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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0章絕殺時刻

    傾軋着像圈環般圍攏的眸光,唐鴻篤定異常地從對面的箱子中,掏出一串幽綠色的念珠,他將穿連珠子的一根紅絡線輕輕擰斷,手掌裸露在空涼的風午。

    寸勁緩緩透出,就像是清澹的煙氣,一縷縷地順着絡線的經緯,上竄,彷彿變戲法一般,恰將原來蜷縮如蟲的珠玉給立了起來,節節上拔,到最後居然成了直線。

    偏生唐鴻仍嫌未夠,一團光氣注入其中,這些念珠就像佛珠那般散發出金黃色的耀芒,他口中念念生詞,就像是一個和尚在誦唸經文,瀰漫開端莊肅靜的氣氛。

    李虛毅細眼望去,這佛珠竟有四十二顆之多,他曾聽慧嗔解釋過,佛珠代表心境,重重感悟之後,以一心而撩撥數顆,有收攝感嘆之妙,等到持有者達到最爲繁密的一百零九顆。

    那便真是化禪入佛,性靈如神,武功一道自是隨處可學,學習與通悟能力是常人的十數倍以上,若不是佛家講究心寂,可能外元五大分支還要以它爲尊。

    卻聽唐鴻在最後似與滿目陽光酬唱說道:“佛界諸天生有一千零八十煩惱,如若煩惱皆是摩尼子,大化而爲化,成一少林絕學,並非世傳的七十二絕技,謂之婆娑攝神聚。”

    李繼忽然苦笑說道:“看來我此前留力並非是正確選擇呀,哎,雖說我的刀焰流觴,與少林絕技之一的燃木刀法不分高下,但論及凝合力,還是後者略強,失算。”

    蓄氣藏空,這念珠就像是被長線釣起,像一杆丈木冉冉飛臨到破囊帶之上,李繼聚嘯在囊帶上的留存火力頓時產生排斥,可是這“婆娑攝神聚”自有其獨到之處,下半層順着蛇蠍鼎和囊帶纏成蛇形。

    唐鴻輕念道:“婆娑如影的法相幻滅,攝神珠相生,是爲癡纏,百無禁忌,即刻黏着。”他詭異的吟念方纔結束,連同丈天杆在內的所有堆砌物發出隆隆的磨合音。

    就像是物體被熔鑄,又像是神魄被吸攝到了一處,整合、淬化、凝練,這要一番氣神煉製,頓時把李繼留下來的局勢給扶正了,就難度而言,簡直到了登峯造極的地步。

    若說之前,李虛毅與艾壬對戰在蛇蠍鼎外,丈天杆會有搖曳的情況,但總算不墜,而唐倩兒與白玄機的藏物,可以無限臨近再投放,勝負手在語言辯駁而非堆積得高低。

    按此時,頂上最起碼堆疊着三十顆佛珠,牽一髮而動全身,當真是危如累卵,舞破天睜眼瞧着方箱裏僅剩的錐刺劍和鉛陀螺,愣愣地想着辦法。

    丈天杆之賭有個不成文的規定,頭兩樣物什雙方可以隨意挑選,後兩樣如果不代以蛇蠍鼎和破囊帶,也可以胡亂選物,唯獨兩相對戰的第三手,一定要用箱子裏的三樣東西挑着進行。

    錐刺劍兩頭都是由刺尖,正中間纔是劍柄,而劍柄並不對稱,左重而右輕,鉛陀螺的話,質量分佈極爲平允,但重達二十公斤,別說是放在五丈多的高度,就是取代蛇蠍鼎放置,仍然留存一定的難度,怎麼辦

