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弓”
陌北辰一把接過摩挲着,振臂開弓之下竟然難成滿月,禁不住大喜,祕銀弓已經漸漸跟不上他的修爲,這落月弓來得太及時了,有此弓相助,他前往飛渡橋的信心大增。
武云溪見其愛不釋手,也很滿意,道:“此弓通體以鐵精融合銀母煉製,還加入了微量的幽月鋼,弓弦選的是一階後期的夜刃豹之筋。”
“幽月鋼”陌北辰暗贊,這種材料很少見,已經算是二級煉器材料了,夜刃豹也很難找到,他參悟過丹器總綱,加上行蹤錄上的知識,一下子明白了落月弓名字的意義。
而武云溪也直接說了出來,道:“正是,有幽月鋼和夜刃豹之筋,此弓最大的優勢便是在夜間,我曾試過,落月弓在夜晚的威力比白晝要強出近兩倍。”
唐旭接話道:“你剛纔能勉強開弓,若是在夜間,恐怕只能開到一半。”
“妙極”陌北辰喜形於色,夜晚威力倍增,這簡直就是爲放冷箭的他設定的,難怪沒有其他附加威力,只此一條便足矣。
武云溪嘆了口氣,道:“可惜弓箭武修太少,連小洪城都沒有入眼的箭矢,好在你如今能煉製精器了,真是讓人難以置信啊”
說着,取出一枚玉簡,道:“這是劍靈宗記載的一些煉器心得,包括許多法寶的煉製方法,其中雖無弓矢煉製之法,但也能汲取頗多經驗,待你突破培元境,那時你的煉器實力也應該用的着了。”
陌北辰沒有拒絕,這些都是他眼下極爲需要的,連落月弓一併收了起來。
武云溪很滿意陌北辰的不見外,笑道:“冒昧一問,不知師兄的陣道師從何人要知道,在西北海隅唯有萬象宗和東方家族的陣道能上臺面,其他宗門家族的陣法都只是皮毛而已,你能以基礎困陣困住血靈獸,陣道之法應該不簡單啊”
陌北辰沒有隱瞞,將那老者贈陣道基礎一事道出,其中隱瞞了玄學術數的事,而後道:“東方飛雪你見過麼”
武云溪搖頭道:“少有人見過,東方飛雪即使沒有聖源,就憑她家族的陣道流派也足以位列六大奇才前三,陣法師實在是太強大了,高深莫測啊”
接着笑道:“最近傳聞,萬象宗的向盟要爲陣妖向狼提親,目標就是東方飛雪,這兩人走到一起,簡直恐怖。”
相談良久,武云溪欲帶陌北辰出斷箭山脈,後者不願爲劍靈宗添麻煩,武云溪道:“師兄,既然如此,你就在這谷中修煉,再有幾月喜樂鄉開啓,真芸他們自然會離開,那時便安全了。”
說着拿出一個儲物袋,道:“這裏面有頗多幹糧,足夠你支撐好幾個月,還有一些我用不着的煉器材料,正好你拿來練手。”
陌北辰自然不好拒絕,免得武云溪不放心,收下後道:“要回宗了嗎”
武云溪微微嘆了口氣,一貫風輕雲淡的神情不在,沉吟良久才支開唐旭,道:“即便你出了斷箭山脈,也暫且不要來劍靈宗。”
“出什麼事了嗎”
陌北辰皺眉道。
武云溪沉默片刻,道:“臨行前,家父讓我帶走劍靈心法,並在外不要回宗,我誓死不從之下才得知,劍靈心法的祕密不知何時泄漏,已經被萬象宗得知。”
見陌北辰不解,又道:“劍靈心法乃劍靈宗開山祖師劍靈老祖所創,據說修成後能改善靈源和靈兵,甚至提升其等級,一直以來都只有歷代掌教知悉此事,這次不知爲何會泄漏,幸得家父安排有人在萬象宗,且身居高位,才得以提前知曉。”
“萬象宗欲要據爲己有”
陌北辰心頭一震,四星上等宗門出手,劍靈宗怎生相抗
武云溪搖頭道:“萬象宗居於海洲,自然不便出手,不過已經派了兩名高手跟隨二仙庵的賀壽隊伍趕回川洲。”
