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遠從空中斬下一劍,沐風似乎也知道他厲害,急忙避開,斜裏劈出道劍氣,不是向李遠而是朝秦河飛來。
逼開秦河後匆匆快步奔走,到街尾已沒有人羣作爲掩護,便提起輕功飛馳而去,李遠自然緊追不捨,他輕功不算高,但內力深厚,到了郊外一處草坪趕上,當即展開一場惡鬥。
秦河施展幻影不急不徐跟着,見兩人都打得很兇,而後越看越震驚,沐風的武功強得出乎意料,劍法密不透風有守兼攻,李遠功力雖高,始終是殺不了他。
半柱香的時間過去,沐風內力仍不見衰竭,反而越鬥越狠,有時竟是和對手同歸於盡的打法,他的五行掌力沉重綿長,與李遠對一掌後,突然趁勢後翻,運起輕功身法立即遁逃。
秦河的飛影比李遠快得多,一縱身趕上,使出最爲凌厲的武技,落英掌裏的飛星傳恨,他頭也不回的往後一劍便化解了,身形如飛般鑽進樹林。
秦河從上空掠過,想趕到前方堵截,不知爲何,他一見到沐風也會無端生起厭恨,兩人說過的話加起沒兩句,架卻打了好幾場,彷彿與生俱來的天敵,一個眼神就可以鬥個你死我活。
樹林連綿數裏,秦河身形飄落,睜目四望不見人影,估計還在後頭,於是輕身往回走,突然一個人影左閃右繞的匆匆奔來,忙運足五行掌力,然而看清了卻是李遠。
“沒見他嗎”李遠明白兩人也有過結,近前了急急問道,眼裏流露着傷悲和怨恨。
“沒有,你和他有仇”秦河道。
“我誓要殺他你可知他是誰”
秦河知道李遠和東方不亮有交集,不必擔心暴露身份,如實說了出來。而後李遠也告之事件的緣由,估計已很難找到,不過總算知道他的來歷,便趕回去處理李毅後事。
秦河不再停歇,飛一般劃過長空,傍晚時分已到達天門山。
感覺防衛森嚴了許多,沿路均有武士巡守,天道盟別院內操練的士兵剛剛解散,裏面駐紮着兩千餘人。
到了紅葉閣樓下,忽然聽到久違的聲音,秦河臉上不禁露出笑容,他回來了
果然牀上睡着鼾聲如雷的胡飛,猛一拍他胳膊,叫道:“飛哥”
他朦朦朧朧的應了句,依舊沉睡不起。
“胡飛,你叔來了”秦河大喊道。
胡飛身軀一震,立馬坐起來穿衣,待看見喜笑顏開的秦河,猛然跳下牀,高興地一錘他肩膀,說道:“兄弟,你終於回來了”
夜幕低垂,頭上的星星似乎伸手便能摘到,今夜無風,凌晨時分卻有輕微的風聲響起,秦河黑衣蒙面,悄悄的從陰暗處掠過。
他身手極其敏捷,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武士,經過後院的養殖場和大片菜地,山谷角落裏,就只剩下數條矮小的囚房。
東方不亮告訴他有機會的話就去探查一下里面到底關押着些什麼人。
兩名武士聊着天,緩緩順着青石小道走遠,秦河閃身貼住房角,探頭一看,昏暗的油燈下,囚房門前還坐着名武士,他迷濛着眼睛,一會兒瞌睡蟲上了頭,便不住的扯竿釣魚。
秦河迅速遛進最靠邊的甬道,鐵門緊鎖的第一間囚室內,依稀看見地上睡着四人,黑暗中根本瞧不清什麼模樣。
第二到第七間同樣也是四人,唯獨最裏面的只有一個,他垂頭坐着似乎已睡着,鐵鏈分別鎖住了手腳,連接在銅壁上,如果琵琶骨和經脈也被挑斷,遭遇就和黎恨水一樣。
囚犯好像感覺到有人靠近,微微擡起了頭,陰暗中眼睛發出淡淡碧光,乍一看猶如猛獸。
“喂”秦河用極爲輕微的聲音叫喚,“你是什麼人怎會被關在這裏”
那人也許聽出了異樣,猛地舉起頭,眼中碧綠色的光更爲強盛。
“你又是什麼人”
“我不是這裏的人,你是誰,我看能不能幫到你”
對方忽然看到了希望,緩緩移動腳步,離視窗還有三步便被鐵鏈扯住。
“你會幫我”
秦河終於看清楚些他的容貌,約莫五六十的年紀,長髮拖地,臉瘦得只剩下一層皮。
“你是誰”他又輕聲問道。
“總之我不是梵國人,你再不說是誰,我也幫不了你了”秦河說着作勢要走。
“等一下,可能十餘年,太久了,不敢輕易相信他人。”
