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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2章險得滄玉

    “地藏之行,魂生由我,陰陽至窮,獨得其幽。”

    石醒的口訣又是連番催動,他敢於與肖遊對招自是做好了充分的預估,方其未動,形體卻隨魂氣繞貼到了肖遊的背部,若是因此得勢地轉攻一處,即便強如肖遊也難免受力不住。

    但石醒稍微前蕩,便即刻收勢,做出了敗退在即的節奏,只是步步的崴腳樣子,其後恰是不能再退的石壁,這讓肖遊大喜。

    墨氣縱橫,已似人在江上共品佳釀,沿岸的水蒿泊着孤高的天遠,不勝墨山畫意的心情悠悠,他的用招,自是到了隨意所至的運筆,天然藏處都是死地的境況。

    墨門的殺人,是一種意境,猶如楓葉之落塵,可以優美,亦且可以壯美。

    前者必定臨水而搖映其中,後者必定是遍佈城關而有殘陽平鋪着雉堞,肖遊現在耀揚出來的恰是前者,美眷如花卻殺意萬千。

    他的招式向來就很具有轉換之效,但是,待其風格轉承到了壯美之境,纔是最強的對敵招數。

    桃渡扇擊在了石醒的手腕,以及迫近下巴的一個穴道,若非魂氣的格擋作用,他的招式用力還可更加準確、狠準,克敵,便當美如畫

    猶在肖遊做出了勢在必得的連環滑斬之後,扇骨重新開抖,落墜星芒瞬下的光輝,此招若是劈得實了,石醒的一整隻胳膊算是殘廢了。

    可是它方纔展開,立有一個險坑使得肖遊的腳步瞬間變得踉蹌,這讓全招的精義頓變成了最大破綻,他全身的防區一下子開扇如掃。

    石醒卻是趁勢以微弱的魂力,極快地抹殺過去,爲了布這個局面,他是步步誘引,還忍着被傷的危險,總算讓肖遊這等高手落網了,這道魂氣隨着鐵鏈的纏縛,頓將肖遊的雙手捆綁了起來,石醒本想上前再補上一個快穴手。

    可惜,之前的那道趕馬嘯音,已然落靜成了連步的快走,又有連番的小爆破從李府廢墟中響起,接連十數聲的震搖,使得暗室重新變得墜落起來,這讓肖遊一躍而起,以順時針的反轉姿態,強掙開了石醒的烏黑鐵鏈。

    他在離退之後,快手奪向錦繡玲瓏陣圖的同時,心裏卻像秋葉沿着樹枝墜向小橋池水般,別冒着一點泡沫嘀咕道:

    “建隆鏢局的這傢伙,用起我最新研製的冰火雙爆石還真是隨意啊,也不管這冰火雙爆石的研製成功率低到了什麼程度,還真把你我合作的物資不當寶貝使啊。”

    在肖遊凝想得猶如髮絲輕細之時,石醒的手已然瞬至,竟是不顧一切地要奪得此物,也難怪,憑藉爆破之力強自開墾出一條生路的男子若是肖遊的好友,那他奪取該本陣圖的可能性將大大降低。

    兩人的搶奪至此升級爲最後的撕裂,亂石霍霍,石醒釋放開天鬼老祖所傳授的輔修功法想要再吸攝一些魂力,以此達到催生符印的效果。

    卻在詫然偶顧時發現,這奪魂變虛像所催生的魂氣就如同清晨的薄霧憑空消失了一般,連帶着暗沉的空間再沒有可供察視的芒光起伏。

    李虛毅就在此時,快速地強撐而起,拼了狂勁地往陣圖而去,巨石使得他的行動變得遲緩不堪,但是李府地底的魂氣還是給了他部分補充。

    因爲魔煞噬魂勁對於自行吸攝魂氣的能力是很弱的,濃度還要求極純,所以他吸攝頗多卻增額有限,比不得石醒能夠利用魂陣之力強行整合,並用天鬼老祖所教的輔修陣法匯入。

    可以說,打開古印盤之後,收益最大的是石醒,多數的魂氣還因爲他的魂陣而入融其中,自行化爲聚魂幡,可以吸收提煉或者即刻驅用,誰讓石醒的魂靈也是達到了純淨的標準線呢。

    石醒與肖遊雖然互執着陣圖,可是互博性的鬥招並未終止,近距離的拆攻,講究的是應手自然和快重,一經使出就要簡潔,就像是輕抖着根部就能快速掉落的花生,粒粒之間全是勁圓而內韌的乾貨。

    比起用兵刃攻擊的招式,自是少了套路,兩人的身體俱是不弱,你挨我一拳,我踢你一腳,疊連翻滾間,鼻青臉腫得都像是青杏枝頭了,手中兀自緊拽着不放。

    不過,相形之下,他們將原本的整本奪取,變成了翻然成沉厚頁數的雙撕,中間猶自隔有厚厚的一沓。

    石醒本想拽力,可與肖遊經過稍微的對眼後,竟是心照不宣地將手勢定格,各是呲牙裂眉地以另一隻手一決勝負。

    漸然時候,就像是烏鳩與烏鴉在爭奪停留在枝椏弦上的黃昏,肖遊的喘氣聲就如同咕咕的低鳴,石醒更是累得呱呱碎語,兩相疲憊時候,李虛毅正好蓄勢殺到,他以手抱額的一個翻滾,恰在人所不防的角度襲擊了過來。

    他的身手不算利落,速度比之平時自是下降不少,可在石醒與肖遊鷸蚌相爭的疲軟之後,就像是不費吹灰之力的漁翁,輕易地將手捉在了該本陣圖中頁,與對應兩人成了鼎足而三的局面。

    李虛毅的將手指勾曲成虎爪模樣,從煉獄瀑洞的壁畫中所自悟霹靂手,就像是策馬待發的玉輦一般,很快就在快風暗夜中行穿出來。

    行用的是勁氣凜凜的雷霆之拳,穿揚的是力能崩石的絕霸之擊,兩者相合如一,正把石醒與肖遊猝然用手的掌削和肘擊格擋了開來。

    嘶嘶聲起,在三人的橫鎖連鬥之中,這本泛古的線裝書冊開始有了破撕的裂音,就像夜間用細竹枝輕剔着燭花所發出的滋滋響,都是一種低沉而悶然的狀態,讓人別增着莫名的慌亂。

    三人的眼神就像漂泊在水渦裏的碎米,各轉了一圈,俱是大喝一聲,將手中的陣圖之頁拽得更緊,手指像螞蟻爬挪之間,都是想要貪佔其他兩人的書頁。

    而底上在小爆破連響之後,開始有搬動石塊的聲音傳來,聽其聲音應是所距不遠,有時對方的亂石投擲就像是扔在一層隔板上,說起來,還多虧了天之凌之前的泣然挖掘。

    李虛毅與石醒傷血輕流的身體更多了一重悸動,他們不能再讓肖遊繼續得勢下去了,但聯合只可能是暫時的。

    猶如電閃神思的決斷之間,石醒把即將脫之的幾個手指牢牢地抓摁到陣圖本身,然後,就像惡狼撲羊後的尖牙狠撕,硬生生地將一本古籍撕走了五分之三,李虛毅的念想終究落了小半邊,與肖遊各撕了其中的五分之一。

    正當肖遊要追時,李府覆蓋的瓦礫也被掀開了一個豁口,石醒的魂陣就像窗簾一般緩緩地將暗室中分爲二,自己卻飛快地撲向古印盤的地帶,此刻的古印盤之圍雖然還有着殘石青板,不過,別有滄雲似的闊處供人收取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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