陌北辰感到無奈,宗門也並非就是安全之地,如穆家一般,大禍臨頭便會滿門遭誅。
武云溪苦笑道:“西北海隅尚未解禁,無處可去,況且家父也誓必與宗門同存亡,至於我當回宗與二仙庵決一死戰,怎敢丟下父親獨自偷生。”
陌北辰沉默良久,擡頭正色道:“既知必死,就當忍辱負重,師兄當初不也希望我經過幾千里的路程冷靜下來麼身爲西北海隅的六大奇才,未嘗就無復仇之日,我如今孑然一身依然沒放棄,深知活着比死去更艱難,但願你不要讓世叔失望啊”
武云溪微微一震,凝目直視陌北辰,良久才道:“難道我就如你這般,躲在一個無人問津的地方坐等家父的死訊”
“錯了”陌北辰負手道:“你若回宗,世叔必死你成漏網之魚,世叔纔有一線生機。”
武云溪眼神一凜,他身在局中而苦惱竟未看透這一點,劍靈心法在自己身上,萬象宗和二仙庵必不會趕盡殺絕。
想通這一點,當即拱手道:“幸得師兄當頭棒喝,否則愚弟險些鑄成大錯。”
陌北辰點着頭拍了拍其肩膀,鄭重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世叔身當此劫,你更當拼命修煉,終有再見之日”
武云溪點了點頭,目露悲色,道:“你我下次相見不知何時,關師弟據說在我動身兩日後出關,也下了山,應該是去了莽江,我準備與他會和,也好有個照料”
陌北辰眉頭微皺,張了張口,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提醒道:“你得小心關九淵,這人絕不是表面那般簡單。”
見武云溪頗爲不解,只得道:“我說不出理由,總之,你或許從下一刻便身負血海深仇,小心爲上。”
又措辭道:“我和關九淵並無太多交集,也無怨隙隔閡,爲何會如此排斥他,這或許是種直覺,如果相信,還是提防一些,人心叵測。”
武云溪看着陌北辰無比誠懇的眼神,點了點頭,道:“我會留意的。”
陌北辰暗自搖頭,他看得出武云溪有些不以爲然,但他不可能說出關九淵知道自己不是陌北辰的事。
該說的話已經說了,至於武云溪信不信是他自己的事,人總要經歷一些事纔會成長,他自己也不例外,一路上都幹了不少蠢事。
不是說天才、奇才就會滴水不漏,智者千慮必有一失,誰都不會順風順水的成長。
“對了”武云溪帶着唐旭遠走數步,又轉身道:“儲物袋裏有個錦盒,乃當初穆修世伯寄存於劍靈宗,這事你應該知道。”
說完頭也不回的遠去。
“劍靈宗是下一個穆家嗎”陌北辰凝眉不展,看着手中的儲物袋,低聲自語,隨之搖頭無奈,他自己的事一大堆都無能爲力,哪有能力去想劍靈宗的麻煩。
心念一動,查看了下袋子裏的物品,除了頗多封存起來的乾糧,便是一些低級煉器材料,不過對於如今的他大有用處,起碼能新增好幾支精器長箭。
底部一個精緻的錦盒,略顯陳舊,材質並不貴重,也並未刻意的鎖起,而是在縫隙處以辛金蠟密封。
辛金蠟是一種極好的材料,封存物品後一旦破壞無法復原。
其上辛金蠟嚴密無痕,應該是從未有人動過。
陌北辰打開錦盒,其內一個魔方般的方正盒子,旁邊躺着一封辛金蠟密封的信封。
雖然封存大概十餘年,但信封並不陳舊,陌北辰拆開後取出信紙。
寥寥數語,卻讓陌北辰的眉頭緊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