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裏話外都帶着幾分無賴,聽得君霏羽哭笑不得,有心想要逗弄他一番,便嚴肅着表情的一本正經道:“不,你聽錯了,我是讓你回自己的房間。”獨孤冥月會聽君霏羽的話纔怪了,他搶在君霏羽前面上了牀,快速脫掉外套,抱緊了被子往裏一滾,就露出一雙笑眯眯的桃花眼的看着君霏羽,做着無聲的邀請,那一瞬間君霏羽有種皇帝寵幸等待被臨幸
的妃子的感覺。
按捺下心中這股怪異的感覺,君霏羽把外套脫下來掛好,這才重新向牀榻走去。
脫了鞋子與獨孤冥月的排排放好,君霏羽彎了彎眼眸,看着那一大一小的兩雙鞋子,她覺得這個畫面也挺好看的。
不過……瞥了一眼又巴巴的湊上來的獨孤冥月,君霏羽覺得她還是不要讓對方察覺到她的想法比較好,不然依照某人順着杆子往上爬的能耐,她遲早會被啃得連骨頭都不剩。
念頭才閃過,君霏羽就被獨孤冥月抱在了懷裏,看着君霏羽投遞過來的視線,獨孤冥月眨巴眨巴眼睛,無辜道:“夜裏有點涼,難道娘子不想蓋被子?”
說着他就作勢要把被子蹬開,手上卻絲毫沒有要鬆手的意思。
君霏羽覺得暴露在空氣中的相擁還不如蓋牀被子呢,便出聲阻止了他假模假樣的動作,倒是某個喜歡順着杆子往上爬的人又開始得寸進尺了:“我就知道娘子心疼我。”
男朋友太自戀果然不是件好事,君霏羽嘴角抽了抽嘴角,心中很是無奈。
原本以爲獨孤冥月還要再鬧騰一陣,他卻突然安靜下來,只是湊在君霏羽的耳邊低聲道:“娘子,我很高興。”
這已經不是君霏羽第一次聽獨孤冥月說這句話了,尤其是這兩天他說的格外多,可每次聽到,君霏羽的心中都會生出一股不一樣的感覺來。
‘嗯’了一聲,君霏羽轉過身子,與獨孤冥月面對面躺着,她猶豫了一下,伸手環住了對方的腰,閉着眼睛低聲道:“睡覺。”
頭頂響起了一道愉悅的低笑,下一秒她感覺自己的耳邊一陣癢意傳來,同時還有獨孤冥月那句話:“娘子,我很高興你願意在我面前露出真容。”
以前他也見過娘子的真實面目,但那是他求來的,唯獨這次是娘子自己主動在他面前展現的。
君霏羽懷疑獨孤冥月今晚喝酒了,不然爲什麼他說的話明明沒有多麼纏綿悱惻,她卻沉醉其中呢。
“娘子,好夢。”
君霏羽暈暈乎乎的,又聽到獨孤冥月的話,她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又或許什麼也沒有說。
房間裏的燈不知道什麼熄滅了,許是身邊多了一個她願意共度一生的人,又或許是臨睡之前獨孤冥月在她耳邊的低喃,這一覺君霏羽睡得格外香甜,夢裏沒有被任何人任何事侵擾。
‘啵’的響亮一聲,下一秒君霏羽耳邊響起了獨孤冥月溫柔而愉悅的聲音:“娘子,早。”
君霏羽眼裏的不悅瞬間消散,她打了個哈欠,慵懶的問:“什麼時辰了。”
“午時了,是爲夫的失職,從前竟然不知道娘子是個小懶豬。”
君霏羽沒有搭理他,因爲屋外響起了敲門聲:“公子,您在嗎?外面有人找您。”
是店小二的聲音,隱含幾分擔憂。
君霏羽微微蹙眉,詢問的看向獨孤冥月,面上卻是道:“讓他等一下。”
店小二聽到她的話,微微鬆了口氣,忙說了句不急,就蹬蹬蹬下了樓。
“是伐生門的人來了,他們發現了小三子母子還有那些刺客的屍體。”
霧隱城是江湖人的大本營,這裏獨立於朝廷,自然也不存在朝廷的衍生物——衙門,卻有個爲了維護城內秩序的伐生門來維持城內的秩序。
這件事驚動到了伐生門,君霏羽是有些詫異的,畢竟依照獨孤冥月手下人的能耐,毀屍的滅跡什麼的還是很輕而易舉的。
心思一轉君霏羽就知道這是獨孤冥月留下來的那兩人故意沒有處理乾淨的了,想清楚了她就把這件事拋在了腦後,只是在思考這件事要怎麼解決,至於雷和電坑她的行爲,君霏羽有不悅,卻並沒有責怪。
畢竟那是獨孤冥月的人,而不是她的暗衛,這年頭能夠像赤焰這般實誠的人不少了,她沒必要爲了兩個看不清楚形勢的人浪費自己的心力。
獨孤冥月自從君霏羽起牀,就一直維持單手撐着腦袋,側躺着的妖嬈姿勢,臉上笑意淺淺,目光一直追隨着君霏羽,神色愜意,似乎壓根就沒有把伐生門放在眼裏。
這霧隱城能夠成爲超然的存在都是獨孤冥月的手筆,君霏羽也沒有什麼詫異的,她穿戴整齊了,又拿出自制的化妝品在臉上塗塗抹抹,很快就又變成了她對外示人的翩翩公子的模樣。
“娘子,我在牀上等你回來。”
獨孤冥月先前一直沉默着,此時見君霏羽準備出門了,他連忙擺了擺手,笑眯眯的對君霏羽說着。
君霏羽開門的動作一頓,腦海裏莫名浮現出了獨孤冥月穿着花花綠綠的裙衫,頭戴大紅花,化着濃厚的妝容,站在熱鬧的大街上,對着來來往往的路人揮舞着手帕,嫵媚的說着‘客官,快來嘛’的場景。
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君霏羽在獨孤冥月疑惑的目光裏心情愉悅的打開門離開了屋子。在她離開屋子的時候,獨孤冥月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不見,面若冰霜,聲音冰冷刺骨:“說吧,誰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