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棄婦再嫁:情撩冷麪將軍 >第320章 一頂空喜轎
    蘇鳳錦原以爲李荷兒會露個旁的表情出來,卻不曾想她依舊笑得嫵媚多情,那狹長的眼線微微挑起,薄衫墨發間風情無雙:“蘇大人說笑呢這世間早有許多人將禮義廉恥忘得乾淨了,媚音不才佔了其中一個呢,瞧着時辰也不早了,蘇大人可要同媚音回紅袖坊去”

    蘇明央一身墨水,那墨水又被雨沖刷,沿着雨暈染開了,連走路的時候那墨水還在身後淌着。

    李荷兒拂開他的手,轉身走了,她的背脊削瘦筆直,她睜大了眼睛瞪着前方,眼眶裏的淚生生被憋了回去。

    蘇明央衝到她跟前,沉聲道:“你就這麼恨我,你不昔作踐你自己來恨我你連我們的孩子也要打掉”

    李荷兒轉着傘,那雨珠打傘尖上飛了出去,她顯露出幾分俏皮來,自甘墮落:“怎麼蘇大人不知道嗎李荷兒被逐出蘇府的時候遇着了幾個威武高大的人,同他們幾翻雲雨,頗覺其中滋味之美妙,那股快活意境,可同蘇大人是不一樣的,如今的媚音可喜歡得很。”

    蘇明央被她推開,她輕點了點蘇明央的脣,笑道:“蘇大人可莫忘了我。”

    李荷兒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身影迅速淹沒在漫天的大雨裏。

    蘇明央僵在原地,瞪着李荷兒遠去的背影,失了魂一般,忽的笑了。

    蘇鳳錦原是想勸的,挽珠悄拉着蘇鳳錦進了屋,順手關了門,將蘇明央隔絕在外,這才同蘇觀錦開始嘀咕。

    “小姐,奴婢和芳姨口水都說幹了,她偏是不聽,前日夜裏,趁着我們都睡了,她就一個人跑去紅袖坊裏頭說是要接客,那紅袖坊你又不是不知道,原是宋狀元罩着的,如今那老鴇將她收了,咱們也沒有法子了。”

    芳姨取了件襖子替蘇鳳錦添上:“那孩子,如今萬念俱灰,如今能這樣活着,也好過就這麼去了不是,誰知道以後是個什麼樣兒。”

    春芽端了熱水來給蘇鳳錦淨了臉,恨鐵不成鋼:“那就是個榆木腦袋,見天巴心巴肺的喚着她那源郎,她那源郎呢,見她一面的膽子也沒有,家人不同意了他就自盡,依奴婢瞧着,也是個沒什麼擔當的,既是她自個兒擇的路,將來若是要後悔,也由着她去後悔去吧原就是她自個兒作踐了她自個兒。”

    挽珠覺得在理:“春芽姐姐說的是啊,小姐你看啊,連那李姑娘自已都不在意自己了,旁人便是再如何在意,那也是沒有用處的,小姐,如今雲繡坊都已經打點好了,你什麼時候過來”

    蘇鳳錦摸了摸荷包裏的玉,起身拿了一把傘出門:“我還有事,想來過幾日就回來了。”

    春芽忙拉着她:“如今爺都要娶魏府小姐了,你怎麼還這般淡定。”

    蘇鳳錦心裏苦了一把,淡然道:“他同蘭馨原就是夫妻,這天要下雨,戰二爺要娶妻的,又有誰攔得住。”

    挽珠喃喃道:“那可不一樣啊,您只要朝爺勾勾手指頭,爺就是千里萬里的,肯定也是巴心巴肺的趕過來啊,成親不也是這樣嗎,小姐若是說不,那我瞧着,爺同那魏蘭馨鐵定沒戲。”

    春芽嘛哼道:“豈止是勾勾手指頭,點個頭或者給個笑,都能讓爺千里萬里的跑過來了,你還說別人,你瞧瞧你自個兒如今成了什麼樣子了,如今芳姨都懶得說你了,可見你多不可理喻、不可救藥。”

    蘇鳳錦懶得同她們講大道理,撐着傘轉身出了院子,身後三個人氣得不輕,真真是,造了什麼孽,伺候了這麼個主子,也不知是哪邊腦子抽抽了,竟還要待她死心塌地的,瞧她這模樣,也不像是個有大智慧的人,偏這三個人卻栽得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令這三個人忠心耿耿的蘇鳳錦走了好一會兒三個人才反應過來,得有兩個人跟着蘇鳳錦伺候着纔好,可推開門除了那一地的墨漬哪裏還有人

    蘇鳳錦早已經在去段府的路上了。

    長安城的烏衣巷是整個長安城王權富貴的中心,這兒有戰府,有丞相府,有尚書府,還有段府、狀元府,又近秦淮河,便是下着雨,那奴僕成羣出行游水觀雨的,也不在少數,整個長安城在久也就只有烏衣巷是最有意思的了。