“你關在這裏十餘年了”秦河不禁呆住,“爲何他們不殺了你”
“他們捨不得殺我,嘿嘿”囚犯低沉的嗓音,笑聲彷彿來自於地獄。
大或國秦河雖然聽說過,但那個國家早已經在十多年前就湮沒於歷史洪流中,便問道:“他們爲什麼還留你不殺”
“因爲”
“什麼人”甬道外一名武士大聲喝道,火摺子猛地一吹,便點亮了盞較大的油燈。
忽然疾風掠過,感到脖子一陣溫熱,鮮血已不停噴涌而出。
秦河剛要在他身上搜索鑰匙,聽到遠處風聲突起,武士一聲大喊已驚動了附近的人,不得不急忙施展幻影身法逃離。
寅時的書房內,令狐俠大聲喝斥着,天道沖和一名執事的臉上佈滿口水星子。
“飯桶這麼多人都讓人跑了”
“我趕到的時候人已走了”天道衝忐忑不安的說道。
“趕到你不是守在那裏的混賬今夜是誰與你值守囚室”令狐俠的臉湊在他面前三寸的地方,眼珠子都快瞪了出來。
“還有天道武。”
“他呢死到何處去了”
“他好像是回鄉了。”
“什麼回鄉輪值都不顧了罰他值守三個月還有你下個月還是你們兩個飯桶當值”令狐俠怒氣攻心,這些天沒有一件好事來報告過,不是楚軍逼近,就是苗軍正在殺來,長眉豎起道:“幸好犯人未被劫走,不然有你們好看滾”
天剛亮,有名軍士快步奔到令狐俠臥房門前,他倦紅着眼走出來。
“報告副督楚軍已攻陷盤龍鎮,吳校尉殉國戰死,龍灣鎮鄭校尉請求回撤,駐守龍峯鎮”
“楚軍有多少人”
“不下於兩萬”
令狐俠眉頭一皺,咬牙道:“準立即撤回來”
剛回身,又一名軍士飛奔而來。
“報苗國大軍昨夜襲擊龍田,我軍數千守軍全部覆沒”
令狐俠大驚失色,忙道:“苗軍有多少兵馬現到了何處”
“五千騎兵,步兵兩萬餘,估計此時正與龍峯守軍交鋒”
“好,你回去告訴王統領,務必死守”
“是”士兵應道,轉身快步疾走。
“唉援兵未至,狂風暴雨卻要來了”令狐俠不禁嘆息,陡然驚覺,自從院主回來後,以前從不會唉聲嘆氣的自己,彷彿被他傳染了一樣,不僅學會了而且次數日見增多,搖頭長嘆着便朝他的住舍行去。
還沒到,老遠就聽到屋內一聲嘆息。
書房裏,田漢苦着臉,喝着杯似乎很苦的茶。
“唉坐下來說話。”
“院主,楚苗兩軍夾擊,目前我們節節失利,唉茭郡爲何遲遲不發援兵”
“他們自己可能都顧不了自己了,唉楚軍兵分兩路,還有一支軍隊北上拑制住了他們。”
“梵王爲何不出兵相救”
“東部還有許多國家虎視眈眈,聽說已有兩個附屬小國變了節,梵王怎麼調得出兵來”田漢喝了一口茶,皺巴着眉頭,“唉想不到辛苦創建的天道盟,可能就要毀了。”
“沒到最後時刻,屬下決不會放棄,何況還有許多弟子守護着”
“等到最後時刻就什麼都晚了選好去帝國武修院的弟子沒有唉,怎麼也要給天道盟留些種。”
“名單已送至飛雪城,今日院內也會張貼公佈,能不能活着去報到,就看他們各自的命運了,唉”
“唉”
晌午,胡飛匆匆跑回紅葉閣,衝上樓梯階便高興地大喊:“秦河,你中了中獎了”
“中什麼獎那麼高興”秦河笑道。
“名單上有你名字,那就可以去帝國武修院進修了”
“那裏很好嗎”
“當然好了比天道盟強不知多少”胡飛眼裏充滿了嚮往。
“那你呢有沒有你的名字”
“我”胡飛默默的盯了眼外面,突然跳起來,“肯定有啊”
秦河也很高興,錘一拳他寬厚的肩頭,笑道:“恭喜你啊飛哥又可以去好好禍害帝國武修院一番了”
“這是什麼話我決定去到那裏一定勤修苦練,要對得起老叔爲我花的那許多銀子”
“你叔出錢替你買下的名額”
“噓小聲點,還真花了不少啊”
龍灣鎮上,此時正有成千上萬的戰士整裝待發,許多人默默拭擦着刀劍,上面沾着梵國人的血,有軍士的,也有平民的,就像梵軍曾經屠戮楚人的刀劍一樣。
忽然從邊角躍出百餘名身穿黑衣的武林高手,如大羣老鷹低空掠過,衣袂飄飄直向天道盟飛去。看更多 威信公號:hhxs66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