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傲劍滄海 >第210章爲君傾情
    第210章爲君傾情

    “何方高手,偷偷摸摸的算什麼本事”宋終艱難地用刀風反挑羣震,有幾下子直是到了命歸閻羅的死地,好在武剛從弱側站身在前,分化了宋終的被攻圈落。

    “乖徒兒,你想幽囚你師父可沒那麼容易呢,這次先給你點教訓,讓錯刀狼堡的人好好了解你的本性。”有一個悶沉的聲音低伏而起,就如同天邊的風箏是吊懸着的,語氣神情都淡漠不到邊頭,但其出音之含渾,顯然是江湖少傳的腹語傳音。

    這是利用內元力將喉頭聲帶的落沉,將其困縛在腹部,從而形成一種不用動脣發音的暗語,若是施用者的內元力達到了武尊和武皇等級,自然能夠針對某些特定的人來線形傳語,除了傳語者和內元力高於本身的人之外,很難聽到。

    武剛側顧神情茫然的遮天四霸四人,知道他們並沒有聽聞任何聲音,以此推論,剛纔發招的自當時已是武皇巔峯乃至大圓滿的“九州鏢王”周揚,但是,這個玄奇的老頭子是在何時滲入此處的難道墨門的肖遊就是他所假扮

    宋終臉色大駭,他在進入威赫鏢局潛伏之前,爲了周揚的輔修功法可是下了極重的狠手,別說周揚能保持武尊級以上的實力,能有武尊級實力就已是承天之幸了,另外,那魔咒之地,周揚不是足不能出麼

    一時的迷局,便彷彿潮浪一般洶涌而來,讓奪魂變本身變得不再恐怖,他神色茫然地看着錐力穿透的輕薄刀片,這刀片刃重而柄輕,柄身刻有一大“鏢”字,似是不怒自威地張着眼,要將所有的業障果報返還回去。

    “發什麼愣再不走就真的喪命於此了。”武剛總算反應過來,連拖帶拽地將宋終往石階方向拉去,若非他手快,宋終沉陷在往日陰謀的凝思中,怕是很難躲過魂力的吞噬,可能,這也是周揚故意干擾宋終的絕大理由之一。

    轟隆聲聲,趙無痕等名劍城之人都是利索地竄出了地下暗室,武剛不甘其後地利用飛刀鉤線貼纏,在巧勁作用下,有驚無險地在石板重合時鑽了出去,但中途有不少碎石隨魂氣激盪,刀陣不及阻擋,受傷亦是不淺。

    卻說李虛毅自聽得天之凌的大喊聲後,長劍頓舞,剛劈開一塊巨石,哪裏料到天之凌頭上早墜下一顆碩圓滾石,幾乎是一線之隔就要砸破她的花容月貌,卻原來,這顆大滾石被魂力催使,速度加疾而風聲被周遭亂像擋住,也不怪天之凌毫無覺察了

    “危險”江水逝躲在一個天然的邊角,外圍堵着堅硬不可摧裂的青玉案,一時的安全自是無虞。但她話從脫口開始,天之凌的長髮已然飄然欲雨,只可惜這雨,是血海狂雨,連綴着人之命脈的傾天噴沫,亂世不仁,生死誰憐,誰憐

    李虛毅的敏捷性和反應速度絕不是浪得虛名的,想都不想地衝飛了過去,便彷彿卷地風行千萬裏的鯤鵬,兩手輕屈如同垂天之雲翼般,覆遮住天之凌朦白的易容妝臉,以及髮絲絨絨的腦袋。

    垂髮三千之如瀑布,黑密濃稠恰如水中盛放的海藻,鼻子嗅着天之凌輕衣風動後的一點微香,是檀紅的脣印之香,蔓染淡妝前後的些許女子體香,要逃還是要陶醉,但他已經不能思考更多,身子與巨石間的重重碰觸

    連同沉悶的低聲,匍匐倒地的天之凌在驚變中回頭,當她看到李虛毅被壓死在巨大的石板下,整個背部似是要被中分的時候,眉毛濃蹙了起來,比遠山的林壑更有沉黛之色。離程在天涯,傷心入心頭,不是高樓便不許愁麼

    天之凌不顧一切地想要將李虛毅的身體,從自身裙褶的伏膝中拖拉出來,當她的手觸及後者的臉龐的時候,冰冷自傲的瞳孔與輪廓分明的抿脣,再也亂跳不出調戲的口吻,衣襟上的血水幽豔如花,一支葛竹做的笛管從懷中半露出來,好吧,天之凌發誓,她以後再不會嘲笑李虛毅的音律不通了。

    蘸着墨似的魂力,霍霍亂象之中,他的指尖再不能落手輕吹一曲曲蹩腳的奏合,一滴水從纖纖素手上劃落開去,就像暮春時節的深天,常有漫空的花雨離憂亂落,驚起了誰的憶想,成淚。爲了救她,值麼

    還在努力地用指甲乃至鍼灸狂扎李虛毅身上的要穴,根本就是毫無反應,他的身體不是銅錘鐵打的麼又怎麼會失去知覺,天之凌的手指蜷縮成了愛恨不能的粉拳,也許,她在那一刻,根本就不應該一門心思地打着四塊拼嵌的玉石。

    至今爲止,她手頭的絃線還鉤吊着一盞燭臺的青莖圓柱,只是,絃線崩斷之聲未免太密集了。在滾石降落之前,若再有倏然的時間,她有把握能將其中兩塊探囊入手,奪魂變重現的呼聲,誰說不是一種用以掩飾的策略

