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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9章入夢九靈侍

    又過了五天五夜,李虛毅仍舊未醒,其間白衣侯過來探視,他將身上若然有無的一縷白氣輸送過去,意外地被反震出來,勁道之強,幾乎破窗而出,反把廊院周圍的其他傷員都給弄得驚詫異常。

    人體肉身,昏迷時間超過七天,便會極度危險。江水逝沿着牀沿佈置了一層搖鈴,這音鈴隨風而動,在李虛毅的耳邊時刻輕搖,偶爾時候則配合銀針尖險刺穴,情躁時候還施加了抵制浮魂侵身的異術。

    長風日漸蕭條,幾人一切手段用盡,但結果總是極爲失望,若非任雄劍的雙刃上偶有波痕變化,他們可能真的要將李虛毅埋入就近的土墳之中,窗外吹入輕屑似的陽光,落照在李虛毅的額面上。

    江水逝在將李虛毅扶抱在身前,將碗中的苦澀藥水緩緩灌入後者脣中,不經意間的停歇,李虛毅身上的一粒藥丸恰滾入其中,卻是用於啓動夢引術的催狂搖,白藍相紋的膠囊形狀。

    在飲用之後,江水逝極敏感地發現他額面上的青筋猛然暴起,猶在梨花影落一般,又很快消弭於無形。

    當她再使用其他手段猛搖或者狂捶,又是無用功,她加大藥丸投入的劑量再試,卻變成了長劍的輕顫聲。

    江水逝將海藻般的長髮輕垂下來,踱步沉思道:“如此看來,聶坊主所說的第二種解釋,可能還真應驗了,殿主是墜入了深不可及的幻識或者夢中。人在重傷之後,處於與死神一線之隔,難免會在虛無縹緲的虛境中不得解脫。

    嗯,我的神女夢訣縱然不能與男子相互侵染,但我若不及時瞭解殿主入夢深淺,師父遺訓中後患哪裏及得上救人一命重要,只能通過夢域相連去追攝並找出解救之法了。”

    她很快就跟聶娥、白衣侯等人做了交代,在兩人入夢未醒其間,任何人都不能干擾。於是,江水逝將一根錦紅長線,分系在兩人手腕上,她的手則涵着一塊雕琢着神女遺像的碧甸玉,與李虛毅並不握劍的手攏成一團。

    他們平躺在一張枕牀上,輕朧着極微的暖陽,像尋常伉儷一般揚着夢帆互通心意。

    自然的,江水逝的櫻脣念念成訣,便似雲夢之臺的朝雲飛臨,又像是高唐的麝煙瀰漫,一時繾綣情濃,竟像夜間安睡,倏然就到了楚襄王與神女幽會的行宮。

    江水逝着一身薄如蟬翼的輕紗,冰綸曳帶,不勝清歡地倚坐在精緻的玉蟾席上,已是卻未到帳暖的涼夜,她侵着風露在等一個人,此人許久不至,竟在何方快意瀟灑

    一道劍芒倏然閃過,分剪着燕子似的黑翅白羽,光影快下之間,已有一個器宇軒昂的男子凌風而立,之前聲勢浩大的神劍正被懸於腰間,他霸道已極地撕開帳紗,將桌臺上的一壺佳釀滿飲入肚,此人自是李虛毅無疑。

    羞斂着妝扮良久的容顏,江水逝婉然擡目說道:“我已等你七年有餘,此地的閬苑時時拂拭,露臺春風年年驚走,我簪子慵懶斜橫着,你卻是去了何方都忍心拋下我麼”

    夢境中的李虛毅負氣長嘆道:“這幾年我分身乏術,已是隨着這柄長劍凌虛破界穿梭了七大朝國,每次闖入不同風土人情的橫連地域,都會在輾轉奔走、江山雄爭之中,碰到一個絕豔天下的女子。

    而我唯有徵服了她,方纔能夠將此劍的威力更增一重,此生命定,任雄劍九轉之後才能真正引導我逆天封神,這期間我浪蕩不堪、情債連連,一時徜徉,倒忘了你還在此處等我。”

    江水逝心下自思道:“原來這傢伙在夢中光想着做這種千秋大夢了,還遊戲花叢,夢中一年,人間一日,我還這般爲他牽腸掛肚,他倒是流連光景了,此番我若不是借用夢訣之力化身神女,恐怕還很難引他至此呢。”

    李虛毅又說道:“此夜風流之後,我還有兩大朝國未曾過去,再到此地,應是在梅花着枝的兩年之後。哎,此柄長劍雖是劍中之雄,近日來,它的劍刃本身卻被界波日漸蠶食。

    想來,劍身鑄造還未臻極致,若是能得到神砂鐵熔鑄,再用我即將征服的靈侍九女作爲御靈劍鞘,我或許真能完成古魔刑天的遺命了。”

    江水逝道:“如此可見你這柄任雄劍確實不凡,但你若是再兩年後不能飛臨此地,那不是要永存於此”她肌膚凝如白脂,玉步搖顫間恰是圓荷池上的蓮花。

    李虛毅道:“我雖說是駕馭着此劍飛凌各處,其實際上,卻是要吸攝天象之力,本來雙九飛月才能增長我的仙傲逆鱗氣,但黑瞳白月之並存,正好應對長劍之玉、墨兩面,我的魔煞噬魂勁亦能增強,此番穿梭,乃是每柄未成仙刃的修煉引導,時間一到自能脫身。”

    江水逝又道:“黑瞳白月之並存卻是因何而起,這你知道麼”

    李虛毅道:“這還歸功於我那瓷瓶,此瓶不知是何種等級的仙爐鼎,能根據所煉器刃來嘯引出急缺的材料,至於這器刃的主人能不能把握就是另一回事了。

    據這幻識中的神靈告知,它若是自動煉器,在器刃沒能完全煉成之前,是不能煉化其他器物的,以免精純度和上限受到極度影響,話說神女,我們談些不相干的幹嘛”

    江水逝的神念力弱於李虛毅,在用神女夢訣功法侵入對方夢境,自然會受到反向抵制,這種制約衍化成因,就會自動幻化成宋玉高唐賦和神女賦中的遺事。

    夢魘楚襄王與高唐神女在巫山相會,所要的,豈是無關於男女情事的詢問但到底是“襄王有夢,神女無心”,還是“神女有心,襄王無夢”,這就要看同入幻夢的兩者本身是否屬意彼此了。

    而她所侵入的虛像,則會變成風凌九天的神女,守身如玉並且片塵不染,這行轅宮殿循着不同人的氣息,產生最初級的掩飾性變化,若是她所修習的功法重數越高,她對能夢境的佈局便能越加細化、逼真,到後面反客爲主、幻變身份,盜取他人的祕密將易如反掌。

    一縷輕影便似晚雲那般消散,江水逝細辯之後卻發現它是真元所聚,心念轉瞬就想到了李虛毅需要憑藉藥物誘引的夢引術,從容站起身形道:“殿主,你既然已經識破我的幻象,何必出語調戲呢是我演得不好麼”

    李虛毅身影在牀紗中越加英偉,他撫着長劍笑道:“自然不是,而是荒山高處,鬼狐洞口,偏有如此仙風冰清的女子在等我,我所能召喚的鬼鏡魔本就幻變非凡,自然能辨別了。”

    江水逝嗔怪道:“難怪殿主將這幾年與劍同遊的經歷都略說出來,卻原來是要替我解惑,我還以爲偶意天成、不假人工呢。哼,若是天姑娘知道你的仙劍需要美女服侍,指不定要將你大卸八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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