    舞破天的眉目輕擰,但隨即對着煙靄紛紛的陽光咧開了脣邊,就像要輕微的蔑視在深淺搖曳,唐婉兒側臉看着,忽然覺着這種略顯張揚的神采有那麼點迷人。

    她的眸光像曼陀羅的枝葉舒展開來,紋絡裏是不曾覺察的欣賞,嫋娜自開,然後又墜落塵泥。只見舞破天把腳往地上一跺,鉛陀螺就像皮球那般嘆了起來。

    他就勢而動,並非是簡單的身體趨向,而是在空中劃過一道妙曼的弧線,像飛過江流的鳥鵲映照過剪影,舞破天冥暗的衣服抹澹成煙雲,冉冉。

    再看時,已有連續二十個光點,在幽浮叢生的玄氣作用下,將那鉛陀螺牢牢地籠罩,而舞破天則好整以暇地將它,放在滅世樽的杯盞凹面,弧線完美地並貼、相融。

    李虛毅本就對舞破天的武功多有驚疑,重瞳赤眸凝聚成貓的夜眸,神念力同時收攝,在聚神樹心的作用下,已是將目力趨於極致,舞破天哪怕動招快迅如虹,也是不能夠從他眼前即刻消失。

    “世有無妄之福,又有無妄之災,易經六十四卦將無妄排在第二十五位,無妄太虛經共分無妄境和太虛境,無妄境主要在於對災難的控御,從奇邪、陰詭的氣氛,再到情孽、殺戮等罪惡,你若能將萬欲刃修煉成無妄心便算脫離此境,對七重罪的行使無不如意。

    修煉器刃從低到高又分爲萬欲之刃、諸惡之刺、歷劫之棍、浴塵之石、化蓮之珠、宛轉之玉和無妄之心,是爲七種,簡稱之爲刃之門、刺之門、棍之門等。

    此所修者,就是將天下間的奇邪異事釋放在人的心頭,以定力去守持,從惡向善,從塵埃中滌盪。而其衡量方法,主要還是看你對虛妄氣的積累,虛妄氣的來源嘛,自然是歷代人神帝王的古墓了。

    嗯,太虛境比起無妄境則大爲不同,它所控御的便是世上的七種福緣,是要泅渡元神”

    舞破天心念所動,又想起當日那九天魔君所賜的奇門心法,他當日在那陰冥棺中得天獨厚,瞬間就將刃之門修習大成,至於刺之門則修煉到了即將突破的瓶頸。

    因爲對內外元功法所涉極淺,舞破天總覺得這樣衝破一重心門的武功,就跟修成風芒二重虹的武師差不了多少,但在與李繼對招之時,李繼竟然對他極爲忌憚,鬥過三百餘招都未落下風,他這才相信這門心法是何等玄奇。

    舞破天又哪裏知道,他本身對兩者的認知其實是正確的,只因爲人界的大宋朝國,內外元功法的重級劃分雖是正確,但其本身的修煉之道根本就是殘缺的。

    否則,內外元功法的重劫,又怎麼會是如此雷聲大雨點小呢,一副似有還無的模樣。有一些人的境界明明已是武皇級,卻根本就沒有遇到過重劫,化元力和武元力之分便很能說明這問題。

    可是,就連李虛毅身兼兩種氣修的緣劫之主,本身武尊級重又可越級挑戰武皇級,都是誤將自身的化元力當成了武元力,大宋朝國之中,除了極盡飄渺的世外之人,誰又能真正將武元力修至武俠級以上的。

    是以,儘管朝國之中武皇大圓滿的高手層出不窮,真正能夠飛昇的卻是絕無僅有,兩百年前李白等人挾着傲氣,成爲橫連九大朝國中的武靈級人物,那也是因爲琴、棋、書、畫、詩、酒、茶這七大本元的緣故,而並非世俗所修煉的元力乃至元氣。

    武靈級人物對於人界中還在進化的大宋朝國而言,那已然是飛昇成仙,但實際而言,則還有極遠的路要走。但顯然,這並不妨礙舞破天氣勢篤定地揮斥出招。

    他蘊涵在滅世樽中的虛妄之氣慢慢堆積,猶在旁人所不能看破的當下,磅礴大氣地揚起,卷蕩起四方煙塵,就像是要將旁邊貪看的羣人都給順手抹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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