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喜娘便帶着數人來到南宮府裏,爲南宮清畫進行大婚華服裝扮。
由於南宮清畫自己的閨閣昨夜已經燒的不能住人了,所以她便在本體的生母屋內住了一晚。
生母嫣然畢竟是正妻,所以屋內本就是裝飾的華貴萬分。
再經由喜娘帶來的人裝飾之後,整個屋子裏便是一片的大紅色,華貴和喜氣交融在一起,讓人看了都不禁覺得有些震撼。
震耳欲聾的喜樂縈繞於棕褐色門第的南宮府裏。
喜娘在屋內看着自己面前即將成爲四王爺的嫡福晉之人,心中可是樂極了,因着四王爺是皇上最中意的皇子,將來很有可能繼承皇位。
那眼前的嫡福晉,日後可是就皇后娘娘,一共只主,一國之母。
她此番可是要幫着未來的皇后娘娘好生打扮着纔好。
清畫端坐在梳妝桌前,望着銅鏡中的自己,玫瑰紅的胭脂在頰間淺淺暈染,與脣瓣上的幹玫瑰紅相得益彰。
一頭青絲綰成朝凰髻,奢華精緻的金色花冠戴在頭上,什清艽耳飾在耳垂間搖綴,晶瑩金鈺嵌紅寶石雙鸞點翠步搖在耳畔玎璫作響。
一地煙羅,外罩一件品紅雙鳳繡雲金纓絡霞帔,長長的裙襬恰若牡丹在腳邊盛放,嫣紅色的細釵禮衣泛着金色的光,甚是精美。
清畫在心中不禁莞爾:“我竟在這裏穿上了嫁衣”
想到前世,與李穆然在一起的數年,她無數次幻想與李穆然成婚之時的場景,必是白紗加身,頭戴皇冠,滿臉幸福的與他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在神父的面前許下神聖而不可背棄的誓言。
現在,她卻爲了回到原來的世界,穿上如此華美的嫁衣,與一個自己不愛,也不愛自己的男人,在衆人的矚目之下,進行一場如此盛大的大婚。
“雲珠。”清畫有些失落。
失落的是,這第一次的婚禮,竟沒有留給她心愛的人。
即便是假的,也難掩心中的落寞之感。
“是,二”雲珠這纔想起來,轉而改口道:“福晉。”
“外面的聲音那麼嘈雜,怕是迎親的隊伍要到了吧”清畫算着時間,看向了窗戶的方向。
心裏想的卻是:“今晚拿到玉佩之後,就離開。”
雲珠剛準備推開門去外面看看的時候,這時,門卻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來。
“四四王爺。”雲珠見着門口之人,驚的連忙行禮。
清畫聞聲回身看去,長孫元稷仍舊是身着一身黑衣,只不過黑衣之上多了一些暗色的騰雲紋理。
“你怎麼穿黑色的衣服”清畫眉心皺起。
即便是他對自己沒有感情,也沒必要在大婚的日子身着黑色的衣服吧
長孫元稷見着南宮清畫竟如此在意他的穿着,怕不是對他有了心思,纔會這般在意衣着
於是嘴角邪魅一笑:“本王只穿黑白兩色,難不成你要本王今日穿白衣”
喜娘見着南宮清畫有些不悅,便上前開口道:“福晉,您有所不知,四王爺只穿黑白兩色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清畫想着:“反正也是假的,你愛穿什麼顏色就穿什麼顏色。”
隨即便起身清冷道:“走吧。”
長孫元稷見着南宮清畫這般乾脆,並未再做多言,便也隨着她走出了屋子。
只是當衆人包跟隨着長孫元稷和南宮清畫正準備出府的時候。
南宮琉璃頂着一頭參差不齊的頭髮,手拿一把剪刀,穿過人羣,在快要走到南宮清畫的身邊之時,怒聲喊去:“南宮清畫,你去死吧”
這時,只見長孫元稷一個回身,將南宮清畫擋在身後,然後揚手一把握住南宮琉璃的手腕,直接將其手臂反扭了一下。
於是南宮琉璃便順着長孫元稷的力道,一個反向便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手中的剪刀也掉在了地上,一腳便被長孫元稷踢到了幾米開外的方向。
衆人見狀,紛紛錯愕不已:
“這南宮府的琉璃小姐怎會這般狼狽之相”
“對啊你看那長短不一的頭髮。”
“前幾日這南宮琉璃不好進宮參與了那京華宴”
“你們怎麼這麼孤陋寡聞,那南宮琉璃雖然去了京華宴,但是得罪了皇上,被責令打了幾十大板,當日可是被人擡着回府的。”
“我說的麼,這怎麼好好地一個人突然變成了這樣,難不成是收了刺激,瘋了”
“若不是瘋了,怎敢在四王爺的面前行刺嫡小姐。”
“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本王面前行刺福晉。”長孫元稷面若冰霜。
清畫雖然沒有預料到,南宮琉璃會不顧一切的衝出來行刺與她,但是臉上卻也沒有過多的情緒,只是冷語道:“琉璃,你莫不是與你那瘋娘一樣,得了癔症”
南宮琉璃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隻手還握在剛剛被長孫元稷掐住的手腕。
只見那手腕處的燙傷之處,鮮紅的血液慢慢的滲了出來。
“南宮清畫,你”
沒等南宮琉璃說完,南宮輝便命管家將其捂住了嘴,連帶着幾名護衛將她拖出了人羣之中。
“四王爺,琉璃她受了刺激,眼下有些神志不清,還請您不要怪罪。”南宮輝生怕南宮琉璃將昨夜附中失火之事說出,引衆人猜想。
長孫元稷並沒有直接回了那南宮輝的話,而是將鷹目移至在南宮清畫的身上。
清畫明白長孫元稷的意思,於是冷目開口道:“阿瑪,好生替蘇青羅母女醫治心症,莫要再徒生事端,否則,就是丟了南宮府的臉面,我也不會顧及。”
南宮輝見着清畫爲了大局並沒有怪罪,瞬間作禮:“福晉放心,老臣定會命人好生看管二人。”
長孫元稷原以爲南宮清畫手段與他一般無二的乾脆,狠辣,直接藉助這個機會斷了蘇青羅的志氣,將南宮琉璃降罪嚴懲。
卻不曾想,她還是忍住了最後的那一下。
可是對清畫自己而言,她不是個嗜血之人。
她可以反擊,她可以用最狠的方式迴應,但唯一的原則就是,她絕不做與對方一般無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