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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如雪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天知道她有多害怕

    她的背上已滲出了冷汗,但她逼迫自己像個酒店女郎一樣,毫不畏懼

    她在賭

    眼睛很酸澀,可是她強迫自己不能眨眼睛,不能心虛

    要笑,要繼續無所謂的笑,眼神再勾人一點,再主動離他近一點

    這個人的世界裏,無論大小事務,他應該從來沒有輸過,也不允許自己判斷錯誤。

    這真是一個以折磨人爲樂的變態無情的傢伙啊

    可是,正當安如雪暗中鬆了一口氣的時候,那俊美的邪惡男子卻又笑了

    那笑容看起來意味悠長,他又想做什麼

    安如雪心裏再次警鈴大作這是她十六年生命裏遇到的最難纏最難懂的傢伙

    很快,安如雪親眼見到了那性情冰冷多變的男子是多麼無情殘酷。

    顧飛紅疼得頭皮發麻,感覺像被人按在水裏,空氣中夾雜着血腥的味道,讓她幾乎窒息,也讓她瞬間清醒眼前殘酷的男子是誰。

    是啊,就算第一眼就愛上他,就算這幾年拼命想朝他靠近,就算爲了離他更近一些自甘墮落,眼前這個人卻不會感動一分,不會多看她一眼。

    這個人,並不是她可以銷想的。甚至,她很懷疑,這一輩子他究竟會不會愛上一個女人

    顧飛紅抖着聲音不斷向他哀求,“夜少,我知道錯了,真的知道錯了,求你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放我走,我再也不會來惹你,求你”

    死對現在的安如雪來說是個沉痛的字眼,她不要寶寶有事。

    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童年時代,日子雖然過得很苦,卻因爲有那個少年陪在身邊,快樂得彷彿在天堂。

    她閉緊雙眸,兩個曾經相依爲命的小小身影在她腦海裏清晰起來。

    “雪兒,我們都是孤兒吧都是沒有人要的孩子,你沒有姓氏不要緊,等你長大了嫁給我,就跟我一個姓。”

    “你別哭,不要讓那些欺負你的人得意。”

    “雪兒,不用害怕,我一直都在呢。”

    “真希望我們都能快點長大,尤其是你,小丫頭,你要一直記着,你將來是要嫁給我的。我給你穿美麗的婚紗。”

    “雪兒,等我再幫老爺子殺一個人,幹完這一筆,偷偷拿着這些錢,我們就逃跑,然後,我們找一個安靜的地方住下來,過安寧平靜的日子。”

    “雪兒,”

    “冰之城”

    這是她離別之後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那麼沉痛,卻是在睡夢中。

    她安如雪此生僅有的美好回憶都是那個冷酷精緻如漫畫中走出來的少年帶給她的。

    有晶瑩的液體順着她的眼角流下

    他是一直深藏在她心底最愛的人。沒有之一。

    曾經,他只對她一個人好,她也只願意對他一個人微笑。

    現在,她和他都長大了,可是冷漠寡言的他卻把她弄丟了。

    安如雪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置身於一處比安家更大更詭異更神祕的森林別墅之中。

    她勉強從牀上爬起來,打算走到門口查看一下四周圍的環境,可是,她僅僅只是動了一步,立刻感覺背後有一道森冷銳利的目光盯着她的脊樑,讓她全身發冷

    她扭過頭看去,是一名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冷峻堅毅的男子,黑衣頎長的身影,讓安如雪覺得有點熟悉。

    正待細想,那人卻主動冷冰冰地說話了:

    “少主吩咐,除了這死人閣,你哪裏也不能去。以往那些珍貴的藥水就是從這裏研製出來的,這裏住着一個半死不活的老女人,你可以拿她來做實驗,但是,少主對你的醫學明顯存在着懷疑,希望你能讓她活得更久一點,否則,你就拿自己來做實驗吧。當然,藥水畢竟融入了你的身體,你每天最好主動割破你的血管,取一部分血來研究一下。藥水所需要的一百多種材料都在這個森林之中,具體的配料無人知道,你要自己去摸索。必須告訴你的是,這裏到處餵養着生禽猛獸,處處埋伏着暗器機關,想要活命,只能祝你好運。還有,這裏住着兩個人,但只會送來一個人的食物和水,衣食住行需要你自己解決。記住我的名字,我叫洛離。一個月之後,如果你沒能達到少主的要求,如果你到那個時候還活着的話,你,會死在我手中。”

    黑衣男子說話很平靜,語速很平穩,好像在說着什麼無關緊要的事情一樣,毫無情緒起伏,卻一直給人冷冷的感覺。

    安如雪總算記起來了,這是在囚牢裏見過的男子,一直默默跟在那個冷酷的夜少身邊,應該是他的隨身保鏢吧

    嘖嘖,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僕。主人冷,連重用的親信也是冰冷無人性的。

    安如雪暗想,好一對冷血的主僕,這樣欺負她,囚禁她,千萬別讓她逃出去

    否則此仇不報非女子現在,一切以寶寶的安全爲第一。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只要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活下去,她就絕不認輸

    不就是逼她過最原始的叢林生活麼又不是沒有流浪過,又不是沒有喫過苦,她一定可以堅強的活下去

    別墅置身於森林之間,氣溫要比平時低一些。

    安如雪住的地方沒有暖氣,只有一些換洗的衣物。

    在一處河流邊洗衣服的時候,她爲了不讓自己感冒,不連累肚子裏的寶寶,只好用布先包住雙手,再在布料外面套一層塑料,做成一個粗糙原始的手套,然後找一塊乾淨的木棍,隨意將衣服捶打搓洗幾下了事。

    安如雪輕輕捶洗着衣服,迎着晨風看着樹夜之間稀薄的太陽,有光就有希望。

    以前,她能從老爺子手裏逃出來,後來,她又能從安家順利離開,相信只要給她充足的時間來思考,她一定能安全逃出這個鬼地方。

    正想得出神,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傳來:“安小姐,給你送今天的飯菜來了。”

    是一個很清秀的女子,看衣着並不像一般的女傭,估計在夜家混得不錯。

    喫飯可是大事情,安如雪走上前接過飯盒,很輕,果然如那個冰冷的洛離所說,這個龐大卻變態的家族,根本就是故意刁難她,明明知道她懷孕了,明明知道這裏還住着一個虛弱到隨時都可能死去的老女人,卻只給她這麼一點點食物

    見她皺着眉頭,那清秀的女子內疚地低下了頭:“對不起,我也沒辦法”

    “我知道,是你家變態少主的主意。你放心,我從來不會遷怒無辜”安如雪說得咬牙切齒,在心裏把夜少罵了一千零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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