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程麗哆嗦了一下，拉起女兒趕緊上樓，一邊埋怨她：
“女孩子家，問這些幹什麼！趕緊回去喫飯了……”
聽了母親程麗的話，顏凝霜心尖兒顫顫巍巍的，有點害怕。
李老頭死得不正常？
那是怎麼個不正常法！
一瞬間，顏凝霜腦海中浮現出來各種恐怖電影中的場景。
好像看到李老頭倒在了地上，一張嘴張得大大的，露出滿口黑黃的牙齒。
眼睛鼓起來，瞪得像燈泡一樣，而且臉上滿是那種驚駭欲死的表情，好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恐怖的事情。
顏凝霜跟在母親身後回家，那種彷彿親眼見到的感覺讓她後背發寒，身上的汗毛孔都豎起來了。
沒錯，這種面孔絕對是看到了什麼嚇人的事情導致死亡的。
等回到家裏，顏凝霜還在胡思亂想，要不是進門之後，程麗推了她一把，還沒有清醒過來。
程麗一邊推女兒，一邊大聲說道：“霜霜，你怎麼了？怎麼了？到家了，臉色這麼白，在想什麼呢？”
“啊……”
顏凝霜終於清醒過來，然後遲疑了一下，小聲的問道：“媽，既然李老頭死得有古怪，會不會有鬼呀？。”
“什麼？”
嚇得程麗差點跳起來，連忙飛快的把家裏所有的燈都打開，四處看了看，才板着臉說：“霜霜，你胡說八道什麼？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
看她心有餘悸的樣子，顯然是被女兒的話嚇壞了。
“我去做飯，你休息會，然後多看看專業書，就快要找工作了，還整天沒正行的到處玩。”
說完，程麗進廚房忙活去了，順手把手機放在桌上。
顏凝霜看着母親走進廚房忙起來，知道她這頓飯起碼得準備幾十分鐘，於是動作迅速的拿起桌上的手機。
她想看看羣裏，到底是怎麼說李老頭死得有古怪的。
“你們說，這李老頭怎麼就死得這麼快？下午，他還到我店裏買了兩包煙，當時他給我一百塊說買一包，我零錢不夠找，好說歹說，他纔多拿了一包。”
“是呀，挺奇怪的！現場我去看了，李老頭躺在院子裏，香菸灑了一地，到處都是。關鍵，關鍵……是他那個表情太可怕了，那表情我永遠忘不掉，就像地獄來的惡鬼！”
微信羣裏議論紛紛，焦點的中心就是李老頭。
“看來李老頭，確實是買了香菸之後，剛剛走到院子裏，連煙都沒抽就死了。而且，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情，讓他死得這麼快，不僅表情難看，還死不瞑目。”
“連警察和醫生都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看這事情絕對有古怪……”
衆說紛紜，到最後還是沒有個確切答案。
顏凝霜看完後，趕緊放下手機，可不能讓媽媽發現她偷看手機了。
“喫飯了！”
沒過多久，程麗就在廚房裏喊了。
顏凝霜連忙走進廚房準備盛飯，但是被程麗拉住，說：“媽給你做好飯了，你先喫吧。李老頭畢竟是以前的同事，我得去隨便看看，再說你爸在那裏。”
“小孩子，管大人的事情做什麼？李老頭的後事沒人安排，單位就讓你爸做主事。你先喫飯吧，喫完了早點睡，我去看看。”
說完，程麗連飯都沒喫，拿起桌上的手機出門去了。
盛好飯之後，顏凝霜心不在焉的扒了幾口，然後站在窗邊看着下面院子裏面的靈堂發呆。
最終，顏凝霜把碗一丟，出門去了。
她快步下樓，快到一樓的時候，透過二樓樓道口的窗戶觀察。
這裏和靈堂相聚不遠，又是居高臨下，所以一切都看得很清楚，一目瞭然。
靈堂裏冷冷清清的，沒看到父親和母親，也沒有幾個人。
按照規矩，人死之後要擺靈堂，然後通知親戚朋友，等三天之後入棺進殯儀館火化。
有些講究的，在這三天之內，都要請和尚道士做法事，消除業障。
李老頭是個老光棍，沒有老婆，更沒有親生子女。
雖然有一個領養的兒子，叫李多才，是個普通工人，和李老頭來往得不多。
後來，李多才娶了媳婦生了孩子之後，和這個養父就來往得更少了。
顏凝霜忽然想到自己老爸被安排去組織喪事，心裏有點發毛。
她聽說過死了的人要先洗澡，然後換壽衣，點燈，放鞭炮什麼的，很多名堂。
沒一會，因爲李老頭單位工會有人來祭拜送花圈，靈堂裏的人立馬多起來，顏凝霜的爸媽也出現了。
接下來就是擺花圈，鞠躬什麼的禮節。
看了老半天，顏凝霜站得腳累，天早就黑了。
想到晚上自己一個人在家，顏凝霜心裏發毛，有點怕！
又在樓道里待了一會，忽然感覺樓道里空蕩蕩的，有些昏暗，顏凝霜莫名覺得身上發寒。
她正準備回去的時候，忽然聽到靈堂裏有人喊了一聲，顏凝霜立刻站直了身子，把視線投向目標，認真觀察起來。
喊話的是顏凝霜的老爸，顏振軍，是單位的主任，以前是李老頭的頂頭上級，所以被安排來主持喪事。
顏振軍略微有些沙啞的聲音中透着幾絲疲倦：“各位，今天我們的好同事，朋友，李|建國走了。雖然他走得很突然，但是人間有真情，人間有真愛，我們要幫忙做好這場喪事，算是功德圓滿。”
“今天是第一天，我會安排人守靈，三天之後，起靈火花。”
在場幫忙的人聽了都沒吭聲，默默點頭。
“來來，今天大家喫白喜事，我給大家準備了一箱好酒，個個都有份。之後的事情，就麻煩大家了。”
說着，顏振軍叫人把酒水飲料擡出來，擺在桌邊。
桌上的菜也堆得滿滿的，雖然絕大多數都是素菜，但是看起來色香味俱全。
“咕嚕……”
問到飯菜香味，本來晚飯就沒喫飽的顏凝霜，忍不住嚥了幾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