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珂抿脣,壯着膽子拿那把鑰匙去開門。
她有所期待,卻又萬分驚恐。
她希望自己的猜想和找事情的思路,這一次是正確的。
卻又怕自己的猜想一旦得到證實,自己父親身上,又多了一樁情債。
把鑰匙插到卡孔裏,轉動鑰匙的過程中,她口乾舌燥,後背,還有冷汗,像是無數的蟲,在一點點兒滋生,一點點兒蠕動……
當很細微的一聲“吧嗒”聲後,房門被打開。
姜珂看着支開一道縫的房門,本就膽突的心臟,瞬間提到了嗓子眼,包括雙眸,也驚顫的瞪大。
是這間公寓,自己父親藏在地板裏的那把鑰匙,確實是這裏公寓的鑰匙……
幾乎是剎那,姜珂的腦海中,走馬觀花一樣,閃過無數個可能存在的零星片段。
這個林曉媃,真的是自己父親養在這裏的忄青/婦嗎?
她的死,真的是自己父親一手造成的嗎?
爲什麼自己父親在她出事兒後沒有出現,卻保留了這把屬於這裏的鑰匙?
無數個疑問,在姜珂腦海中徘徊、閃現。
她迫切想要知道這把鑰匙對自己父親來說,到底有什麼重要的意義?
而這裏,又爲什麼讓他如此難以割捨?以至於他將這把鑰匙保留至少六年之久!
拔掉鑰匙,將房門打開。
伴隨門軸轉動的詭異“吱呀”聲,有清晨淡淡的光線,還有空氣中跳動的塵埃,迎面撲來……
突然落入眼中的一切,讓姜珂不適應,她下意識皺眉。
當她睜開眼,自以爲自己能適應公寓裏的一切,眼前突然擺在她面前的一面試衣鏡,嚇得她心絃猛地一顫。
試衣鏡裏姜珂自己的身影,還有身後走廊黑乎乎的一片,以及,掛在門口那裏,懸着的兩個日本和服娃娃。
被眼前的一切嚇得不輕,姜珂的臉,瞬間就白了。
她差點驚聲大叫。
好在注意到出現在眼裏的一切,是自己的身影,還有後面的走廊,以及掛在門口那裏的掛墜,她手撫着心口,長鬆了一口氣。
鼓足勇氣來這裏,已經是她莫大的膽量,如果自己在這裏再碰到什麼瘮人的事情,她真的容易精神受到重創!
剋制住自己心裏這裏的膈應和牴觸,姜珂拿着鑰匙進門,將房門合上,踩着滿是灰塵的房間裏。
本想開燈,卻發現,這裏許是因爲常年沒有人居住,也沒有賣出去的關係,沒有交水電費,已經被掐了電。
本就一個人過來這裏,被這裏陰森的氣息撲面,再加上沒有電,姜珂自是緊張的不行。
早知道自己過來這裏,沒有那麼強大的心理承受能力,她就應該帶林嫄一起過來。
而不是自己一個人,抖着膽子,過來這裏。
有些後悔,也有後怕。
但既然來都來了,姜珂強迫自己,即便是再怎麼害怕,也要硬着頭皮,在這裏找尋到蛛絲馬跡。
穿着鞋子,踩在“咯吱”、“咯吱”作響的地板上,姜珂看着已經掉牆皮的牆壁和天花板,抿起了脣角。
bsp;當走到陽臺那裏,她伸手拉開了沾滿灰塵的窗簾。
據物業負責人說,當年,林曉媃就是吊死在陽臺這裏的晾衣架上。
因爲有窗簾遮擋,外面的人,沒有能看到她吊死在這裏,還是有惡臭的屍體腐爛味道蔓延開,人們才知道這裏死了人!
姜珂盯着有明顯摩擦痕跡的鐵管,眼前,竟然不自覺的浮現出林曉媃當時吊死在這裏的場景。
她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到底絕望到什麼程度,纔會心狠到上吊吊死自己。
那種窒息的感覺有多難受,她不敢去想,唯恐那是一種讓她渾不欲生的感覺。
捏着手指再轉身,她往臥室那裏走。
看着幾乎已經被警方肅清一切的公寓裏,臥室那邊除了一張牀,和櫃子,什麼也沒有,她擰眉。
說來,她就算是要找尋線索,也不應該過來這裏,而是過去警局,查詢卷宗。
可是,她還是稀裏糊塗的過來了這裏。
以至於她自己現在都不清楚,自己怎麼就壯着膽子,什麼都不管不顧的來了這裏?
還把自己嚇得半死!
在臥室裏巡視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有哪裏不妥的地方。
正準備轉身離開,她盯着那面放在牆角處的衣櫃,轉了轉眼珠。
還是走了過去。
姜珂本沒有抱什麼希望過來看衣櫃這裏。
可是,當她伸手打開衣櫃,竟然在裏面,出乎意料的發現了一牀被子。
看到那一牀被子,她懵了。
這……
她記得物業負責人告訴她說,警方聯合物業,已經肅清了這裏的一切。
因爲林曉媃當時死的很慘,她屍體腐爛時,都生出來了蛆蟲,以至於嚴重影響到了附近居民的生活。
索性,他們就把這裏的一切都肅清,包括死者的遺物。
只留下了臥室裏的牀和櫃子,以及廚房那裏的燃氣竈等一些沒有必要清理的生活用具。
她實在不知道,衣櫃這裏,怎麼就稀裏糊塗的留下了一牀死者的被子?
不做多想,姜珂伸手去拿那牀放在衣櫃裏的被子。
伸手去摸,見被子上,並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多灰塵,她又愣住了。
這……
明明公寓里布滿了灰塵,爲什麼這牀被子上,沒有那麼重的灰塵?
出於本能,姜珂拿着被子,嗅了嗅。
聞到上面還有極淡、但很明顯存在的女人香味,她訝異的瞪大眼。
按理說,六年前的遺物,這上面,不應該有女人存留的味道啊!
可是,爲什麼她能聞到這上面有淡淡的女性香水的味道?
姜珂不敢深入去想。
當她腦海中竄入一個大膽的想法,她自己都被自己的猜想震驚到了。
難道……有人來這裏住過?
還是在林曉媃死後?
姜珂嚇得不輕。
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竟然膽子大到來死人的房間,住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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