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不可能

    “易易天”微抖着雙脣,但不知道自己該些什麼,又能些什麼。

    他苦笑了一下,看着蘇筱曉時,眼底那滴淚氣早已乾涸,只剩下一抹灰霧,把他那墨玉般的瞳眸蒙了一層又層,直到看不清他瞳孔裏那個映出來的影子,只溢出了冰寒的銳刺。

    “我真的懷疑過丁逸風那傢伙的醫術的,他平時那麼謹慎,這點差錯都能有,明他只是得虛名而已。不過筱兒”

    略頓了一下,他伸手捧住蘇筱曉的臉,“我呀,好像過於衝動,偏想一邊去了。我怎麼會沒有想到,這些日子以來,你跟張嫂的感情已經好到可以交心了呢才幾天啊你竟然可以讓她就算會丟失這份工作也爲你去當,呵呵看來我真的看了你的能力啊。”

    寒涼,從他的指尖一點一寸滲入蘇筱曉的肌膚,像寒冬裏的冰雪,挾着刺骨的冷霜,凍傷了蘇筱曉最後一根能思維的神經,直到它僵冷,只剩下麻痹性的顫慄,就沒有了任何額外的知覺。

    蘇筱曉只能惶恐地盯着他,直直地看入他深邃的瞳孔,當眸光牴觸着那死寂般的黯然,和幽深的寒芒,終於

    呼吸再一次中斷,由骨子裏滲出的顫悸如抖糠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這時候想解釋,似乎已經不能解決什麼了。

    “易易天我我”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結果還是無法出一句完整的話。

    “噓”他一指抵在蘇筱曉的脣口,扯出一抹狠厲的笑容,“還記得我曾經跟你過的話嗎想一想,你好像從來都不當一回事,而是幾次三番的我行我素。好吧,我容忍你的脾氣,容忍你的任性,但是我也告訴過你,我的忍耐性可是有限的。所以筱兒,你祈禱吧,你祈禱欣兒最好能熬過這一關,不然,你闖下的過失,我會用你一輩子的時間,用盡你的精魂力髓來償還。”

    罪惡感,隨着他咬牙切齒般,從脣齒間迸出的話,一聲,如一錘,狠狠地撞進蘇筱曉的耳膜;一時間,聽覺出現了耳般的刺痛,身子跟着一軟,蘇筱曉倉惶地癱坐到地上。

    “欣兒”

    怔怔的,望向病牀之上,一切恍如神遊,睫毛稍微一抖,淚泉泛涌,“我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

    “道歉有用嗎”易天噙着冷笑,輕輕反問。

    似乎,這安靜的病房裏,因他的輕蔑,變得更加冰涼和冷寂。

    而道歉,確實是沒有用。

    蘇筱曉除了只會闖禍,只會哭,一無所能。

    眼角旁,淚水還如豆粒狀滾燙地滑落,這一刻,蘇筱曉無話可,找不出任何措辭來爲自己開脫。

    怕是怕,再多一個字,也是徒然,也是於事無補。

    他把雙手放回褲袋裏,一臉冷然地凝視着蘇筱曉,帶着命令的口吻,:“起來”

    一咬下脣,十指劃地往手心一握,蘇筱曉,能站起來嗎

    蘇筱曉能像之前一樣,理直氣壯地仰視他嗎

    好像,不可以了;好像,那顆驕傲的心,已經掉到了千丈懸崖,想抓到能依附的藤條,結果四處空落落的,蕩然絕聲。

    “沒聽到嗎還是,你又盤算着如何跟我作對”

    語氣異常的很淡,甚至帶着嗤之以鼻的冷屑,漠視着一切,又好像蘇筱曉的所做所想並不能影響到他什麼。應該,就算蘇筱曉思想會開某些差,但在他眼裏也根本不算什麼。

    不過這一回,他猜錯了

    “沒櫻”

    啜着淚,強迫着自己,用盡全身的力氣,手撐着地板,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子,以爲還會有腳力讓自己站穩步子,然而,雙腿最終軟軟的踉蹌了一下,生生乒在地,脣鼻直接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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