未定。

    戰青城執了她的手在脣邊親了親,蘇鳳錦憤憤的將手拽了回去,冷聲道:“將軍,算我求求你了,你放過我吧,我不過是個棄婦”

    “胡說什麼。”戰青城面色忽的冷了下來,他發現他越發的不喜歡趙阮誠這個人了雖攏共只見過那麼幾面,但是想來日後上下朝的,有些見面總是免不了。

    “我與阿誠成親不過半月餘,後來卻因着那樣的事情被休棄”

    戰青城面色陰沉的瞧着她,蘇鳳錦不懷疑,若是此時蘇鳳錦手裏有把刀,說不定會一刀結果了她,她想,戰場撕殺過的人,多是冷血的,他們殺人無數,又如何會知曉人命的可貴。

    “夠了趙阮誠休你,那是趙阮誠沒有這個福氣你也無須記掛着他,你只須把我放進心裏就行了。”

    蘇鳳錦也是個軟硬不喫的,她緊着手中的被子,躺在牀上沉聲道:“你別做夢了我不會把你放進心裏,永遠也不會”

    戰青城忽的又笑了,笑得春暖花開明媚燦爛,卻讓蘇鳳錦很不安。

    他道:“永遠不會也晚了,你不要忘記你簽過的東西,如今你大哥還在牢裏呆着,此案由刑部尚書親審,錦兒,你便是個冰山,終有一日你也得自己給我化了。”

    “混蛋”又用她大哥來威脅他

    蘇鳳錦終於會罵人了,於戰青城而言倒是高興的,想來蘇鳳錦在那九呂芝麻官的小府邸裏也是學不精什麼禮數的,她在他的面前失了那層疏離又顯淡薄的禮數,戰青城倒是十分高興:“除了這混蛋,還會罵什麼嗯 不如一併罵了我聽聽”

    “你臭不要臉你,挽珠挽”蘇鳳錦啞着嗓音的一句臭不要臉又將熄了的邪火勾了起來,戰青城瞧她小嘴雖飽滿卻是蒼白,心念一動,這當兵的人立即就開始行動。

    挽珠慌慌張張的跑進來,結果就見戰青城將蘇鳳錦壓在牀上親,當即面色一紅,捂了臉:“呀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看見”

    蘇鳳錦咬破了戰青城的脣,那血腥味在兩人的嘴裏蔓延,戰青城的眸色深了深,捧着她的臉越發的狂猛熾熱,蘇鳳錦被他啃得喘不過氣來,戰青城這才鬆開她。

    蘇鳳錦揚手便是一巴掌,氣急敗壞:“混蛋滾滾出去,別來了,滾”

    戰青城卻是伸手,擦了擦她脣角邊還沾了一點血笑得曖昧:“嗯 ,脣色還是不要那般蒼白好看些。”

    蘇鳳錦氣得差點吐血,上戰場的人都這般會耍流氓這般不要臉嗎

    戰青城毫不在意,細細的將那荷包收進懷裏,擦了擦被咬破了的皮,笑得意味深長:“夫人,終有一日你是會同我睡的,眼下天下太平,我有的是時間來等。”

    “將軍,那如玉呢你這般待我,可有想過如玉”

    果然,提及如玉,戰青城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他拉了條椅子坐在牀邊,朝蘇鳳錦道:“她不一樣,你們不可比。”

    而在蘇鳳錦的耳朵裏是,你不過就是個棄婦,你有什麼資格同她比一個是真心的,一個是玩弄,自然是沒什麼可比性的,蘇鳳錦不想讓自己在一個人的眼中這般不堪,想來便來想走便走,更不想讓自己陷進去,她暗自理了理衣袍,蜷縮在被子裏,咳了兩聲,面色越發的蒼白。

    戰青城見她一咳嗽又緊張起來:“你瞧你將那藥潑得我一身都是,這些日子膽子倒是越來越大了,外頭的,再去重新端一碗來。”

    在外頭偷聽着的春芽心肝兒抖了抖,嚇得差點把茶盞掉地上,芳姨接了一把,朝春芽笑道:“快去吧,這裏我伺候着。”

    春芽冷哼了哼:“也就她不知好歹敢這般罵爺呸,忒不知好歹了些枉費爺待她一片真心我要在那藥裏多下些毒纔好。”

    芳姨只當她玩笑:“說什麼胡話,快去吧,那藥挽珠還在煎着呢,你只管倒些來就是。”

    春芽這才憤憤的走了。

    芳姨一見戰青城這套上好的灰色長袍被弄出了一大片褐色的藥漬當即便取了帕子,一面替戰青城擦着一面急道:“哎呦,這是怎麼回事如今這外頭正化着雪呢,爺穿的這般單薄,如今潑了藥可別風寒纔好。”

    戰青城朝芳姨笑道:“我身體好,不妨事。”

    “安總管前些日子送了些衣裳過來,爺可要換一套可別寒氣入體纔好。”芳姨的心思全在戰青城這套潑了藥漬的衣服上。

    蘇鳳錦猛的坐了起來:“送的什麼衣裳 ,我怎的不知道”

    芳姨白了她一眼:“你見天的躺在牀上,誰來也不見,這病病怏怏的能知道什麼 若不是爺常日裏來陪着你解悶,我看你能在這牀上呆上兩天就不錯了”

    這是在提醒蘇鳳錦,莫要不知感恩,哪怕心裏是有個委屈,如今折騰了戰青城這麼多天了,也該收斂收斂了。

    可是蘇鳳錦的心裏沒有戰青城,她只是拒絕着令她覺得厭惡的事情力求自保擺了,難道也有錯處嗎

    蘇鳳錦自認是沒有錯的,只是礙於芳姨在,她便噤了聲,瞧着屏風後頭芳姨伺候着戰青城更了衣,蘇鳳錦還能瞧見那裏屋屏風後頭的那個大衣間裏收着的衣服,一排是她的,還有一排則戰青城的,那深沉的顏色與蘇鳳錦歷來所着的素雅之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擱在一處瞧着,又讓人覺得分外的相襯。

    戰青城的身形高大,從寒梅繡圖的屏風後頭走出來,但見煙青色的窄袖長袍穿在身上,瞧着少了那征戰的殺戮之氣,一時溫和不少。倒也合他這個將門世家權貴公子的身份。

    他朝蘇鳳錦挑了挑眉,笑得春風滿面:“夫人可是覺得爲夫比那姓趙的好看千倍萬倍”

    蘇鳳錦只收回目光:“將軍,你要點臉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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