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滿臉恐懼的看着身着寬大黑袍只露出一雙冷眸的玄寂,她們躲避在中年男子的身後,所有人的身體都在不自覺的顫抖。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殺我們”那名中年男子手中長劍向他一指,幾乎是睚眥欲裂的向玄寂吼道。
他親眼看見自己的數位親朋好友被這些黑衣人割破喉嚨,轉眼間便已身死,他躲在一個隱蔽的地方纔避過一劫。
此時此刻他帶着家人慌忙逃亡,卻在半路上碰到一個與他所見行兇者一模一樣打扮的神祕人,他無比的惶恐與憤怒。
玄寂並不答話,他淡漠的看着前方被他嚇得驚慌失措的人們,右手已慢慢握向冰冷的刀柄。
“又要殺人了麼”
他一再躲避終究還是無法避免,但既然遭遇他們就斷然沒有了活命的希望。
在任務執行之前,敕龍已經強調過,手下留情者,殺沒有人敢懷疑他的話。
葬組織一向把任務奉爲最高使命,凡是有違任務的行爲都要遭到組織的無情抹殺。
他沒得選擇。
他只能殺
怪就怪他們投錯了胎,出生到了這個註定要滅亡的家族。
天空一輪明月高掛,一片烏雲遮來,遮住了月中的血意。
“讓開,否則我就殺了你”中年男子朝着玄寂淒厲的嘶吼。
他手中的長劍始終指着玄寂,但顫顫巍巍的劍尖卻暴露出他此時恐懼的心理。
他幾乎已經被這羣殺人不眨眼的魔鬼嚇破了膽,他也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境界低的可憐。
玄寂不答話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他的右手已經緊緊握住刀柄。
他感覺到巨刀在興奮地顫慄,它渴望鮮血的洗禮。
中年男子回過頭來淒涼的看了一眼身後的老幼婦孺,再次看向玄寂的眼中已是佈滿決絕與殺意。
他是個男人,他必須保護身後的親人,不惜,身死。
“去死”
中年男子境界低微,此時卻爆發出超出自身數倍的力量來,他嘶吼着衝將過來,長劍直刺玄寂胸膛,勢要做到一擊必殺。
玄寂靜靜的看着這一幕,眼中一絲複雜瞬間閃過,曾幾何時,有個人也是這麼拼命地保護他,他也同樣明知不敵卻豁出性命去保護過一個人。
這是親情的力量,羈絆的力量。
如此美好。
但是。
“嗤”
一個刀影浮光掠影般瞬間閃過,在這漆黑的夜,卻是異常的明亮奪目,帶起一捧猩紅的鮮血。
中年男子驚駭欲絕的緊緊捂住幾乎被削掉一半的脖子,大量的鮮血爭先恐後如柱般噴出,如同血泉噴涌。
“快跑”
他艱難轉過身子,滿嘴噴血的向身後衆人說道,瞪大了的眼眸此時卻透出無盡的悲涼。
這種傷勢幾乎瞬間必死,但卻有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支持他做出瞭如此大的動作,還說出話來提醒親眷們逃跑,實在令人嘆息,但說罷,他已是脖子一歪倒地身亡。
玄寂此時眼中卻是帶着一絲驚疑的看着手中的巨刀,他已經極力控制着力道,只想着劃斷男子的喉嚨,但沒想到這麼久他依舊難以真正掌控這把兇器。
它如同有自主意識般,極其的兇很暴戾,並且似極爲的嗜血,恨不得將敵人斬成無數碎片,以無數鮮血爲它進行獻祭。而玄寂此時心中有疑卻並不想讓他死的太難看,但巨刀兇戾,竟自主入肉三分,差點將他整個頭顱削下。
“啊”
男子倒地之後,他的那些家眷們盡皆驚恐萬狀,淒厲的哀嚎,看向玄寂的眼中已是如同看向惡鬼。
他們四散奔逃,有個瘦弱的小女孩被驚嚇得面無人色,她淒厲的哭喊,卻被恐慌的人羣踩到在地,再也無法站起身來。
這時,有其餘數位殺手少年已經搜尋到此處,奔逃的人們被他們堵截,盡皆被殘忍殺死。
