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植怪的數量,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在正常情況下,項少龍絕對不會畏懼它們。
就好像一頭大象,永遠不會懼怕地上的螞蟻。
但是,現在的情況卻截然不同。
螞蟻之所以對大象構不成威脅,是因爲力量對比太過懸殊的因素。
不過,當螞蟻的數量足夠多,也能憑藉海量的優勢滅了大象。
如果說,項少龍與他的手下,相當於象羣。
那麼,密佈城市各個角落的綠植怪,則是數量鋪天蓋地的可怕軍蟻。
幾十輛載量巨大的重型卡車,外加幾輛馬力十足地輕卡,這就是他所挑選的全部用車。
罐頭、糖果、罐頭、乾肉、方便嗎、成袋的米麪......
在荷槍實彈的軍人護衛下,滿載的推車從超市中魚貫而出,將自己的裝運物,整齊碼放在空曠的車廂裏。
超過四分之一以上的車輛,都被用作裝運食品。
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裏,它們可能是維持人們生存的最基本保障。
藥品,醫療器械等等,佔據了另外兩輛卡車的全部位置。
很多時候,它們所發揮的作用,遠比食物更加重要。
最後幾輛空車,則在項少龍的命令下,全部裝上了食鹽及各種化學試劑。
這是從城內一家廢棄的化工銷售超市裏弄到的收穫物,至於實際的作用,項少龍自己清楚。
在某種情況下,這些化學試劑能夠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
食物的來源,不能單靠掠奪。誰也說不清楚今後會怎麼樣。
這個世界,究竟還剩下多少人?
也許那個神祕的極地勢力,生活會非常愜意。
極地很安全,也很乾淨,沒有綠植怪,沒有污染,也沒有飢餓與疾病。
那是另外一個理想中的世界,也是人們無法進入,重新返回的文明。
絕大多數人所擁有的,僅僅只是殘酷的拼殺、掠奪、弱肉強食。
所有車輛地外緣,都蒙上了厚厚一層密封地薄鐵皮。
最外端,甚至還用粗大的鋼絲網拉起一道結實的防護欄。
這些都是在一家重工廠裏找到的東西,也是從某種程度給貨車添加的輔助保護。
市郊的幾個加油站,停放着數輛滿載的罐裝油運車。
駕駛室裏的乾枯骨頭,似乎在無聲地訴說着,它們的主人,曾經遭到了什麼樣的厄運。
油、貨俱全,出發不過是個時間問題。
夜晚寒徹心骨,空曠的城市廢墟間,偶爾也會傳來陣陣令人心悸的嚎叫。
整裝待發的車隊,排成一條長列。
從空中俯瞰下去,彷彿一條節肢蜈蚣。正鬆散地躺在那裏,無力扭曲。
“出發!”
沒有人送行,也沒有人歡呼。
有的僅僅只是汽車的轟鳴。以及輪胎碾壓地面沙礫所發出地細碎摩擦。
“下一步。我們該怎麼做?”
爲首一輛輕型皮卡的車廂裏,全神貫注駕駛車輛的阿瑞斯,忽然朝坐在身邊的項少龍冒出這麼一句。
“找到極地那夥人!”
“確切地說,我從來就沒有制訂過所謂的計劃。”
“我只知道,要想得知真相,就必須找到那夥人。”
走在茫茫的荒漠中,最爲恐懼的事情,莫過於缺水。
不過,這樣的事情對於項少龍來說,發生的可能性,幾乎等於零。
車隊當中,有數輛經過清洗的水車。
巨大的圓形車載罐體內部,裝有上百噸的清潔飲水。
幾張從城內弄到,詳細標註有周邊區域的地圖上,還專門列出一個個補給點。
一路行來,沒有任何綠植怪類對他們進行阻攔。
或者,它們已經放棄捕獵這些強大的人類,轉而專心對付沒有什麼反抗能力的動物了吧。
在臨近路邊的一個小鎮上,車隊終於停了下來。
這是一個僅有數十間房屋的居民點,除了臨近公路的加油站,鎮內剩下的公衆設施,便只有一間百餘平米的小型超市。
推開車門,順着被太陽曬得滾燙的踏板走下來,站在細軟乾燥的沙堆上。很是有種愜意的感覺。
“所有人下車。老規矩,警戒、補充資源、休息。”
項少龍不需要開口。
幾天下來,大家已經習慣了這種近乎程序般的運作方式。
除留下足夠的人手在車隊四周來回警戒。
剩下的人,全都緊握住武器,以最快的速度,朝着死寂的小鎮奔去。
沒有油料,汽車相當於是一團沒用的廢物。
在可能地情況下。項少龍並不打算隨便動用車上裝載的燃料。
那些都是以防萬一的備用品,如果能夠在當地加油站裏找到一些存油,那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也就意味着,自己統帥的這支遠征車隊,自然可以走得更遠。
超市的地面一片狼籍,被推倒的貨架與雜亂的物品上,已經積起一層厚厚的細塵。
手指輕抹之下,總能顯出一道道清晰可辨地痕跡。
“補充飲用水,食品,儘量全部搬上車。”
礦泉水,罐頭,餅乾等等,只有有用的東西,就沒有被人們遺漏。
半小時後。它們已經整齊碼放在一輛重型卡車的貨廂裏,徹底填充了那些正在逐漸擴大的載運空間。
項少龍沒有參與到忙碌的人羣中,他正站在一幢低矮的平房面前。仔細打量着周圍地所有建築。
鎮上一片死寂,除了自己這批外來者所發出的動靜。再也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響。
這裏的居民,估計不是被迫逃亡,便是被變異的綠植怪所喫光。
他注意到,就在臨近公路加油站背後一小片空地上,零亂地散落着數十片形狀不一的骨頭。
項少龍蹲下身,從沙地中撿起一塊早已乾枯地骨頭,湊近眼前仔細地端詳着。
輕輕捏一把,骨頭表面的灰沙,全部落下。
“咦!”
頭骨的顱面上,留有幾道清晰的印痕,這也是令項少龍頗爲驚訝的地方。
綠植怪喜歡喫人,即便是人類身上最爲堅硬的頭骨,往往也不會被它們所放過。
這也是,爲什麼許多死者的顱骨上,無一例外都會留下齒痕的原因。
可是,眼前這塊骨頭上的齒痕,與項少龍此前所見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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