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愛嗎?”權御天依舊不依不饒。.biquge

    “不可愛!”程明谷賭氣的別過頭,這丫的還能可愛?!

    “這就對了嘛。”權御天終於起身了。

    “……”

    權御天的睡姿是極度的好,可是偏偏每次都能把程明谷踹下牀。

    半夜四點的時候程明谷再次被他踢到了牀下。

    “權御天!”程明谷徹底怒了,一把將他的被子翻開。

    權御天壓根不知道一雙眼睛冒着怒火瞪着他,感到冷意還伸手摸索背子,摸了半天摸不到,索性直接翻個身再次睡去。

    程明谷傻了。

    “你給我起來!”程明谷揪着權御天的耳朵朝他大喊。

    權御天迷迷糊糊的甩開她的手,“幹嘛……”

    “幹嘛?!你把我踹下牀了你問我幹嘛?!”

    “好……”權御天再度翻身睡了下去。

    “……”好你妹啊好!

    程明谷深呼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的爬上牀,然後兩隻腳開始戰鬥,奮力的將權御天踹了下去。

    終於平衡了,程明谷舒服的笑了,奪過被子整個人躺到牀的中間,被踹下牀的權御天喫疼的喊了一聲,腦海中下意識知道了是被某人踹下牀的。

    看在程明谷六點半就要早起便不和她計較,權御天很是大方的從櫃子裏拿出毯子,揉着眼睛跑去了大廳。

    鬧鈴響了,不知是半夜的勝利還是一人獨佔牀,程明谷一個多小時的睡眠睡得很舒坦,她疑惑的下了牀走向大廳,看到權御天縮在沙發上睡得很香甜。

    “最後饒你一次。”程明谷輕輕的在他臉頰上一吻。

    程明谷出發到海月灣別墅區,程媽正好散完步在家門口碰見了她。

    “你來幹什麼?”程媽看了她一眼,眼神中盪漾着各種不屑和厭惡。

    “等月馨。”程明谷無視她的眼神,但心中彷彿被人插上一刀。

    程媽走到她面前,掃了她全身,推了她一把,冷哼道“不要以爲跟着月馨能撈到什麼好處,像你這種有前科的人也沒什麼前途好說。”

    程明谷一愣,像她這種有前科的人?

    心中的那把刀彷彿被人抽出,又撒上了鹽巴,狠狠的抽疼。

    這是誰害的?讓她失去四年的青春,又在此刻辱罵着她?

    “你需不需要回想一下,是誰將我送到監獄去?”程明谷笑了,冷冷的笑意在冬天的早晨令人打寒顫。

    “喲,丫頭長大了膽子也大了,”程媽絲毫不怕,對她而言此刻眼前站着的人不過是一個坐過牢的人,沒有任何威脅,“當上月馨的助理就以爲能變鳳凰?”

    程明谷沉默不語,她說不出任何話,即便別人罵她的時候她能脫口而出任何反駁的話。

    可面前的這個人是她的媽媽,那個不疼她的媽媽。

    “怎麼了?被我說中了?怎麼不說話了?”程媽不依不饒,大力的戳了戳她的腦子,“前陣子還能在新聞上看到你,和那誰鬧緋聞,一下和林軼瑾一下又和月馨他們公司的總裁,你挺有能耐嘛。”

    程明谷輕輕的撇開她的手,優美的脣微揚,眼眸中的晶瑩卻不爭氣的掉下,“與你何干?”

    “與我何干?”程媽在地上呸了一聲,“你要不是靠着月馨你能有現在?”

    “我要不是你們,我何苦代罪坐牢?!”程明谷冷冷勾起脣角一笑,只感覺手腳發冷,這種痛和四年前一模一樣,一樣是被人拋棄被人辱罵被人厭惡的痛,她深刻感覺到胸口傳來的痛楚,彷彿要一抽一抽地將她撕裂一般。

    這種痛將她努力忘卻的過去再度燃燒起來。

    爲什麼,爲什麼這樣對我?

    我已經試圖努力忘記你們給我的那些不堪過去,爲什麼你們卻不依不饒硬是要將刀尖狠狠對向我?

    “我養你是白養的?哭,繼續哭啊!”程媽不屑的再次推了她一把。

    程明谷咬緊下脣,任由眼前狠心的媽媽隨意對她如何,程媽冷哼一聲。

    “啪——”

    一巴掌的狠勁讓程明谷重心不穩,踉蹌幾步倒在地上。

    “真噁心,以後少來這裏,別人看見指不定怎麼講呢。”程媽冷哼一聲走進別墅內,用力的關上門。

    程明谷面無表情的坐在地上,顫着手摸上自己的左臉頰。

    有些危重,還要幾條浮起的指甲痕,臉頰上的疼痛感讓她有些暈眩,如同火燒一樣的疼痛不及她心中那份唯一親情的崩塌聲。

    程明谷,你還在傻什麼?

    從四年前開始他們就不要你了,你何苦如此下賤在人家面前任由擺佈?

    這種疼痛你從四年前就體會到,不是嗎?!

    程明谷面無表情的抹去流出的眼淚,狠狠咬着下脣瓣,儘管眸中凝着淚水卻死命的忍住不讓它流出,渾身上下彷彿都被冷卻住,一絲一絲拼命往裏鑽的冷感。

    “真噁心……”

    “像你這種有前科的人……”

    一句句深入骨髓的話讓程明谷忍不住抽疼起來,一手摸着自己腫起的左半邊臉,一手握拳,指甲狠狠掐進掌心處,彷彿要深陷下去才能讓自己解脫一般。

    那些話彷彿如一把尖銳的刀,狠狠的不留情面,絲毫不顧她的肝腸寸斷,猛烈的插在她心中,再狠狠抽出,只是那份還在流血的傷口,任其也不能癒合,填不滿,如同一個無底洞。

    心如刀割他們怎麼能懂?

    四年前就能明白的那份親情,何苦到此刻才願意去揭穿它的醜惡?

    “妹妹?!”程月馨正巧出了門正在打電話,看到程明谷狼狽坐在自家門口,驚呼一聲。

    程明谷身體一僵,慌亂的抹去臉頰的淚痕,連忙背過身站起來。

    “你怎麼了?!”程月馨掛斷電話,跑到她身邊,“臉頰怎麼腫了?!”

    “我沒事……”程明谷不願意讓程月馨看到她狼狽的模樣,至少這個姐姐是真心對她好的,那就夠了,那沒有關係的……

    聽着程明谷沙啞的喉嚨吐出的這三個字,程月馨的心如同被刀絞一般,明白了些什麼。

    “是媽媽嗎?”程月馨輕聲問道,見程明谷僵住,她慌亂道,“好好,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走。”

    程明谷用力的點頭,試圖用散發擋住自己的臉,咬緊牙關也不願意讓別人看到她的軟弱,這種心灰意冷的感覺,她一人承受就好。

    一整天的慈善活動程明谷都無心,只是在一旁幫着程月馨,兩眼空洞,沒有絲毫焦距,一閒下來耳畔中迴盪的全是程媽如此尖酸刻薄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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