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裳下車後,包裏的手機響了。
看到白夜洲的名字,她心虛地看向慕瑾寒。
慕瑾寒露出溫文爾雅的微笑。
雲裳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冷靜下來,走到停車場的另一邊。
她壓低了聲音,接了白夜洲的電話。
爲什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離開警局之後去哪了電話裏傳出白夜洲冷漠而平淡的嗓音。
白夜洲一向神通廣大,既然能知道她在警局,也定然知道有人保釋了她。
雲裳對此並不覺得詫異,她回頭看了眼慕瑾寒,又往牆邊站了些,捂着通話的位置低聲道:我在朋友家。
接個電話而已,用得着這麼鬼鬼祟祟嗎
白夜洲臉色一沉,語調驟然降溫,帶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別忘了我們的協議,馬上回來。
雲裳揉了揉漲疼的眉心,深深吸了一口氣。
她全身沒有一處是不疼的,她好累,已經沒有多餘的心力去伺候他了。
我今晚不想過去了。
講完,雲裳掛了電話。
嘟嘟嘟
白夜洲首次被人掛電話,臉色十分難看。
黑色世爵就停在酒店門口,車內的溫度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
司機坐立不安。
沒過多久,便看到慕瑾寒和雲裳一同進入酒店。
白夜洲冰冷的視線凝視着兩人背影,濃厚的危險氣息正從車廂裏蔓延出去。
他的目光像是抓住妻子出軌的丈夫,簡直要吃了人
司機冷汗涔涔,被盤旋的低氣壓影響,連大氣都不敢喘。
神啊,救救他吧
就在此時,白夜洲的手機再次響起,是別墅裏的座機,他按下了接聽鍵。
先生,少夫人帶着小少爺在別墅裏等你。管家畢恭畢敬的彙報道。
白夜洲臉色一沉,親眼看着他們走進酒店後,冷聲吩咐司機道:回去。
司機如釋重負。
慕瑾寒把雲裳安全送到酒店就離開了。
摸着舒適柔軟的牀墊,雲裳慢慢地躺在上面,烏黑的眼睛凝視着天花板。
最近發生太多事了,她需要時間放鬆自己。
她想要一個人靜一靜,想想以後的路要怎麼走。
不知不覺,沉沉入睡。
第二天飯都不想喫,一直賴在牀上不想動。
再醒來,已經是傍晚。
雲裳拿起手機看了看,竟然有好幾個未接電話。
打電話過來的是她的閨蜜,趙瑋葦。
你急死我了,怎麼不接電話,我聽說你出來了趙瑋葦急切道。
放心,我出來了。
趙瑋葦替她抱不平:你這麼慘,顧青彥那個渣男倒好,非但沒有受到影響,還被提升爲胸外一科的主任,不知道多風光
聞言,雲裳到沒有多大的情緒起伏。
那我就祝他在這個位置做得長久。
顧青彥多少斤兩她是清楚的,胸外一科主任這個位置沒有這麼好坐。
也是,要是沒有你他能有今天這個過河拆橋的渣男。趙瑋葦氣呼呼地罵道。
兩人聊了一會兒就掛電話了,畢竟趙瑋葦那邊還是上班時間。
雲裳收拾了一下,準備退房。
身後牀頭櫃的電話又響起了,雲裳慢步走去。
看到屏幕上的暱稱,她的手一頓,是她的媽媽趙雅蘭。
媽媽還不知道她離婚的事情,雲裳也還沒找機會跟她說,誰知她這麼快打過來了。
小裳。趙雅蘭那邊像是急得快哭了。
聽到趙雅蘭帶着哭腔的嗓音,雲裳整顆心提了起來:媽,怎麼了
你弟出事了,之前有個聲稱慈善機構資助的單位,把他送去國外治療,但是現在人聯繫不上了,不知道是死是活。
雲裳瞳孔驟然一縮,無助地咬着下脣,怎麼會這樣。
昨晚她掛了白夜洲的電話,以他現在的脾氣,多半是他帶走了雲崢。
小裳,你還在聽嗎現在該怎麼辦趙雅蘭忍不住哭了出來,卻以爲捂住嘴巴,雲裳會不知道。
她就剩下這對兒女了,爲什麼老天還要折磨她,如果是雲家做的錯事太多,那就報應到她一個人的身上
媽,你別擔心,我一定會找到弟弟,讓他平平安安回去的。
你知道小崢在哪裏趙雅蘭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語氣裏透着希冀。
我來想辦法。雲裳淡淡道。
都是她不好,才害媽媽跟她一起擔心受怕。
此時此刻,她特別後悔昨晚沒有聽他的話。
雲裳擦掉淚水,死死咬住脣瓣,不能哭,現在不能哭。
爲今之計,只能先找去找白夜洲。
昨天晚上他給她打過電話,雲裳趕緊回撥過去。
可是對方卻已經關機。
白夜洲,你接電話啊雲裳又撥了一次,耳邊還是隻有提示關機的機械女聲。
事到如今,只能回別墅找他了。
深夜,氣象局剛發佈了雷電暴雨的天氣預警。
郊區的別墅區,一條猙獰的閃電撕開了夜幕。
照亮了雨中狼狽奔跑的雲裳。
她渾身溼透了,瘦削的小臉凍得蒼白。
保安室裏的人看到有人影靠近,立刻警覺地看多幾眼,大半夜了誰還來拜訪啊
南沉別墅厚重的大門緊閉。
雲裳看見保安室裏有人,像抓住了海里的救命稻草,拍打着門窗:開門,我要見白夜洲拜託你們開開門
雨太大了,保安只打開一條窗縫,跟外面的雲裳對話。
他提高了嗓音:雲小姐這麼晚了有事嗎
雲裳在窗外伸長了脖子,喊道:我要見白夜洲讓我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