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直接走下城頭,坐上車駕。
等宦官放下四周的紗帷,他才鬆開握着劍柄的右手,微微顫抖地喘着氣,臉上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暈,原本兇狠的目光也透出一絲迷茫。
年少即位,雖然有些東西還看不明白,但他知道南平高氏已經到了最危險的時候,生死只在一瞬間
見南平王都離開了,衆大臣互相看看,大司馬突然開口:“正值危急存亡之秋,還望各位戮力同心,不負先王知遇之恩”
然後他纔在一片“理當如此”的聲音中跟着南平王下了城頭。
當天下午,攻城器械準備就緒的周軍開始第一次攻城。
具體情況陳佑無從得知,但從黃世俊遣人來通報的情況分析,不太樂觀。
而且黃世俊還給了一個消息,早在周軍圍困歸州之時,南平就已派出使者出使沈國和宋國,只是不知這兩國會不會來援,又能不能趕上。
晚上,忙碌了一天的周敞帶着路上買的一些酒菜回到家中。
作爲一箇中層軍官,他也能在國都搞到一個小院,生活還算可以。
進了門,看似院裏無人,他反身關好院門、拉上門閂,然後才小聲喊道:“趙先生是我”
直到這時,東邊的小屋內才傳出一聲乾咳。
緊接着小屋門打開,一個二十五六歲、國字臉、面相中正、身着深青色士子服裝的青年走了出來:“周校尉,今日情況怎樣”
“正要告先生知曉。”周敞提着油紙包拱拱手,快步走到正屋,推開門進去。
這趙先生雖心中着急,但也還是邁着沉穩的步子走進正屋。
兩人坐好,周敞灌了一杯涼茶,這纔開口道:“好叫先生知曉,周軍已至城外。”
“唉正要說這事”周敞嘆了口氣,說話的語氣也帶上了些焦慮:“我好像被懷疑了。”
“什麼”趙先生一驚,差點忍不住站起來,同時目光下意識地朝外看去。
周敞立刻安撫道:“先生莫急總不至於連累先生,只是我們那右軍將軍陳佑,可能懷疑上我了,只是還沒有什麼具體的行動罷了。”
“還請詳細說來。”雖然周敞認定沒事,但這趙先生還是不敢放鬆。
“昨天不是說宮衛大將軍安排左右軍輪流守衛王宮嗎”周敞也不敢怠慢,連忙將事情詳細說出。其中特意仔細說了陳佑的言行態度,以及自己的猜測。
說到最後,他露出一絲兇狠的神色,伸手做了一個割喉嚨的手勢:“要不殺了他”
聽完周敞的敘述,趙先生面色凝重、久久不語,顯然在緊張地思考。
周敞也不好催促,只是一口接着一口喝茶。
眼看這一壺涼茶喝得差不多了,趙先生終於開口了:“我想去見見這陳佑。”
“嗯。”周敞下意識地點點頭,隨即睜大眼睛驚詫道:“什麼”
“沒錯”趙先生十分嚴肅,“從你的描述中,我感覺陳佑似乎另有想法,應該不是死忠南平的人。所以我想去見見他,若是能得到他的支持,咱們成功的把握就更大了。”
“可是,陳佑的父親可是原來的歸州留守啊他家關係複雜,若是憑一個猜測就暴露了先生,豈不是太危險了”周敞還是有些猶豫,既是怕危險,也是因爲不想功勞被瓜分。
對於他的想法,這趙先生還是能看出一點的,當下保證道:“等王師攻下南平城,我自然會在大皇子面前爲校尉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