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黑輕元悠然轉醒,睜開雙眼,卻看見白曉曉蜷縮在地上,臉色慘白,呼吸急促而微弱。
“該死的,你怎麼會在這裏”低吼一聲,他用力震斷鐵鏈,驚慌的將她抱入懷裏。
是他無意中傷到了她嗎
看着懷裏臉色慘白,呼吸微弱的白曉曉,黑輕元萬分懊惱,心隱隱抽痛。
異能間歇性失控,這是他小時候被迫接受研究後,留下的不可磨滅的後遺症。至今他仍未找到有效的治療方法。一旦爆發,就會狠狠的折磨着他,讓一向冷靜自制的他,失去理智,成爲一臺殺人滅世的瘋狂機器。
然而,他不願意自己變成那樣,所有才會建造了這所房子卻不料,他竟然無意識的傷害到了她。
“輕元”長長的睫毛輕輕顫了顫,白曉曉微睜開眼,看見他安然無恙,嘴角輕揚,露出一抹虛弱的笑。
然而,她的笑卻刺痛了他的雙眼,他輕撫在她蒼白的臉頰,“小狼,你不該來這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看着他,眼神有些恍惚,冰冷的手輕輕的捧住他的臉,“我來找你呀我做了很多喫的可是卻找不到你我們回家好不好好累我想睡覺帶我回家吧”
說到最後,她的聲音裏竟帶着幾分哀求與渴望。
“好,我們回家。”他心疼的吻了吻她冰冷的額頭。然後抱起她,迅速走出房間,離開祕密基地。
“鬼手出來”一回到別墅,黑輕元冷聲低吼,聲音透着幾分不同以往的焦急。
“輕元”忽然,白曉曉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臉色依然慘白,“帶我回房間好不好”
“不要怕,我現在就帶你去找醫生”
“不要我不要看醫生。輕元,你會不會留在我身邊”她茫然無助的看着他,“帶我回房間,然後留下來陪我好嗎不要丟下我一個人”
他有些猶豫,最後在她祈求的目光下妥協了,將她抱回臥室,輕放在牀上。
“睡吧,我會陪着你。”他坐在牀邊,俯下身親吻她的蒼白的臉頰。一隻手緊緊的握着她的小手。
“嗯”白曉曉心滿意足的閉上雙眼,彷彿有他在身邊,她就擁有了全世界。他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與溫暖。只因爲她愛他啊。
在他的陪伴下,她沉沉入睡,脣邊帶着甜甜的微笑。
黑輕元靜靜的坐在牀邊,深邃的眼眸專注的凝視着她的睡顏,心卻在隱隱刺痛。
最近他的後遺症越來越嚴重,就連裴良易也無法控制住他。而且,那個人也在暗處中緊盯着他,注意着他的一舉一動,還將惡毒的目光盯到了她的身上
危險在逼近。
可是,這樣的他該如何保護她
他今天竟然還失手傷到了她。如果他沒有清醒過來,是不是她就會被自己殺死一如十六年前,他親手將自己的父母殺死一樣
一想到失去她,他的心就痛得無以復加。他愛她,那麼的深沉,卻無人知曉。
眼神一暗,他痛苦的俯下身,將臉龐緊貼着她的臉頰,“小狼,以後你要乖乖的呆在這裏,等我回來,知道嗎”
“小狼,你啊,”可愛的模樣讓他忍不住吻了吻她,語氣卻是無奈,“這樣的你該讓我如何放棄留在島上,等我回來。”
話落,輕輕的,他鬆開她的手,直起身,走出房間。
門外,裴良易拿着藥箱,安靜的站着,臉上帶着創可貼,神情有些狼狽。幸好邪神反應快,不然他不死也殘了。
“進去吧。”黑輕元走出房間,背對着門,站在走廊上,神情有些落寞。
“島主,你不要一起進來嗎”察覺到有些不對勁,裴良易忍不住問。
“不用了。快點進去爲她檢查。”他冷聲道,語氣有些耐煩。
“是。”不敢多問,裴良易急忙走進房間。片刻後,他走了出來,“島主,少夫人除了過度疲勞之外,並無大礙。”
“只是過度疲勞嗎”黑輕元回頭,眼神犀利的看着他。
“是的”緊張的嚥了咽口水,裴良易慌忙低下頭,避開他的視線。那雙陰冷嗜血的金色的眼眸,從腦海裏一閃而過。
他有些難過。在醫學界裏,年紀輕輕的他,醫術精湛,是人人稱羨的天才神醫。可是,這樣的他卻救不了島主。他無法找到治癒島主後遺症的有效方法。
“仔細爲她檢查,我不相信她會沒事。”黑輕元有些不悅。他不相信,她虛弱無力的模樣只是因爲過度疲勞。
“可是,少夫人真的一點問題也沒有好吧,我再檢查一次,不過,我可能要抽取血液。”裴良易推了推眼鏡,徵求他的意見。
黑輕元沉默,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裴良易再次走進房間,這一次卻沒有把門關上。他拿出針筒,走到牀邊,動作精準熟練的爲熟睡中的白曉曉抽血。
然而,針頭剛刺進雪白的皮膚,白曉曉忽然渾身一震,尖叫一聲,用力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
“痛好痛”
她緊閉着雙眼,哭喊着。嬌小的身子微微抽搐。
“該死的鬼手,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一直站在門口的黑輕元,聽到她的聲音立刻跑了進來,將顫抖哭喊的她抱入懷裏。雙眼冷冽的盯着驚愣住的裴良易。
“我我只是在給她抽血。”裴良易也被白曉曉的劇烈反應嚇到了。從醫多年,他還從未遇到過這種狀況。
“你的醫術退步了嗎”冷酷的聲音十分嚴厲,黑輕元慍怒道。
“不是,我只能說,少夫人的痛覺神經比一般人敏感。”推了推眼鏡,裴良易恢復冷靜,沉思道,“看來,少夫人的體質特殊。對於普通人來說,抽血只是輕微的疼痛,可是到了少夫人身上,那一份疼痛也許就是幾十倍”
黑輕元臉色陰沉,冷聲道:“那現在怎麼辦你沒看見她痛得發抖嗎”
“抱歉,屬下無能爲力。”裴良易低下頭,歉疚道。
黑色的眼眸微微一眯,“你出去吧。”
“是。”拿起藥箱,裴良易離開了房間,臉色有些難看。他忽然覺得自己真是沒用。
“嗚嗚好痛”白曉曉嗚咽着,拼命往他懷裏鑽,尋找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