    這烏衣巷子來去分左右,各自靠着右邊走,誰也不擾了誰,加之路段可容二人同行,所以常可以瞧見兩輛馬車並排着行走,馬車中的人相互說着笑。

    這段府乃是長安城中最富貴的一處所在,它之所以富貴到同王權擠在了一處,那也真真是段長亭的本事了。

    蘇鳳錦跑去段府,遞了帖子,沒一會兒那帖子便被送了回來,人家只回了兩字,請回。

    蘇鳳錦站在段府金玉牌匾之下,琢磨着這牌匾若是砸下來了,會不會砸死她,畢竟是金子做的

    段長亭不曾出來,倒是段均亭出來了,這紈絝公子穿着一套碧藍色長袍,長袍的尾處繡着大紅色的鳳尾花,風流裏透着這麼點風騷,瞧着這駕勢,應當是正準備出門去尋花問、柳。如今見了蘇鳳錦,眉開眼笑,滿面春光。

    “這不是鳳錦夫人嗎來我府上莫不是想與我一度春情可惜了,在下正與佳人有約呢,像鳳錦夫人這般的婦人,在下是不感興趣的。若是換了鳳錦夫人的姐姐來,那可就大好了。”

    蘇鳳錦退了兩步,將手裏頭的玉晃了晃,面容冷淡:“二公子說笑了,我只是聽聞貴府一直在尋三公子,所以特來瞧瞧。”

    段均亭手裏捏着一柄摺扇,一下一下的敲打着手心:“鳳錦夫人莫不是道聽途說了什麼消息咱們這段府,只得我與大哥二人,旁的族系我倒也清楚,都是些不上臺面的酒囊飯袋,跟我似的,做不得什麼大事,又哪裏會冒出來一個三公子。”

    蘇鳳錦心裏默了默,您還知道您是酒囊飯袋做不得大事啊,可是這麼旁若無人的說出來,並且毫無恥辱感, 這臉皮着實也忒厚了些。

    蘇鳳錦這時候才發現,這男人吧,越是不要臉的,便混得越發開,真真是男女通知老少皆宜

    “有沒有三公子,段二公子回府問一問段當家就知道了。”在這段府,除了主事的叫當家,旁的都叫爺,再小一輩兒沒什麼實力的,便喚公子。這段均亭便是沒什麼實力的段二公子,但凡他將擱在美人身上的心思擱一點回生意上,想來人家也會喚他一聲二爺纔是。

    他抱着手臂瞧着蘇鳳錦,笑盈盈道:“行,不過,你得讓你姐姐來這兒見我一面。”

    蘇鳳錦果斷將柳客舍出賣了:“成交”

    只是想想她是因爲被別人壓迫不得已來尋段長亭,如今將柳客舍給賠進去,又覺虧了。

    段均亭不等她反悔,一轉身便拽着她回了大廳,讓她稍候,轉身便去了書房。

    蘇鳳錦坐在這金碧華貴的大廳裏,瞧着那殷商時期的古董如常物似的擺在桌面上,青花描金的大瓷器襯了那金碧輝煌的桌椅,扎得蘇鳳錦眼睛不舒服,她暗暗想着,誰要是在這段府裏頭摳一塊土回去,指不定也能發一筆橫財

    她悄摸了摸桌子,那些婢女都是訓練有素的,見了蘇鳳錦這般,也不鄙夷,送了茶盞,蘇鳳錦擡頭一觀,發現這府中的婢女個個是驚才絕豔,難怪那紅袖坊裏頭的姑娘也就那貨色,好的原都收在這段府裏頭呢,難怪那些個公子哥的一個個鑽破了腦袋也想進段府玩上幾日。

    段府原就是富貴之家,掌了朝堂五分之一個國庫的銀錢,加之段府的大小姐又是宮中貴妃,雖無子女,卻盛寵得很,加之段長亭爲人處事成來恩威並施,打個巴掌給個棗,這樣的策略,也難怪如此張揚卻無人敢說段府的不是了。

    蘇鳳錦飲了半盞茶,便見段長亭風風火火的走了來。

    他着了一套深褐色的窄袖長袍,遠遠行來,透出一抹凌厲的氣勢,那風拂衣襬,龍行虎步的架勢,一瞬間便扯住了蘇鳳錦的眼。

    待走得近些蘇鳳錦才發現這位當家同段二公子並不相像,相反的,這是一個留有鬍鬚且瞧着十分沉穩老成的人,約莫三十上下的年紀,見了蘇鳳錦,微微作揖,禮遇周到:“不知我那三弟如今身在何處”

    蘇鳳錦還了他一禮,微擡頭瞧着眼前這人,他眉眼深邃,鼻樑高挺,嘴脣的形狀很好,脣略厚,發上頂着一頂墨玉寶冠,倒顯幾分世家子弟的氣度來,有兄如此,也難怪段均亭什麼也不幹就能喫香的喝辣的,醉臥美人膝,醒了到處浪,走哪都被奉稱一聲段二公子,瀟灑得很,人比人,真真得氣死個人了。

    “他他得了花柳病,讓我告訴你,記得請宮中孫大夫前去替他醫治。”蘇鳳錦將那玉遞給段長亭。

    段長亭恭敬的接過,沉聲道:“有勞帶路,在下這便去將三弟接回來。”

    蘇鳳錦看了看這暗沉沉的天色,心裏琢磨着,倒也好,如此一來,她也能早日得了自由,於是便領着段長亭去了。

    段均亭閒着也是閒着,也就跟着一塊兒去了,待到那小舊屋時,三個跟來的人裏,兩個人心肝抖了抖,殿下啊,您辛苦了,竟住在這樣破舊的屋舍裏,獨段長亭這浪蕩子搞不清狀況,他倒是喜歡那亭外的一片菜地,瞧着新鮮,就跟沒見過似的,硬拉了蘇鳳錦問長問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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