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手抱起撒歡的小傢伙,她忍不住去親小傢伙的臉蛋。
商昀看姜珂喜歡軟軟,喜歡的不行,溫婉淺笑。
好一會兒,才和姜珂說:“伯父的事情,我都聽說了。”
“……”
姜珂愣了一下,而後,扭頭看向商昀。
商昀對視姜珂看過來的目光,和她說:“其實這件事兒,你不用有太多的心理負擔,你已經盡力了。”
姜珂因爲她父親的事兒,研讀相關法律,在律師所和檢察院之間奔走,這些,商昀都知道。
因爲她父親的事兒,姜珂一再頂着壓力,商昀也知道。
如果姜律在,她身爲女孩子,根本就不用做這些。
她做的,不僅僅是她身爲女兒的義務,還有她哥哥那份責任。
姜珂苦笑一下。
她是盡力了,可得到的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而且,最讓她覺得可悲的一件事兒,還有輕信了葉振軒的話。
葉振軒是袁梓奕的丈夫,怎麼可能向自己坦誠案子的相關內容?
姜珂到現在也沒有想明白,自己當時就怎麼覺得他的話,有三分的可信度?
她當時就應該全盤否定他纔是。
而不是就他說的話,模棱兩可,沒有狠下心來。
“我是盡力了,可是我還是太心善,對他們,始終不敵他們狠辣的十分之一。”
商昀搖頭說:“你不是那種人。”
“……”
“在我眼裏,你從來不是那種心狠手辣的人。”
一個人不是不會變壞,變狠毒。
當一個人被逼到極致,什麼惡毒、殘忍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但是有些人,即便是想變壞,她的內心和靈魂,都不允許她變壞。
這並不是一個人軟弱的體現。
而是她,本身就不是這樣的人!
姜珂輕笑了下。
“但現實的殘酷告訴我,我應該變毒辣,不然,我周遭在乎的人,還會再受到傷害。”
商昀過去握姜珂的手,眉眼認真。
“小珂,你錯了,你就不應該是這樣的人。”
一個人變毒辣,變壞,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她要喪失她的良心,泯滅人性。
凡事平心而論,她商昀若不是當時鬼迷心竅,幫了蕭莫宇,何至於鬧到現如今悲慘的地步?
這世間,一向因果報應。
不做壞事兒,永遠不會下阿鼻地獄。
但一旦做了壞事兒,做了違背良心的事情,你要飽受良心的譴責不算,也會遭受世人的唾罵。
姜珂對視商昀的眼睛,說了十個字。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
“……”
“心善,救不了我哥,幫不了我爸我媽,也幫不了陸靳城。對我來說,善良,現在是最廉價的東西!”
還沒有對蕭家父子做出來什麼大動作,一是她沒有合適的契機,也沒有足夠的實力,來爲自己流掉的孩子報仇。
二是,她怕自己沒有部署好一切就去做,到時候讓陸靳城幫自己收拾爛攤子。
“……”
“你就沒有想過,陸靳城,憑什麼對一無所有的你,深愛不移嗎?”
“……”
姜珂用有些不解的眼光,看商昀。
商昀輕抿了下嘴角,說:“發生這麼多事兒,你也沒有變,他愛的,是那個真實善良、從來沒有變過的你!”
“……”
姜珂用錯愕的神色,對視商昀。
曾有無數次,她捫心自問,陸靳城,到底喜歡自己什麼?
年輕貌美?優渥的家境?還是自己的能折騰?
比她漂亮、優秀的女人,一抓一大把。
論才情,她不如陳茉。
論家境,她不如袁梓奕。
即便自己在牀上能折騰,那又有哪個女人不能折騰呢?
她從來都想不通,陸靳城的從一而終,究竟爲何?
很多時候,她只當感情這種事兒,真的說不清,言不明。
今天聽商昀和自己這麼一說,她恍惚纔有所頓悟。
陸靳城愛的,是自己初心如故,任憑世道如何變化,她依舊是那個不曾改變的姜珂……
——姜小姐嫁到分割線——
沒有過多說有關姜珂的事情,商昀岔開話題,問姜文驥的事情,後續要怎麼辦。
姜珂說:“這件事兒,鬧得挺大,法院那邊,會重判,不過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再開庭,我這邊暫時只能先等着!”
“這樣也好,至少伯父在裏面待着,不用遭受外面這些爾虞我詐。”
姜珂輕“嗯”了一聲,“這對我爸來說,也算是因禍得福。”
“不過就是案子總這麼一波三折,也沒有個結果,人心會累,也會倦。”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父親的案子,之所以折騰兩次了,也沒有一個確切的結果,是有人暗中推波助瀾。
不僅如此,對方也料定了陸靳城會在自己父親的案子裏,幫忙維繫。
因而,對方讓自己父親的案子,始終不能了結,一方面是折騰自己父親,另一方面,也是想拉陸靳城下水。
“伯父的事兒,也能幫助你成長,也不完全算是壞事兒。”
姜珂自嘲一笑。
確實,自己父親不出事兒,她還會自持自己是那個尊貴的州長千金,整日無所事事。
商昀又問了有關姜珂母親的事情。
對於姜珂母親發生的事情,商昀知道的不多,不過有聽說她受傷住院了,就順道打聽了一下。
“嗯,我媽前段時間是受傷住院了,不過……不過沒有什麼大礙,現在已經回去城北女子監獄了。”
對商昀,姜珂終歸沒有選擇坦誠相待。
要她如何啓齒,才能告訴商昀說,自己母親被郝德勇找來的六七個男人,集體輪/女幹了?
這殘忍的事實,對她母親來說,是永遠醒不來的噩夢。
對她而言,同樣也是慘絕人寰的一件噩耗。
只能存在於一個誰也不應該提起的陰暗角落裏,而不是拿出來,說給不知情的人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