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他說蘇筱曉的心很身體都是他的,怎麼可能蘇筱曉是蘇筱曉,蘇筱曉是個完整的個體,怎麼能被他看成屬於他的一部分呢蘇筱曉又不是什麼東西。

    然而,儘管蘇筱曉多麼不情願,可他臉色又一沉再沉,最後嗤的一聲,冷不防的一把拉開了蘇筱曉,用力將蘇筱曉推開。

    “啊”

    等到倒地的時候,蘇筱曉聽到後腦勺往木質的地板上一撞,砰的一下,一記悶響,忍不住尖叫了出聲,欲裂的痛一瞬間讓眼前似有很多凌亂的星火墜飛,蘇筱曉感覺身上的血液一直往腦子亂竄,滾涌不停。

    暈眩,從這一秒,由麻痹的腦門一直充斥着雙眼,易天的臉開始在蘇筱曉視線裏搖晃不定,就像一個虛影,拉扯着畫面,一點一點模糊起來;疼痛逼出來的淚氣,從淚腺裏匆忙地猛撞而出。

    可是蘇筱曉不能哭,哭不得,真的哭不得。

    蘇筱曉記得蘇筱曉曾經答應過他,不會再在他面前掉一滴眼淚的,所以無論如何,蘇筱曉都要忍住,忍住,一定要忍住

    咬咬脣,仰起了頭,深呼吸一下,讓快要溢出來的淚再往裏倒去,再無力地擡頭去看他,忍無可忍地去問:“我到底做錯什麼了哪裏又得罪你了”

    手肘使勁地撐了撐地面,身體還是使不上一點力氣,有那麼一瞬間,蘇筱曉直覺他想要將蘇筱曉置於死地。

    死

    多麼可笑啊

    曾經那麼奮力阻止蘇筱曉去死的人,現在卻一反常態,目露兇光的,恨不得將蘇筱曉碎屍萬段;而蘇筱曉,卻還根本不知道自己身上扛着什麼大惡不赦的罪。

    若是因爲旭陽,那蘇筱曉爲了贖罪而尋求自殺時,他就不會把蘇筱曉拉了回來;若是因爲欣兒,早在欣兒發病進入醫療中心時,在病房門口,他就應該掐死蘇筱曉;若是因爲餘若飛,那蘇筱曉還在出租車內被抱着時,他就可以直接開過另一輛車,將蘇筱曉一車撞死。

    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

    只僅僅封鎖了這裏,除了讓蘇筱曉閉門不出一步,不斷地作畫之外,他什麼都不曾對蘇筱曉做過。

    但是爲什麼呢

    半個月而已,自上次事件之後,僅有半個月的時間裏,他的性情卻出現了天翻地覆的大轉變;但這段時間裏,他沒有來見過蘇筱曉,與蘇筱曉根本就沒有任何的接觸;可此時此刻,他完全將蘇筱曉當成了發泄氣憤的對象,爲什麼呢

    懼怕,已經無從而來了,蘇筱曉來不及再多喘一口氣,眨眼之間,他就已經低身靠近了蘇筱曉,就那樣一腳半跪在地上,一手拉扯起蘇筱曉胸前的睡衣,將蘇筱曉整個人提到了半空,嘴邊噙起了陰冷的笑:“我也想知道,你哪裏得罪我了,筱兒,你能告訴我答案是什麼嗎

    “我”

    雙瞳驀地放大,全身緊張地發顫,抖着雙手攀上了他的手臂,緊緊地抓着他的衣衫,心率似乎已經不再是蘇筱曉的,未知它是停頓還是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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