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佑心裏是支持趙元昌親征的,正猶豫着要不要起身開口,就聽趙元昌道:“三位相公留下,其餘人等先退下,許竹林請政事堂三位相公過來。”
趙元昌的語氣聽着有些生硬,估計是要有一番口舌之爭了。
陳佑同三位副承旨起身告罪離開,同他們一路的還有侍奉在趙元昌身邊的年輕宦官許竹林。
估計是知道樞密院七人都被召見有些不尋常,因此雖然已過了散衙時間,馮道等三相公依然留在政事堂等着。
簡賢講武殿內到底是個什麼結果,晚上到馮府去問一下便好,眼前最重要的還是火災事宜。
回到樞密院時,還冒着青煙的火場已經拉起一圈繩子圍着了,周邊也安排了軍士值守。
兩邊拆除的房屋也點了燈籠連夜清理,身爲雜務房主事的滕青就站在邊上監督。
走近幾步,陳佑出聲喊道:“滕主事。”
“承旨”滕青扭頭喊了一聲,快步朝陳佑這裏走來。
“我都按承旨所言安排好了。”不等陳佑開口詢問,滕青便指着被繩子圈起來的火場道,“只等天明便可安排人手搜查。”
陳佑點點頭:“明日你從開封府借幾個搜查經驗豐富的小吏過來。”
術業有專攻,滕青也明白此事,故而點頭應下。
“你可曾查到有可疑之人”
“尚未有收穫。”滕青搖搖頭,“不過我聽說有兩個京外來的信使,好像是被外吏房請去了。”
“外吏房。”陳佑重複一聲,若有所思。
外吏房匡國信是吳巒的人,怪不得吳巒之前會拿到情報文書。
人多力量大,這一地的狼藉很快就清理一空,只留下中間那一片燒了大半的廢墟。
見幾位相公還沒歸來,便自散了衙。
陳佑出了皇宮之後直接就去了馮府,今晚發生的這些事,他得問問馮道的看法。
馮府門房將他引到偏廳,椅子還沒坐熱,就聽到一陣腳步聲。
陳佑連忙起身,只見一個三十左右的眉眼之間頗爲輕佻的白麪漢子步入偏廳。
這是馮道的次子,名吉,字惟一,現在是戶部郎中。馮道長子早逝,馮道不在府中,馮吉自然得出來待客。
陳佑看清來人之後,立馬見禮:“佑見過二哥”
只是馮吉卻笑着擺手:“將明你就別來這些虛禮了我家大人還沒回來,你有什麼急事嗎”
這段時間陳佑出入馮府,同馮吉也接觸過,自然知道馮吉的脾性,坐回椅子上道:“確實有些事情要來請教老師。”
“哦”剛剛坐到陳佑對面的馮吉輕輕挑眉,“不知是何事”
陳佑沉吟一陣,想着此事也不可能瞞下來,便開口道:“二哥該是不知,今日散衙之前樞府起了火。”
“竟有此事”馮吉一驚,隨即急切問道:“可抓住縱火之人了”
陳佑搖頭道:“現在還不知道到底有沒有人縱火呢”
馮吉只是慣爲舉止輕佻,腦子卻不笨:“將明你卻是有難了”
陳佑露出一副無奈地神情,雙手一攤道:“所以我來尋老師了。”
看到陳佑這樣子,馮吉前一刻還是一臉嚴肅,下一刻就哈哈笑道:“將明你還有心思作怪,想來是無事了”
說着,不等陳佑開口便向前傾着身子擠眉弄眼道:“再有二十天就是除日了,將明可願陪我彈一曲琵琶”
話音剛落,門外傳來一聲冷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