擡步,他邁進了自己曾發誓永不再回來的地方。
永遠是太絕對的詞。
這世間,卻偏沒有絕對。
這一切那麼美好,他突然有些不捨毀滅。但不毀滅,他又拿什麼去見她。
他漫步,彷彿要將這記憶封存在腦海,又好像是要將封存的記憶從腦海提取出來。
是不是想通了,就會變得釋然了
他什麼都不再擁有,於是再沒有什麼可以失去。再也不用擔心會失去什麼,所以才變得開懷了吧
不然,這以往覺得像個牢籠一樣,這讓曾經的自己瘋了一樣地逃離的地方,爲何突然讓他覺得像極了世外桃源。
終於,他停下腳步,在看見站在一棵偌大的杉樹下的男之時。
冷野宇好像在回憶什麼,神情專注。噬爵擡頭向上看去,並沒有發現他在看什麼。
以前的他,儘管還是個孩,卻從來都不肯仰視任何人任何物。
如今,他已經成長的頎長美好。卻也終於學會了擡頭去看比自己更高的事物了。
本以爲他會驚喜或者震驚。本以爲自己會逃避或者悲痛。卻沒有想到竟然只是這樣淡淡相望,好像從來都沒有分別。
“你回來了”
“嗯,我回來了。”
秋風將樹吹得沙沙作響。
他們沉寂在了日光的間隙裏。
許久,冷野宇走向了噬爵。
“有些話我想問你。”他這樣說。
“問吧。”噬爵這樣答。
“媽媽”他的喉嚨有些哽咽,“你愛她嗎”
“愛。”
“那爲何還要離開”
“因爲欲愛不能。”噬爵這樣回答,目光直視冷野宇的瞳孔。沒有情緒的變化,好像只是一場簡單的敘述。
欲、愛、不、能。
的確是比任何字句都還要讓人無法責怪的解釋。
“那麼,還回來做什麼”他突然笑了起來,是很短促的笑,攜着不知名的情緒,詮釋了他此刻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心情。
“帶走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