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聞言皆笑,陳佑也跟着呵呵笑了兩聲,然後拱手問道:“不知大帥準備如何處置這蜀使”
開始討論正事了,堂內瞬間安靜下來。
“自然是遣人送往開封。”
“只是這蜀使此來是爲求和,若是官家同意”陳佑話還沒說完,就一衆附和的聲音。
這個時代,戰功那是含金量最高的。堂內這些人都是趙元昌幕府中人,若能一戰滅蜀,他們的身份地位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當然,這也是因爲他們不需要在前線拼殺,所以纔不樂意戰事結束。若是換成底下的軍漢來回答,估計十個有八個都會選擇結束戰爭。
一片紛亂中,胡承約站出來道:“殿下,這蜀使是一定要送到京城的,只是我們可以讓他們慢些走。”
聽了他的話,趙元昌點點頭:“德儉此言可行。”
他自然也是不想兩國議和的,雖然真想開戰的話,盟約起不到絲毫約束作用,但總是失了大義。
一路上拖着使者慢慢走,從這裏到汴京估計能走上二十多天。這還是因爲有一大段順流而下的水路,實在是慢不下來的緣故。
到汴京之後,也可以授意汴京的盟友在談判中攪局,又能拖一段時間。
這段時間內或許蜀地就會發生什麼變故,以致於讓周軍拿下蜀都。
總之,事在人爲。
次日便是九月初九重陽節。
重陽節可以算是一個傳承久遠的節日了,最早的記載出自呂氏春秋季秋紀,不過當時是豐收之後祭祀天帝、祖先。
而歷史筆記集西京雜記則記載,最遲在西漢時期,就有了在重陽節佩茱萸,食蓬餌,飲菊花酒的習俗。
不過,重陽節被官方確認爲節日卻是唐朝的事情了。
來到桌前,只見桌上擺着一個一尺見方的紅漆木盒。
打開盒蓋,二十餘塊五顏六色的重陽糕整齊地擺在盒內,其上還撒了一些新鮮的桂花瓣,透出淡淡的奶油香味。
拈起一塊輕輕咬一口,略微有些彈牙,仔細咀嚼,軟糯香甜。
“不錯”陳佑讚了一聲,將蓋子重新蓋上,對劉河道:“剩下的就讓大家分掉吧。”
“是。”劉河應下,將木盒抱起。
陳佑將整塊重陽糕嚥下之後,又道:“對了,你找萬育支些銀錢,到街上去買些菊花酒,再置辦一桌酒席。過節嘛,大家一起樂呵樂呵,只是不可多飲”
軍中等閒沾不得酒,雖劉河等人乃是陳佑的家兵,可隨軍一個月來,也是沒飲過酒。這時聽說可以飲酒,劉河臉上笑容再也掩不住,連忙道:“老爺放心,某等不會多喝”
聽他如此說,陳佑笑着搖搖頭,帶着四個家兵朝州衙行去。
州衙就是現在的都督行營,自從行營移到州治臨江縣城之後,陳佑就不得不擔負起原本知州的工作。
好在忠州州衙一干小吏都很識時務,即便是有親友在周軍攻城之時遇難,也很配合陳佑的調用。
畢竟,對於亂世的底層來說,什麼樣的國仇家恨都比不上家族的延續。
這些人或許心中還會記恨某些具體的人,但只要陳佑,或者說周國,能給他們與從前無異,甚至更好的權力和生活條件,他們就能放下仇恨,支持周國的統治。
只有那些一無所有,自認生命失去意義的人才會想要行那博浪一擊。
也因此,陳佑等人在城內穿行,都得有軍士家兵護持。
除了這些具體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