    暗夜聯盟對於滄海玉和明月珠同樣感興趣,她身爲其中要員,怎麼說也要將這四塊疑似滄海玉的玉石帶將回去。但,一切怎是如此驚變楊柳枝,楊柳枝,一葉隨風忽報秋,她的腦海落滿了簌簌然的楓葉,鮮紅得就像杜鵑不勝悲悽的啼痕。

    “別管那麼多了,再不走就真的坐困死局了”江水逝言辭迫切地提醒道,在這種險境下還能顧惜個兒女情長,只怕真是到了可以撫琴不勝的哀感頑豔了,但若不捨棄,便等同於以命葬命,恐怕逝者也將不安。

    無由女從另一遮擋物中抽出身子,兩女臂上用勁,硬是把天之漸成凌哽咽的往暫時可行的壁沿走去,天之凌此時的手緊緊地扯着李虛毅暗紅色衣袍,不捨之間卻用鋒利如刀的指甲將它撕了下來,就像古時印心的佩玉般,護之由心,珍而重之。

    “快,錯刀狼堡也在搶時機。”江水逝連說之間,以奇巧的手段緊隨宋終踉蹌後怕的步伐,所幸魂氣到了極度爆發前的凝聚,倒有一刻的安靜冉冉來至,亂石砸歇,暗室暫時停止亂顫,天之凌欲待回身再救時,最後一波的狂潮搖震已經開始,本在第一石階上的四塊玉石也都沉陷了下去,與暗室沉沉埋到了一起。

    片刻後的轟隆聲起,整座李府宅院開始慢慢傾塌,先是牆壁,及後是紛紛落墜的屋瓦,而內中激盪的魂氣並不外滲於形,反而化成一股蟠龍入駐的姿態潛入了地底,彷彿要從來處回去的意向。

    忙逃得驚慌失措的趙無痕等人,都是各呼命大,細靜下來檢點人馬時候,發現除了肖遊和李虛毅外,一起進入暗室的人都是安全返還,這讓徐慕羽不免嘆息道:“沒想到名劍城上的不世傲才就此葬身,哎,劍城之巔的試煉大會第三關卡,我又少了一個絕佳對手”

    與徐慕羽相嘆類似的是趙無痕,他對李虛毅的死雖有着不小的哀悼,但心裏卻是另一番心思:“這小子的聲名方纔因爲玄武死士等傳揚開來,現在卻這般離奇身死,主上的計劃怕是會有不小影響吧。

    青池宴曾卜卦說:滄海雲出,傲劍飛幻。羲皇之地,明月自來。只可惜,由玉器拼嵌起來的滄雲偏生埋沉下去了,否則,這首句還真的十足吻合,是了,我該及時通知主上,讓他加派人手來此地,即便是掘地三尺,我也要找出那四塊玉石。”

    周婉冰聽得徐慕羽如此說話後,不由得說道:“徐公子,你也不必深感遺憾,我聽說唐碉現在已經派人拜訪上崖,如果不出意外,她們是受太上掌門唐敏皓前來挑釁我們名劍城的。”

    蕭易水道:“哦真有此事菊花針真要出世了,很好。”

    青蝶飾卻是在旁道:“如果我所記沒錯,第六宿宗的宿主選取也會在不日舉行,我們此行除開陣圖之外,還要沿路拜訪一些劍宗高手,爺爺還讓我們向每一個劍宗長者都遞交求見禮金,難不成是要從這些宿老中延請宿主嗨,我都忘了,第六宿主這事的最大候選還是無緣子呢。”她自然不知道無緣子在她下崖時就已身死。

    徐慕羽親暱地颳着青蝶飾的俏鼻道:“就你調皮,反正我是不準備參選了,沒想到所謂的錦繡玲瓏陣圖是以這種方式結束的,哎,不提也罷,只可惜了沿路奔波。”

    青蝶飾很快回敬了一個輕拍道:“你不是連日來都在研究那兩本交易得來的祕籍麼,好像叫什麼堪輿和紫薇來着的,嗯,如果我所料沒錯,我爺爺的詩劍之風你也沿路領悟了不少吧”

    蕭易水道:“徐師弟對這詩劍風的學習能力極爲強悍,好像這劍法就是爲他而量身定做的,我當日也頗學過,但都不及他那般能迅速融會貫通,想來,二十四種劍風精義之外的劍招應該被他學全了吧,如此一來,徐師弟的內劍閣之行看來是此中註定了。”

    徐慕羽嘆惜道:“三師兄謙虛了,小弟還需多加努力纔行呢,堪輿奇術和紫薇斗數確實博大精深,不過,我似是找到其中門路了。”

    都是猶如此般的作答,連貫下來倒也無甚內容,倒是天之凌在那邊憂鬱得如同深巷長街裏的丁香花,油紙傘,粉脂臉,欲作愁腸卻還冰冷如霜。

    她的指尖鑽擠着滿滿的泥石碎屑,某些地方還刮出了細小的血縫,連挖了數處豁口,以及慘淡帶喊的高聲,收到的都是滿目風過的空響,李府轟塌後的亂石如鬥,卻在蓬蒿野地裏收葬了她所僅有的失望。

    無由女和江水逝想要安慰,她早已歇下了種種瘋狂舉動,臉上的神色恰似捲簾之花,不甘言淡,卻比窗外的夕陽更覺清淺,她偶然流露的戀念終於被自行掩藏起來,以致於前兩人只能搖嘆幾句,便步行隨處,找了家飯店坐將下來。

    本書由,請記住我們網址看最新更新就到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


章節報錯(免登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