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贖金三百兩,這正好三百兩。”我說。

    “我不要你的銀票,我會自己攢夠錢贖她的。”他把錢塞回我手上。

    “我這是借給你。”我又遞給他。

    他伸出手掌擋着,說:“別,我不想欠別人人情。”

    “這不是人情,這是高利貸,十年後你給我連本帶利還我六百兩。”

    “別,我一年下來才攢下十幾兩,十年也就一百多兩,這一扣去,還差得遠。”

    “那就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

    “這樣還是欠你人情了。”

    “聽說小玉平時還要去給那些紈絝子弟賣笑,聽說那個劉公子好像經常去找她。”

    “生計所迫,不然她拿什麼喫飯,還有她對別人只是賣藝不賣身。”桌上沒有酒,趙豐年拿了茶壺倒了杯茶喝。

    “萬一有人強迫她”

    “誰敢誰不知道她是本捕快的人。”

    “那劉公子就敢,還有陳公子、李公子、沈公子等等,看不清的人多了去,萬一小玉給他們唱歌時,他們獸性大發,他們都是本地富豪,誰敢攔着還有他們有錢啊,一高興幫小玉贖身,把她帶回去當個妾,或者丫鬟,到時候你見她都見不着了。”

    他撐着額頭坐桌上。

    我把銀票展開,放他眼皮底下的桌面,拿起一個茶杯,把茶倒掉,用空茶杯壓着銀票,然後走出客棧。

    出門走遠了,我看看周圍沒人,於是轉向捉狂狀態,用手撓頭,然後腦袋撞牆,當然,用手背墊着的,說:“三百兩啊我三年來的所有積蓄啊”

    “媽媽,那個人爲什麼在打手”一個小孩子的聲音。

    我恢復正常狀態,假裝到處看。

    “打手”小孩子的母親問:“爲什麼是打手”

    “鐵匠鋪老闆用錘錘鐵,叫打鐵,他用頭錘手,就是打手。”小孩子豐富的想象力。

    “那不是打手,那是在撞頭”

    小孩子的母親拉着小孩子走了。

    我摸了摸錢包,只剩七八兩散碎銀子,多一文錢都沒了,被我贖出來那兩個傢伙什麼時候還錢啊連個住址都沒問,我上哪討債去

    看了看天色,多雲,今晚必是月黑風高殺人夜。找誰跟我一起動手呢一個趙豐年沒用,起碼還要幾個武藝高強之人,但是衙門的人跟我都不是很熟,怎麼讓拉他們入坑

    我回到衙門,發現大家好像都喜氣洋洋的。

    師爺在澆花,我說:“師爺,什麼事那麼開心大人又納妾了請你們喫飯”

    “不是大人,是小年。”

    “哦,他幫小玉贖身了”

    “是啊,他這幾年省喫儉用,現在終於攢夠錢了,現在準備結婚了,給我們都發了張請柬,準備大擺宴席。”師爺拿出一個紅本本。

    “哈哈哈,挺好的。”我看了看,還給他。

    繼續走着,掃地的張大爺,也在笑。

    我說:“張大爺,你也被請了”

    “是啊,小年懂事,沒把我這老骨頭忘了。”

    一個經常來衙門收夜香的人挑着兩桶夜香正走出去,手機拿着喜帖。

    我有點驚訝,叫住他:“站住,挑大糞的,你怎麼也收到請柬了你好像不是衙門裏的人吧。”

    那人說:“我也不知道,我今天來收夜香,老趙硬把這塞我,我說我這一身屎尿氣,就不去了,他當場塞給我兩銀子,叫我買件大衣,去澡堂洗乾淨再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這一高興就到處撒錢了,哈哈,可以理解。”我說。

    倒夜香的走了,我走向我的屋子,趙豐年恭敬地站在我門口等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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