他們並不會在乎是老是幼,是婦是儒,殺人就像是殺雞宰狗,沒有絲毫的留情,他們的眸子冷酷而無情,透着森寒的冷意。
玄寂慢慢走向場中唯一倖存着的小女孩。
正在這時,一名殺手少年盯上了跌倒在地的小女孩,他行動如風,手中帶着淒厲的陰風狠狠划向小女孩脖頸。
“鏗鏘”一聲。
玄寂手中巨刀揮舞將少年帶着絲絲血跡的攔截而下,卻是一擊把那名少年幾乎拍倒在地,那恐怖絕倫的力量令這名少年驚駭。
“這是我的獵物,滾。”玄寂淡漠的朝少年說道,他手中巨刀被他拖在地上,剛剛殺過人的巨刀之上寒光閃爍煞氣逼人。
少年深深看了一眼玄寂,冷酷冰冷的眼眸中閃過一絲深深的忌憚,他並沒有說話,而是將手中的一緊,轉身投入了身旁無盡的黑暗之中。
玄寂不再關注已經徹底沒了身形的少年,而是將目光看向了一旁被嚇得臉色慘白,如篩糠一樣瑟瑟發抖的小女孩。
小女孩只有七八歲的樣子,卻長了一張嬌俏可愛的小臉,明眸皓齒,膚如凝脂。
玄寂盯着那雙似曾相識的眼眸,那雙眸子,竟與輕紫煙極像,連長相似乎也有一點相似。
他心中不詳的預感更加強烈了,他不禁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他的聲音在發顫。
“輕輕紫萱。”小女孩恐慌不安的蜷縮在地上,大大的眼睛淚光迷離,她恐懼萬分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玄寂顫抖着回答道。
猶如一記重錘。
“輕紫煙是你什麼人”玄寂的身體都開始了顫抖,一股強烈的寒意在他體內蔓延。
“輕紫煙是我堂姐。”輕紫萱恐懼的臉龐似乎出現一絲遲疑,她遲疑片刻回答道。
猶如晴天霹靂,轟然而至,將他的靈魂都幾乎震得粉碎。
“這這竟是她的家。”玄寂口中喃喃,他全身劇烈顫抖,幾乎癱軟在地。
現實無情到他好不容易救回她前生的摯愛,卻轉身又把她的全家都殺光,老天真是跟他開了個巨大的玩笑。
玄寂無比複雜的看着眼前這個輕紫煙的堂妹,他後悔問出了這個問題,他甚至想過就這麼殺死這個女孩,再把她的全家全都殺光,或許就能瞞天過海,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可是真正知道了,他怎麼還能下得去手
他並沒有糾結很久,而是很快便做出了決定。
玄寂將附近的幾具死屍搬來,壓在輕紫萱的身上。
“藏在這裏,不要出來。”玄寂向小女孩說道,聲音卻是如此的無力悲涼。
“你爲什麼不殺我,你已經殺死了我的父親,你的同夥也殺死了我所有的親人,我一個人活不下去的,求求你,殺了我吧。”輕紫萱此刻眼中似乎已經沒有了害怕,有的只有深深的悲痛,還有看向玄寂時那無比仇恨的眼神。
玄寂沒有答話,但那個眼神卻將他的心都撕裂出一道巨大的血口子。
如今冷漠殘酷的他可以毫不留情的殺掉所有的人,但是這個小女孩,輕紫煙的親人,而且還是在知情之後,他無論如何也難以下得去手。
即使組織怪罪下來會殺了他,他也絕下不去手。
即使這個輕紫煙的堂妹也許絕境逢生之後會將這一切告知輕紫煙,而她知道後的後果可能會是即將到來的分崩離析,甚至成爲仇人,但是。
他下不去手。
“活下去。”玄寂只說了三個字,可這三個字似乎已經將他所有的力氣抽空。
他轉身一頭扎入無邊的黑暗之中,他再也不敢看向那個小女孩的臉龐,因爲那是噩夢。
那個身影如此落寞、寂寥、悲愴。
“是因爲我堂姐輕紫煙,你纔不殺我的麼”輕紫萱望着那個離去的背影,口中喃喃。
她的眼神很迷茫,很淒涼,很無助,但更多的是她的眼眸深處閃動的深深的仇恨,那是殺父之仇、滅族之仇、血海深仇。
仇恨的種子似乎在這時已經深深的種下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