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青色翟衣,實際上各類花色佩飾繁多,頭飾七樹花鈿,雖此時眼眶微紅,一臉傷感,但身上華貴氣質不減。
饒是陳佑,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如此這般,也不由愣神。
只是他馬上清醒過來,等大雁擺到早已劃出的位置上,他站到李明卿南邊,再拜而起。
李明卿將他扶起,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低聲囑託道:“好好待阿閣。”
陳佑聞言扭頭,正看到李疏綺出神地望着父親與丈夫。
兩人目光相對,李疏綺臉上的傷感沖淡,浮現紅暈扭過頭去。
見此情景,陳佑笑了笑,隨即回頭鄭重道:“岳丈放心,某必不使三娘受委屈。”
李明卿點點頭,隨即轉向李疏綺,同其夫人先後叮囑李疏綺,就是一些“無亡恭肅”、“必恭必戒”之內的話語。
如此結束之後,禮制規定的程序結束了,但現場賓客這麼多,肯定不會放過陳佑。
過分的事情沒有,灌酒作弄卻少不了,直看得李疏綺擔心不已。
這親迎已到尾聲,婚禮可還沒開始呢大家也只是鬧了一陣,便放過陳佑。
陳佑喝了醒酒湯,漱口淨面之後先退到門外,然後姆媽領着李疏綺出門。
登車之時,李疏綺聞着陳佑身上的酒氣,不免有些心疼:“大郎你”
“無事”陳佑咧嘴笑道,“都被潘二他們擋掉了,我沒喝多少。咱們先回家。”
言罷,將車上障塵放下,登上他自己的車,車聲粼粼,鼓樂再起。
坐在車中,回想着剛剛那句“咱們回家”,李疏綺李家的傷感盡消,心中滿是幸福。
按禮制,此時李疏綺能帶着就只有姆媽和充當從者的侍女,但禮法大不過人倫,於是其長兄李仁信也一同跟着迎親隊伍朝陳府行去。
回到陳府,賓客俱在,尊、洗、簋、俎等早就擺好。
此時已經入夜,庭院內外火光通明似白晝,一衆賓客見陳佑下車,皆拱手道賀。
陳佑也一臉笑意回禮不提。
待李疏綺下車,陳佑親自扶着自家妻子跨過馬鞍,
在接連不息的祝賀聲中,夫婦二人以水沃面,並肩步入臥房。
說是臥房,其實外間還有一小廳,此時廳中擺了四張幾,正北擺着犧牲,以陳佑的級別,用的是少牢和臘肉。
犧牲之下,東西兩幾各設三俎、二籩、二簠、十二豆。
南邊的几上則是四尊、兩爵、六巹。
廳內觀禮之人也就馮道等數位尊客,皆沉默不語。
陳佑在東,李疏綺在西,跪坐席上。
儐相分少牢,夫妻共食一牢,此爲同牢。
兩人各自吃了一片,放下碗箸,相視一笑。
從者將酒倒入兩片巹中,分別遞給陳佑和李疏綺。
這酒兌了不少水,而且也只倒了一兩口,也不怕把新婦喝醉。
兩人喝完,從者把兩片巹一仰一合置入牀底。
如此連喝三次,六片巹皆擺在牀底,合巹之禮就算是完成。
到了這時候,婚禮就算結束了,而第二日的見舅姑、盥饋、饗婦等後續禮節,由於陳佑父母不在,也只得省去。
不過這三禮都是私密性質的,省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接下來,李疏綺在房中休息卸妝,喫些東西填填肚子。
而陳佑則要換了宴服,去前廳赴宴祝酒。
身爲新郎,被灌酒那是逃不掉的,即便