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不知道要在不同環境下試點是因爲官家謹慎,還是因爲中樞爭鬥的妥協。
這兩者可是有本質的不同。
沒等他想那麼多,馮道又開口了:“你現在沒必要考慮那麼多,政事堂還沒定下來。只不過若此事能成,你行事的時候要小心些個,河南可不比錦官。”
陳佑點點頭,除非好巧不巧的,洛陽也發生叛亂,他又能趁亂清理一波,否則就得做好艱難鬥爭的準備。
“你也快成親了,家裏都拾輟好了沒”
“還沒。”陳佑老實回答。
他不知道這時代的婚禮要準備些什麼,原本還可以問問龐禮,可是龐家現在忙着準備女兒出嫁的事情,他也不好去麻煩人家。
而汪弘洋他們雖然早已成家,但身份地位不同,有些細節上的東西不好確定。
陳佑甚至想着要不要去找冉益謙,通過他找一個熟悉婚禮流程的老吏來指點指點。
聽到陳佑的回答,馮道先是眉頭一皺,隨即似是想到了什麼,恍然笑道:“卻是我的不是,明日讓你幾個嫂嫂去幫襯一把。”
師父師父,爲師爲父,陳佑自家沒有年長女性,此時老師提出要叫兒媳們幫陳家準備婚禮,陳佑自沒有拒絕的道理:“如此,還要麻煩諸位嫂嫂了。”
馮道點點頭:“雖說有些不厚道,但以你的身份,龐家那個小子卻不太好充當尊長,這事我若是不管,也沒人能管了。”
陳佑聽了,無奈一笑。
馮道嘴裏的龐家小子,就是陳佑的叔父龐禮,今年已經四十七。
但沒辦法,馮道比他大了二十多歲,稱一聲小子別人也無話可說。
陳佑的這門親事,從一開始就是馮道在操持,毫無疑問,婚禮上擔當尊長的也就是馮道了。
翌日,常參朝請假未去,陳佑睡到卯正才起,早幾天他就同李疏綺約好了今日同去相國寺。
一年多沒見到自己的未婚妻,陳佑當然要穿得正式一些。
實際上這時候除了官服,大多數衣服都差不多,也就材質和顏色花紋的差別罷了。
今天他穿了一件靛藍色長袍,腰帶、佩囊的顏色則要稍微淺一些,總體看起來比較穩重,但又沒那麼死板。
抱着盤兒作弄了一會兒,陳佑將咯咯直笑的小嬰兒交到五鬆手上,神情嚴肅道:“五松,你可得看好了啊”
小道童撇撇嘴,不情不願地抱住盤兒,一邊用手擋住盤兒試圖拔出他頭上髮簪的小手,一邊抱怨道:“說好了讓我去看看萬姓交易的。”
陳佑哈哈一笑,戲謔道:“你說你一個小道士,到和尚廟裏去,不怕被打”
五松神情一窒,嘟囔兩句,乖乖抱着盤兒朝他自己的小院走去,負責照顧盤兒的女使連忙跟上去。
陳佑笑着搖搖頭,心情大好。
本來他還對如何面對南桑有些撓頭,經過剛剛這事,終於平靜下來,將此事暫且擱下。
沒辦法,總不能讓他去對南桑說“我要去見未婚妻了,你在家好好照顧兒子”吧
陳佑的親身經歷告訴我們,如果沒有強大到心安理得的神經,最好不要在娶妻之前就生孩子。
在數名家兵護衛之下,陳佑騎着馬前往相國寺。
家兵只是習慣性稱呼,正式稱呼唐爲防、仗身,宋爲隨身、傔人,現在官方沒有新規定,叫啥的都有。
這類元隨護衛,都是國家財政養着的,同時有人數限制。
陳佑在錦官府的時候可以組織一個兩百餘人的親衛隊,反正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